“你再不会说话，我可以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江璃抬脚踹了过去，并将人头狠狠踩在脚下，嘴里轻飘飘的威胁道。
他眼尾泛着红，目光狠戾，说着掌人生死的话，可偏偏说出来的语气轻轻柔柔的。
陈言见他如此做派，倒也没有阻止。反而是看向了夜寒霜，目光中皆是……一言难尽。
接收到指示的夜寒霜勉强将笑容又挂到脸上，幽怨的看了一眼陈言，才缓缓看向江璃，出声温和阻止道：“二哥哥，够了。”
……
其实相比于排行第七的夜寒霜，往生里还有两个女孩子：
排行第三的御姐型大美女——云鹤，和排行仅次于夜寒霜的老八，唯唯诺诺的冯星念。
这两个女孩子实力不俗，性格也不错，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和江璃合不来。
而往生中最对江璃胃口的一个是十疯子——白旭升，另一个就是最不务正业的小七——夜寒霜。
要让陈言评价一下他们三个，那就一句话，“三个人有一万个心眼子。”
夜寒霜倒还好，她无非就是思维跳脱，有时与正常人不同，可另外两个就不一样了。
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命，一个不在乎别人的命……
可神奇的地方就是两个人都护犊子护的不行。
那个“犊子”就是三人组里的“乖宝宝”——夜寒霜。
所以平时江璃或者白旭升发疯的时候，大家就会让夜寒霜去“负重前行”。
夜寒霜：笑死，根本没有岁月静好！
……
可当初就偏偏是他们两个坚决不同意让他们的计划，甚至在最后反水，差点要了小七的命！
陈言虽然明白两人的想法，可他不理解这两人的做法啊！
……
听到熟悉声音的江璃回过神来，条件反射般的收回了脚，看到夜寒霜正漠然的看着自己，他压下心中愤懑，不爽的毒舌道：“你就活该被人欺负……”
“他不是人，一个低级的不能再低级的NPC而已，二哥哥没必要和他置气。”耐着性子，夜寒霜如同昔日那样解释着。
江璃深色暗淡了许多，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问不出什么的话，清除他的记忆。给人放了吧？”陈言时刻惦念着任务。
江璃闻言，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小铃铛，放在红尾人鱼耳边摇了摇，就拖着人离开了。
捕梦网静静地躺在地上，只不过上面的一颗珠子暗淡了。
夜寒霜顺手将它捡起，背对着陈言问道：“大哥还有话？”刚才赖在这里不走是因为要等江璃，现在事情也办完了，还不走嘛？
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一阵声响后便没了动静。
……
【感觉他有话想说……】陆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夜寒霜对着捕梦网愣神的时候，冷不丁来了句。
【我在外面待了十年，游戏里居然只过了四年？】夜寒霜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时间差真的挺大……】
【那可不，你还记得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苏黎月吗？】陆岐查到了一些事情，他觉得有告诉夜寒霜的必要。
所以这次回来主要就是过这件事情的。
只不过可能回来的不是时候吧？看见了三个人的争执现场。
【嗯……和系统对着干的内个？】夜寒霜现在思绪混乱，依稀记得之前陆岐给自己讲过。
让系统无可奈何，这个记忆点还是比较明显的。
看她此刻心不在焉的，陆岐决定放个大招。
【“阿月”你还记得吧？】
“叮铃……”捕梦网重新掉到地上，铃铛碰撞在地毯上，发出了闷响。
她呼吸乱了一瞬，【你是说？】
【对啊，就是她。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给你讲的那些例子吗？】陆岐循循善诱。
“例子……”夜寒霜喃喃道，往事如同幻灯片，在脑海里一幕幕浮现。
【对啊，你给我讲讲呗？】
……
“小A是一名高中生，她和小B同时喜欢上了大C。
小B家里有钱有权，是名副其实的千金，而小A呢，仅仅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大C吊着小A和小B两个人，小B受不了了，就去欺负小A,不仅她动手，她让自己的朋友也动手，谩骂、欧打，冷暴力，都用上了。
小A告诉老师，老师却因为小B的背景选择装聋作哑，其他同学呢，个个也避之不及，但小A有一个好闺密——小D。
小D是和小B差不多的千金大小姐，她护着小A,但有一次她请假了，小B终于可以不被约束了，她放肆起来，最终，小A忍受不了，远择了自杀。
小D回来后，知道了这个消息，心痛不矣，选择了为闺密报仇。
她先后杀了小B和大C. 并伪装成自杀，还用小B的笔迹留下了遗书，交代了她对小A做的所有事，还认了大C是自己杀的，自己是殉情。
最终，小D做的事被查出，但在jc赶到之前，她自杀了，选择了和小A一样的方式。”
……
【耳熟吗？小七。】陆岐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除了这个，鲛人的故事呢？你再想想。】
夜寒霜靠在床边，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陆岐的意思了。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接受的。
……
“在人鱼族的部落中，每千年会有新旧塞王的更替。”那个女人的声音仿佛就回荡在耳边。
“塞壬是海的王，会庇佑族群生生不息。然而在旧塞壬凋落之后五百年，人鱼族的新塞壬都没有出现。终于在快千年之际，新塞壬诞生了。
族群甚至来不急高兴，便受到了袭击。
原来，在深海处，新塞壬金色的鱼尾发着亮光，幼年体毫无攻击力的小塞壬非但保护不了族群，还会使族群陷入危险之中。经过几番商讨，大家拔了塞壬尾部的鳞片，血脉的强大使塞壬在五天后逐渐长出新的鳞片。
拔鳞片是五天一次，反反复复，但随着塞壬的成长，鳞片越来越难拔，最后整族合力将塞壬封入地下，待成年再解封。
可在塞壬即将成年当日，族群发生晨乱，塞壬下落不明：如果你是塞壬，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
【你说了什么？】陆岐好奇的听着夜寒霜讲述的故事，他知道夜寒霜记忆力超群，但是有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夜寒霜又一次陷入了回忆。
……
“那塞壬有名字吗？”她幼时稚嫩的声音理智且坚定。
“没有哦。他们都叫塞壬。”
“那好了，他们没有给塞壬起名字，那就说明王是一个工具，或是一种信仰，又或是保护伞，但唯独不是族人。既然不是族人，不被认可为自己人，那么我会一走了之。身份是大海给予的，养育我长大的也是大海。那说明我不是人鱼族的塞壬王，而是大海的塞壬。物竞天择，我守好大海就行啦！”
……
“守护好……大海……”夜寒霜垂着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我知道了，陆岐！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问题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答案了。
是她错了，忘了本心。
“可是阿月……苏黎月她为什么能在那么早就预测到现在的情况？不合逻辑啊！”回过神来的夜寒霜突然又疑惑了。索性直接说出来，反正房间是安全的。
这不对劲啊……
这事情一整个就大大的不对劲！
【我们做个假设：她给你举的例子全都会被实现。那么接下来你只要回想起她都给你说过什么，就可以顺利过关啦！】陆岐有些激动，他就知道苏黎月这厮做事绝对留有后手！
只不过……这后手留的好早啊……
幸亏小七记忆超群！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夜寒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你当时不是随机开始训练嘛，说到这里就开始训练了，当时那个强度不低，导致我重伤……”
听她这么说，陆岐罕见的沉默不语。
“然后再往后的事情就记忆混乱了。牛头不对马嘴的……”
【怎么会……】他明明记得当初并没有出现和记忆里有关的问题啊。
“其实在你提醒我之前，关于那些事情的记忆一直是混乱的，能讲出来这些，是因为我们已经经历过了嘛，我把那些混乱的记忆重新调整了顺序而已。”夜寒霜怕这么说陆岐听不懂，思索着换个角度。
“打个比方，就像很多游戏，随着剧情发展慢慢解锁图鉴一样。我的记忆……起不到预知的作用。而且……”夜寒霜泄了口气，“我们不能保证她说的就是对的。”
【怎么会……】陆岐话说一半，突然停下。
确实，小七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
他教她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现在她记住了，他反倒忘了。
真是……讽刺。
“啊……睡觉睡觉！一觉睡醒，还要赶去做任务呢！”夜寒霜懒得再去洗漱了，一键换衣，直接钻进被窝睡觉。
陆岐：……
能不能不要一遇到麻烦事就逃避啊喂！
躲在被窝里的夜寒霜虽然双目紧闭，可心思却没有停：
系统出副本一定会有依据，按照现实生活中古籍的记载，鲛人是蓝发碧眼，可她这——
金色的，闪瞎海洋生物双眼的鱼尾和头发，真的是鲛人吗？况且人鱼和鲛人都不是一个体系的物种。
那她也可能不是鲛人而是人鱼？
之前长老们说金色人鱼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她这个算不算变异呢？毕竟因为海洋污染变异的也不少……
哎？
海洋污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要是真从塞壬消失后才有，那根据洋流速度和海水运动方向来看……没有这么迅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