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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泡上会儿，具体多久我忘了，你多泡会吧。”话落，反手将瓶盖盖紧。吊篮上的菟丝子瞬间失去了灵性，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瓶中的菟丝子渐渐褪成了银白色，一动也不动地泡在瓶中。

夜寒霜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颜色仍在变，索性就将物带瓶起扔空间里了。

寺庙中——

“主持。”苏黎月微微颔首，与其他人的虔诚不同，她立于佛像前，不见半分敬畏。

［你这属于严重的OOC]陆歧的声音响起。

他和苏黎月在一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现在是合作关系。

［你在乎NPC的看法吗？何况，这是自己人。］苏黎月一边反驳他，一边提起自己因上山而微脏的裙角拍了拍。

主持看了她一眼，拿着佛珠的手一顿，转身便吩咐小和尚带他人离开这里。

小和尚不明所以，但也照办了。

“苏姑娘此番前来可是又得了任务？”主持关上了门，缓缓走到苏黎月对面。

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苏黎月仰头看着面目慈祥的佛像，想着自己了解的剧情，面上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王家的事，你比我清楚吧？”虽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青山寺向来与世无争，外界的纷纷扰扰只会扰了门里的清静。”主持对着佛像拜了拜，将拿着佛珠的手举到身前，说了句“阿弥陀佛。”

见他这样子，苏黎月就知道了自己想的没有错。

【夜寒霜上来了。】陆岐在她耳边提醒道。

得到消息的苏黎月看了眼地上的蒲团，挑了个秀气点的就跪了下去，接着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一副认真祈祷的模样。

主持本还想着再说些什么，见她这样子心里也有了数。默默退到一边，给门外的小和尚放信，让不用再守着这里了。

然后两人就静静的看着佛像，各怀鬼胎。

一路被护送上来的夜寒霜摸了摸藤蔓，然后提裙踏入了青山寺。

还未踏入大殿，她就已经认出了那人的背影，真的是苏黎月。

“阿月你果然在这里。”提裙上了几节楼梯，夜寒霜看了眼一旁的主持，笑弯了眼，向苏黎月走去。

余光撇见夜寒霜利索的跪在自己右边，佯装虔诚的祈祷，苏黎月唇边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沈小姐出门在外，还是注重礼仪的为好。”苏黎月语气依旧平平，仿佛刚才笑的人不是她。

“不劳你费心。”夜寒霜依旧笑着，只可惜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

“信女沈挽歌，愿以富贵荣华相换，唯愿清欢表妹岁岁年年，终世安康。”夜寒霜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盯着佛像。

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副本里的佛，大多都有NPC专管，许愿是否灵验，与玩家，与其他NPC无关，这是机制，也有固定的概率。

信与不信，诚与不诚，没有影响。

这一点不止是她，很多老玩家都知道。

“沈小姐愿以荣华富贵相换，那你表妹一定是个顶好的人吧？”苏黎月浅笑，手上动作不变。

本着维持人设的想法，夜寒霜也没有动，只是随口答了一句，“是啊，清欢与江家公子大婚在即，我这个当姐姐的，总要为表妹做点什么嘛。”

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仿佛成了闺中好友。

“挽歌。”一道清脆温婉的声音自身后向起，夜寒霜面上闪过喜悦，当即从地上起来回望。

“灵惠！”

她迎上去，眉目间多了些娇气。

“你怎么才来啊，我在下面等不到你，听闻苏姑娘在上面便想着来看看。”

山下的众人；？小姐你没等人啊？

谢灵惠略带歉意地冲她笑了笑，解释道：“抱歉啊挽歌，今日出门时遇上了王老爷家的侍从在欺负女子，便帮忙报了官，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王老爷？是听闻近日一直在打探各家闺中女子生辰八字的王家吗？”夜寒霜面上露出了适当的惊讶与气愤，“他们来我家中闹事便算了，怎么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真是。目无王法！”

听着俩人的谈话，苏黎月慢悠悠地起身，看了主持一眼，这才开口：“谢大小姐当真是如传闻中一般，善良美丽，难怪太子殿下放着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不要，非要你呢。”

她笑意盈盈地盯着谢灵惠，仿佛只是普通的攀谈。

谢灵惠侧身错开夜寒霜的视线，狠狠地瞪了苏黎月一眼，转身又略带慌张地看向夜寒霜，”挽歌，你知道的，我对殿下绝无半分妄想。”

压根儿没找到这个故事线的夜寒霜选择不与她过这个剧情，直接望向苏黎月，面露不愉道：“苏小姐，把话说清楚。”

这人怎么回事，刚才和自己聊了那么久，一点儿事都不透露……

“沈姑娘还不知道吧？昨日太子殿下抗了同你成婚的圣旨，表示自已非谢太傅之女不娶，此等大事，沈姑娘竟一点儿不知？”苏黎月看了眼佛像，又转身看向夜寒霜，“沈姑娘与其求表妹安康，不如想想被退婚的自己？”

“挽歌！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太子哥哥他……”谢灵惠抓住了夜寒霜的手，语气诚恳，“挽歌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这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苏黎月无视焦急解释的谢灵惠，径直走出去，但在经过夜寒霜时停顿了一下。

夜寒霜听到了她在耳边无奈地叹息：“小七，长点儿心吧。”

垂眸看着被谢灵惠拉住的手，夜寒霜缓慢但不容反抗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谢姑娘请自重，家中还有事，我先走了。”她说罢便转身离去。

刚踏出主殿，余光便瞧见了靠在门上的人影。

“走吧？”见夜寒霜出来，苏黎月站直了身子，向她走去。打趣道：“我们代理人也会有不知道的时候？”

“系统都不会无所不知，我又怎么会。”夜寒霜微微侧身看了一身身后立在原地没有动的谢灵惠，反驳了一句她，便提裙跟了上去。

在苏黎月的引领下，俩人来到了寺庙后面的空地上。

眼看她越走越往中心靠拢，夜寒霜脚步微顿，扫视了一圈四周环境。

重山叠嶂，偏偏此处无一掩体。

这个场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她曾在这里干过什么一样。

“不走吗？”苏黎月转身看到在原地不动的夜寒霜，发出疑问。

看到她面上的疑惑后，苏黎月挑了挑眉，额间花钿都挡不住她的英气。

听她这么问，夜寒霜定了定神，“走吧。”

不要骗我，苏黎月。

夜寒霜笑了笑，再看向她的眼神已然带着凝重和几分迷茫。

从进游戏到现在……我到底能不能信你呢？

两人朝着空地中央走去，而在两人身后，一株纤细的藤蔓悄然滑行，四周山中的树木似是在回应某种召唤，左右摇晃不止。

［她不信你，用了技能。］陆歧毫不掩饰自己的兴灾乐祸。

苏黎月不为所动，径直走向场地中央。

站定后，她转身望向一步之外的夜寒霜，“有看出什么问题吗？结合副本主题。”

［她也不信你，她谁都不信。］她平静地望着明显因为她的发问而愣住的夜寒霜，眼中尽是心疼。

她本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在自己身边不用这样。

“阵法！”被苏黎月这么一提醒，夜寒霜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副本一听就不是单一古代副本，玄学是肯定存在的。

她笑了笑，快步上前拉住苏黎月的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很厉害呢。”

苏黎月笑而不语，静静地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下一秒，藤蔓便破土而出，紧紧地束缚住苏黎月的手脚。

藤蔓上尖细的小刺径直扎入皮肤，苏黎月并不反抗，而是顺从地任其摆弄，她颇为无奈地看着依旧笑吟吟地夜寒霜。

没关系的，她一向很能忍痛。

“我一直都觉得这次回来，像是提前被安排好的样。”夜寒霜冲藤蔓招了招手，小绿藤便自行组成了一个椅子供她坐下。

“阿月，你说，会是系统吗？它掌管整个游戏，将我拉进来再简单不过。可是意义在哪儿？”

［这个藤蔓上有毒，你的生命值在掉］陆歧看了眼苏黎月的个人数据提示道。

［生命值影响不了我，不是吗？］苏黎月轻轻动了动手腕，发现还有知觉后便不动了，老老实实地被夜寒霜摆弄。

见她这副老实样，夜寒霜钩了钩手，藤蔓便将人压送了过来。

“不得不说。”夜寒霜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在苏黎月略显震惊的目光中夜寒霜突然凑近，气息落在她脖间，引起一阵颤栗，“你这张脸，确实长在我审美点上。”苏黎月的脸，眉梢眼角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像是一个得到喜爱娃娃的孩童般，对着苏黎月的脸上下齐手。

“唔，小七你。。 . ”在夜寒霜第三次描摹过她眼尾时，苏黎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但被某人捂住了嘴。

“从校园开始，先是陆歧，再是与校园副本毫不相干的技能，哦对，还有内个应用于人鱼副本的戒指，说是老二选的，但实际上，往生那群人大部分都听命于你了吧？”她替苏黎月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推测。

“这不难猜，往生倒了，他们树敌不少，能相安无事到现在肯定是有人在暗中维护，公会可没有这种能力。””夜寒霜打量着她。

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她收回手，向后仰了仰，藤蔓立刻调整角度，让她靠着舒服些。

“我让他们选择，成为神鸦一员或转换为玩家，受我保护或被规则保护，我做的有问题吗？”苏黎月面露不解，似是在思考自己可有过错。

“噗……”被她这么说，夜寒霜一下子没控制住气笑了。

“没问题，那劳烦苏大人帮我分析一下，转换成玩家后，你如何让他们供你驱使的？毕竟能成为往生成员，他们也是人中翘楚，一个个傲骨如松，怎么一见你，便像是老鼠见了猫呢？”

身上藤蔓一点点收紧，尖刺早已整根埋入肌肤，藤蔓这一收，尖刺齐刷刷断入血肉，鲜血流出，还未与空气接触便已被这藤蔓吸收。

“以前他们风光无限，掌握大权，现在大权在我手里，他们要想过得下去，就只能求我放过他们。”大量地失血，让苏黎月有些缺氧，“你这藤蔓不错。”

但还好，在可承受范围内。

听到没头没尾地夸赞，夜寒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眼自己身下的藤蔓，造形多变，很实用。

确实不错。

抬眼看出了苏黎月略有不适，夜寒霜收敛了笑意，点了点藤椅的扶手处，藤蔓晃了晃，接着缠在苏黎月腕上的藤蔓迅速收回。

原本倚着藤蔓支撑地苏黎月猛然失去了借力点，身形猛地一晃，半跪在了地上，但脚踝仍旧被速缚在原地不得动半分。

“嗯？”看她倒地，夜寒霜怔了一下，连忙弯腰去拉她，目光瞥见她袖口处的那抹红，人都傻了。

“不是，它可能是绑地紧了点，但不至于出这么多血吧？”一边解释，一边拉开她的衣袖，看清手腕上密密麻麻地刺后，夜寒霜不可至信地看了眼自己刚才坐的藤椅，紧接着提起她的裙摆终于看清了这藤蔓的“真面目”。

原先浅褐色的光滑的藤蔓，在与苏黎月接触的内圈长满了刺，鲜血渗出，落入表皮立即被吸收。

“用它当武器，我就说不错吧？”头顶传来苏黎月真心实意地夸赞。

令藤蔓松绑之后，夜寒霜毫不留情地拔下了最深地那根刺。

“嘶－你这人”

“闭嘴！”从背包取出医疗箱，夜寒霜一手拿酒精喷雾，一手拿镊子，将她手腕脚踝上的刺一根根拔下来，之所以不用碘伏，那确实是纯纯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