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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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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随着丑时临近,夜空中星星点点。

萧峣的目光在夜色中犹如寒星般锐利,他从周围五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在兰翎身上停留一瞬后,他坚定地说道:“各位,我们一会儿出发后,大家只管往城门冲,一旦遭遇匈奴骑兵,切记不要恋战。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冲破匈奴人的阻击范围。冲过去后,立即发射哨箭向守城官兵示警,请求增援。”

“可是,”小贾忍不住插话道,“侯爷,您的马......”

萧峣立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放心,无需担忧,关键时刻自有应对之策。”

说完,萧峣再次看向兰翎,正撞上兰翎关切的视线,他对兰翎微微点了点头,“兰翎,你先上马。”

兰翎微微皱了皱眉。

自从和萧峣同乘一骑后,一直都坐在他身后,此时他为何让我先上马?难道......?

匈奴人善骑射,他定是准备在被匈奴骑兵追击时,在身后保护我。

兰翎心中涌起一股热意,然而此刻时机紧迫,容不得他过分犹豫或羞涩。转瞬间,他便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而有力,紧接着,他把手伸向萧峣。

萧峣意外地看了兰翎一眼,但他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他立即抓住兰翎的手,借力跃上了马背。一上马,他便紧紧握住缰绳,并将兰翎稳稳地护在怀中。

与此同时,其他四人也纷纷上马。

萧峣果断地下达命令,五匹马载着六名勇士,犹如疾风般划破宁静的夜空,向这朔方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战马在夜色中奔腾,丝毫未受黑暗的束缚。它们在勇士的驱使下,发力狂奔,犹如离弦之箭。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如同尖锐的刀刃割裂空气,但萧峣的呼吸却轻轻扫过兰翎的耳稍,带来一丝温暖和安宁。两人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胸腔紧紧相贴,跳动的频率几乎一样,仿佛两人的生命已经紧密相连。

然而,在这平静的时刻,萧峣的感官却高度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他时刻准备着应对随时可能冲出来的匈奴骑兵。他知道,自己和兰翎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虽然此时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但草原游牧部落的生活方式使他们不能有固定的住所,且时刻需要提防可能出现的危险。这种警惕性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骨子里,成为了一种本能。

突然,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呼哨响起,打破了草原的宁静。紧接着,四周接二连三地响起马蹄声和匈奴骑兵的喊叫声。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大量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萧峣听到声音的瞬间,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快速在兰翎耳边说了句“坐好。”便收紧双腿一夹马腹,随即身体微微前倾,以便在战马加快速度的时候不被惯性甩下马背。

兰翎明显感觉到萧峣的心跳变得急促有力,仿佛一曲激昂的战鼓,敲击着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紧张与压力。此刻,萧峣紧绷的肌肉似乎在月光下闪耀着决绝的光芒,仿佛一头即将冲破束缚、奔向自由的豹子。尽管身处险境,身负重伤,但兰翎几乎能感受到萧峣身上散发出的那份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气质,那是一种深深的笃定,一种无畏无惧的自信,更是他对胜利坚定不移的信念。

随着匈奴骑兵越来越近,那种压抑的紧张感如同黑暗中的阴影逐渐笼罩住每一个人。羽箭破空之声划破夜幕的寂静,尖锐而刺耳,犹如死亡的使者无情地宣告着战争的残酷。每一支羽箭都仿佛带着凌厉的风声,带着灭顶之灾的威胁,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兰翎浑身紧绷,记忆深处十年前目睹父亲死亡时的恐惧再度被唤醒,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和痛彻心扉的哀伤如同锋利的剑刃割裂他的内心。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因为害怕自己身边人生命的流逝而剧烈震颤,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慌与无助。他目睹过太多因战争而导致的生离死别,他深知一旦萧峣中箭,那将会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敢看,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缰绳,尽全力保持身体的稳定和战马的奔驰速度。

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明白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影响到战马的速度,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提前暴露在匈奴骑兵的攻击范围之内。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只能在内心默默向“长生天”祈祷,祈求萧峣能够平安无事,祈求上天能够保佑他们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突然,从侧后方传来一声惊恐的呼喊和沉重的倒地声,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或者遭受了重创。萧峣下意识地想要停下来查看情况,然而,他知道,如果自己调转马头,那么兰翎就会直面后方追上来的匈奴骑兵的利箭,那将带来无法预估的危险。

就在那一瞬间的停顿里,兰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迅速握紧缰绳,用力一勒,马头瞬间转向。萧峣见状,随即松开手中的缰绳,拔出悬挂在腰间的锋利长剑,准备往回冲去。他明白,此刻自己必须尽快弄清楚后方发生了什么,同时也需要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萧峣往回冲了十几步,战马突然扬起前蹄,急切地来回踱步,显得异常焦躁。这种反应让萧峣瞬间意识到,后方必定发生了极为严重的情况。他看不清具体状况,只能大声询问:“怎么回事?!”

“侯爷,我的马中箭了,不用管我,你们快走——”小贾听到萧峣的声音后,大声回应道。

从疾驰的战马上摔下来,他虽然听起来中气十足,但是兰翎知道,他一定受了内伤。

暗夜里,他们的声音迅速暴露了身份和位置,转瞬间,他们已经被匈奴骑兵团团围住。

就在三人陷入困境的瞬间,一支尖锐的哨箭划破了夜空,犹如一颗璀璨的流星,直冲苍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也给了匈奴骑兵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朔方城门在沉重的轰鸣声中打开,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出。成千上万匹战马如同狂风骤雨般疾驰而出,火把照亮了整个暗夜,将原本漆黑一片的战场照得如同白昼。战马上将士们的喊杀声震天响,犹如雷霆万钧,震撼着大地。

已经包围住萧峣他们的匈奴骑兵在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时,心中明白形势已经完全不利于他们。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他们无法抵挡,只能顾不得已经被围住的三人,转身仓皇而逃。

萧峣等人回到朔方城后,兰翎立即按照季候传授的秘方配制药剂,朔方的疫情由此迅速得到控制。

翟敖当晚率兵追击溃逃的匈奴骑兵,斩杀两千余人。

消息传回长安,绥武帝龙心大悦,立即封赏了萧峣、兰翎和翟敖等人。圣旨和嘉奖同日抵达朔方,令萧峣和翟敖迅速回长安复命,太医院众人暂留朔方继续为百姓和将士医治。

出发前夜,朔方郡太守田誉林设宴为萧峣等人践行。

萧峣本想拒绝,然而,田誉林再三强调此次宴席只是以家常菜肴与普通水酒答谢众人的援手之恩,并无珍馐美馔与烈酒豪饮,且主要目的仅为表达诚意与感激,并无其他任何非分之请。考虑到田誉林的诚意与苦衷,萧峣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自从萧峣在上次遭遇酒中暗算、险些出事之后,便对酒产生了警惕与忌惮,一直未曾再度品尝。加之近日来为应对朔方郡严峻的疫情形势,他神经紧绷,日夜操劳,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然而,在这疫情逐渐得到控制的夜晚,一直压抑着的疲惫与松懈让他没能抵挡住诱惑,不知不觉间多饮了几杯。

兰翎作为此次控制疫情最为关键的人物,自然也成为了当地官员们敬酒致谢的重点对象。在晃动的灯光下,杯盏交错间,兰翎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拈酒杯,双颊与耳后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是酒精作用下自然流露出的情态,如同晨曦初现时的淡淡霞光,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一幕恰好被萧峣捕捉到,他看得有些出神,连兰翎转而向他举杯敬酒都没有及时注意到。

兰翎微微勾起唇角,偏了偏头,萧峣这才赶紧举起酒杯,两人相隔数尺相视一笑。

周围一片觥筹交错声中,无人留意到两人视线里缓缓流动的情意。

萧峣冲兰翎一偏头,口型无声说了一句:“走吗?”

兰翎随即举起酒杯对田誉林说道:“田太守,承蒙招待,下官不胜酒力,要先行告退了。”

田誉林并未强求,点点头道:“兰医士请便。”

随后,萧峣也借机离开。

兰翎静静地坐在官署西侧院回廊的栏杆上,头微微倚着回廊上雕刻精细的圆柱,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已耗尽,他毫无挪动之意。这个院子是田誉林特意为太医院的医士们安排居住的地方,此时,厅堂里医士们还在欢聚饮宴,院子里却是一片静谧,只有回廊的尽头以及院门处各自悬挂的一盏灯火在微风中摇曳,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温暖和光明。

黑暗如同一种浓重的屏障,从官署正厅那边延伸过来,将那里传来的谈笑声隔绝得遥远而模糊,似乎那欢声笑语已经不属于这个现实的世界,而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

当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在静夜中传过来时,兰翎听到了那声音,并且他非常确定这脚步声属于萧峣。然而,尽管心中有所反应,他的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一般,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那么静静地靠在柱子上。

萧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他并没有立即出声叫唤兰翎。而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的回廊上,全身都隐没在黑暗里。

兰翎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平缓的呼吸声,也似有实质地感觉到他的一呼一吸。他内心明白自己应该起身离开,或者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这么往后靠过去,哪怕是一时的依靠也好。

可是,那一瞬转瞬即逝,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廊柱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惬意,甚至顺势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兰翎沉浸在这份宁静中,直到他的意识逐渐缥缈,趋于半梦半醒之间。就在这恍惚的时刻,他忽然感觉到萧峣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手指轻轻扣住,给予了他一种安定的力量。

此时若再起身,就显得过于刻意,兰翎顺势头一歪,侧脸就这么紧贴上了萧峣及时抬起的掌心。他静静地感受着这份短暂的温暖接触,那温度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脸颊顿时飞起一片红晕,好在被夜色隐藏了起来。

“兰翎?”萧峣没想到兰翎真的醉了,他跨过栏杆,来到兰翎面前,弯下腰,面对着兰翎,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兰翎?回房间睡吧?”

兰翎微微颤颤地睁开眼睛,朦胧的夜色让他看不清萧峣的脸,但他那双亮若繁星的眼睛却如此熟悉,他的心中禁不住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软糯地回应道:“萧峣,你怎么来了?”

萧峣从来没有见过兰翎的这一面,他那永远沉稳从容的“外衣”被褪去,露出孩童般的娇憨和脆弱。这种转变让萧峣禁不住心中一颤,张了张嘴竟没说出话来。直到没得到回应的兰翎不耐烦地在他掌心蹭了蹭,萧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挠了挠心,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去睡好不好?”

好在醉酒的兰翎并没有执意于自己之前的问题,他勉强抬起头,看着萧峣,东倒西歪地点了点头,“嗯。”

萧峣见状,立刻扶起兰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他轻轻地搂着兰翎,让他把全身大半的重量倚靠在自己身上。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间的气息和心跳声。

在回房间的路上,兰翎靠在萧峣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少见的笑意。他的呼吸声轻轻打在萧峣的耳边,让萧峣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呼吸。这种亲密的感觉让萧峣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意,他知道,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将会成为他永远难忘的回忆。

回到房间后,萧峣轻轻地将兰翎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他看着兰翎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柔情和温暖。

他轻轻俯下身,距离兰翎的脸庞仅有咫尺之遥,仿佛害怕打破这份宁静美好一般,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兰翎,明天清晨,我将要返回长安......你要保重......”说话间,他注意到兰翎的呼吸变得聘问而深沉,似乎又滑入了梦境的深海。

于是,萧峣温软的唇轻轻地印上兰翎的额头,用一个极其温柔又隐秘的吻作为告别。然后,悄然离去。

直到房门被轻轻关上,兰翎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清明如洗,哪有半分酒醉后的混沌与慵懒。

他静静地凝视着紧闭的房门,目光穿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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