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在朝中，若要说谁是办事效率最高的，那一定非中书令燕飞觞莫属，前一天送过去的公文，第二天就能得到审批，有时候早上递过去的，下午就能有结果，从未见过她拖延公务。
今天来上早朝的众臣却发现一向勤恳高效的中书令竟然没来，简直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稀奇。
这时有人突然想起来昨天的宫宴燕飞觞也是中途就离开了，难不成是喝酒喝多了宿醉在家？
当然，不止中书令，还有那位世子，不过他平日来不来完全看心情，众人对此习以为常，甚至真看见他了才觉得奇怪。
虽然有人没来，这太极殿却是多了几副新面孔，昨日刚被正式绶职的新科进士，还有刚回朝的左怀仁。
前段时间高句丽的事已经解决，这届科举也算圆满结束，近日朝中并无什么大事，早朝上没什么需要说的，故而这天的早朝很快就结束了。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百官陆陆续续离开太极殿，步伐也变得悠闲，毕竟这种无事发生的日子着实不多，身处权力的旋涡，腥风血雨才是常态。
而众人好奇去向的燕飞觞，一整夜都没睡。
......
燕飞觞脖颈上满是红痕，无力地躺在他身下，快感麻痹了神经，身体连疲惫都感觉不到。
“......哈......阿煦...求你——啊！”她手用仅有的力气抓住他坚实的手臂，将要说出口的话又被打断。
手指在她唇齿间作乱，昨晚的画面闯入她脑海，快要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绝顶的快感。
云溪暮俯身吻上她止不住喘气的红唇，这副身体此时犹如熟透的的果实一般，哪怕他轻微的动作，她都会做出反应，任君采撷。
身体的本能占据上风，燕飞觞喉咙发疼，呼吸被他夺走，肺部像是快炸了一样，全身各处都沾染上他的味道，夹杂着情爱的气息，灼热的空气像是化为实质。
“......停下好不好......求你...”身下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她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求你...出去......”
......
他轻抚着她此时不见半分清冷的容颜，眼底是浓重的占有欲，想将她完全据为己有，让她时刻留在身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燕飞觞看着他带有强烈侵略感的表情，心口一颤，语气柔软，“我不要了，刚洗好，你陪我休息好不好？”
云溪暮被她的声音唤回神，整理着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我知道，不会做什么，睡吧。”
她闻言身体放松下来，投入他怀中，灼热的体温让她本能地感到安心，困意向她袭来，她低声说道，“你在这陪我，不能走。”
他弯唇一笑，眸光潋滟，“好，我不会走。”
......
次日
燕飞觞走到中书省自己的办公室内，桌案上摆满了公文，她心底顿然升起疲惫，身体本来已经够难受了。
原本昨日下午她睡醒之后就准备出门的，可惜她低估了一夜巫山之后的后果，脚刚落地就栽到他身上。
那人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神情悠然，在她栽下时才过去揽住她。
“还要出去吗？我说了你站不起来，你还不信？”云溪暮垂眸看着怀中的人，笑意清浅。
燕飞觞暗咬牙，手掐着他的手臂，出声说道，“还不都是你的错？知道我会站不起来你还折腾我那么长时间？”
“这不是刚好能歇一天，那些公务又不是没你就办不了，交给下面的人不就行了？你何必都亲自去看？”
他神情坦然，燕飞觞平日实在太忙，几乎所有事都要亲自过目。
云溪暮一直对此颇有怨言，刚好这次说出来，中书省的人手又不是不够，她这样身体迟早要吃不消。
燕飞觞闻言一时语塞，她确实喜欢将所有的事一一过目才肯放心。
她抬眸看着他微微皱眉的神色，心底一软，抬手将他的眉头抚平，含笑道，“你怨气怎么这么大？别皱眉了。”
“你都成中书令了，下面那么多人可用，将事情分出去一部分，这样如何？”他握住她的手，声线低沉。
燕飞觞神色犹豫，“可万一他们做不好......”
“他们既然能待在那个位置上，就有那个能力，若是做不好，就该将位置让给别人。”
云溪暮抬起他的下颌，直视着她的双眸，眼底神色认真，“把事情交给他们，顾及好自己，答应我你能做到。”
他并不是在问她，而是要求的语气。
燕飞觞思绪被他潋滟的眸光捕获，不禁愣怔，这还是他第一次去要求她做什么，往常都是引着她去往前走，哪怕她不愿也不会逼她，她永远有选择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她回神连忙错开目光，不敢再看他的脸，“以后会注意的。”
......
燕飞觞刚坐下，准备将桌上的奏折文书分给下面的人一部分，就见外面一位下属领了个人进来。
“大人，这位就是昨日刚到的右补阙林鹤，您昨日不在，这才现在过来找你。”
燕飞觞颔首，“好，你下去吧。”
她打量着这位殿试第三的人，扬眉说道，“若我记得不错，你的名字是林鹤吧？”
林鹤被那位下属领进来，虽是第一次来，他神色却并无忐忑，安静地任由燕飞觞打量。
听见燕飞觞的话，他表情变得恭谨，“见过燕大人，下官正是林鹤。”
“右补阙一职可还适应？若有不懂的直接问他们便是。”燕飞觞目光在他脸上淡淡扫过，随即又开口，“当然，若你觉得自己不适合，我可以将你调到其他位置。”
“下官并无不适应的地方，多谢大人挂念。”林鹤神色不变，平静地答道。
燕飞觞想起云溪暮的话，将事情分担出去，如今她在中书省并无比较信任的下属，眼前此人刚入朝，在这里并无根基，据她所了解的消息，林鹤跟朝堂上的其他人并无甚瓜葛，倒是刚好适合为她所用。
“你现下手上可有事要做？”
林鹤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并无。”
他不过才来一天，中书省的事牵扯到全国，其他人也不敢给他安排什么事。
燕飞觞对此并不意外，向他示意桌案上的奏折，“既如此，这部分奏折你拿去，分出需要我处理的，另外的你去批阅，处理完之后让我看一下。”
她将几乎一半的奏折分出来，示意林鹤带走。
林鹤见状眼底难掩诧异，似是没想到燕飞觞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
“多谢大人信任，下官定会尽快完成。”说罢他就将那些奏折抱起，走出了房间。
燕飞觞倒是没在他身上抱太大希望，他在殿试上确实表现不错，文采斐然，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处理好政事，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有时现实跟书本上写的相差会很大。
燕飞觞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想看看他能有多大的能耐。
若实在不行，她可以去门下省那边将元颂今抢过来，只不过门下侍中曹听寒定然是不肯轻易交出来便是了。
至于谢清河，燕飞觞完全没有考虑他的想法。
谁知道他到底跟独孤元霜什么关系，刚好他在尚书省，他们两个自己想怎么搞怎么搞，只要别祸害到她的中书省就行。
她还没清净一会，又有下属进来，说是御史台的侍御史程江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吧。”燕飞觞摆摆手。
很快就见到程江走进来。
“你来找我何事？”
程江看见她桌上全是公文，心底不禁在想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大人，陛下昨日问起荆州刺史的事，不知您打算何时用那本账本？”
燕飞觞恍然，这账本也确实该用上了，“就这两日，这账本今天我还有用，明天你再交给陛下，此事届时我会接下，你不用再管此事了。”
既然她开口，程江自然也不会再多管此事，“有劳大人了。”
他并没其他事要说，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还有一事，你平日多注意一下元颂今跟林鹤这两人。”
程江有些不解，这两人也不过刚入朝，除了元颂今背后的元家比较显眼，应该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下官有些好奇，大人为何对这两人格外关注？”
“元颂今自然是因为她代表的是元家，我很好奇她会不会搅入这场乱局，至于林鹤，纯属是我自己的直觉，他不太对劲，也不用一丝一毫都不错过，大致知道他们在朝中的动向即可。”
“下官明白。”
房中只剩下燕飞觞一人，她垂眸沉思片刻，那账本上既然都是太子的人，梁王定然是很想将这账本公之于众的，那些人倒台，这梁王必会再踩一脚，既如此，她可以将此事事先知会梁王，借助他的势力，让这些人彻底没有翻盘的可能。
而她也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太子也会将这些视为梁王所为，反正这俩人本就势同水火。
看来她是该去找梁王一趟了。
与此同时，尚书省
独孤元霜的腰被迫依靠在桌案上，整个人被困在桌案跟面前的人之间，两人呼吸交缠......
“啪——”
她擦掉唇角的血迹，眼神透着冷意，“如何？现在可是清醒了？”
谢清河脸偏在一边，听见她的话，弯唇一笑，声音暗哑，“这么狠啊？你觉得我这样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谢清河走近，用力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幽暗，低声问道，“反应这么大是为何？你又不是第一次在这做这些，我说的对不对？不过依我猜，之前主动的都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