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义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人,“你们俩关系好像好了很多。”
诸仁嗤之以鼻,对白绪林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最近欠我太多人情,没底气吵罢了。”白绪林边说边掏出震动的手机看着来电消息,刚刚还泰然的神情又冷了下来。
“该死,我忘了明天有拍摄。”
白绪林抱怨完下意识的摸向后颈处,李善义注意到他耳后有大片擦伤。
“你受伤了?”说罢便伸手准备掀开察看,伤口严重到什么程度。
但是诸仁却阻止了他,“别碰他的伤口,有毒。”
不过李善义已经触碰到了伤口,两指沾着血迹,“流这么多血,真的没事吗?如果伤口太深,容易感染破伤风。”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白绪林瞥了诸仁一眼,带着挑衅的意味扬起了唇角,“但你的手没事吗?我的血可是有剧毒的。”
“你说的太夸张了,能有什么事?”李善义伸手从前面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诸仁将李善义拉回到后座,抓住他的手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松了口气。
“你管他做什么,哪那么容易就挂了,以后离他远点。”
白绪林的居住场所令人有些意外,……人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非常偏僻,本来以为科芬的住宅环境已经够偏远了,但是这里周围几乎没有其他住户,小道两边的有大片黑泥地,散发着奇特的香气,就算是种植了这么多蔷薇花,但一般也不会散发这么浓郁的香气。
“这里的花有些不一样。”
“当然,一般人无法接近这个地方,吸多了会变得神智不清,一头栽倒在地就成了花肥料了。”白绪林抿着嘴笑着跟李善义解释。
“怎么,你怕了?”
“......”
李善义俯身捏了些土壤,双指捻动,发现泥土手感滑腻,仔细嗅了嗅,发觉里面掺了一些其他东西,香气也多是来自土壤。
一想到诸仁剪了大量蔷薇,两兄弟为此打起来的场面,不由觉得好笑,至于吗?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摇了摇头。
白绪林回屋给他两准备了速食牛肉餐包。
李善义看的直皱眉,“你们兽人都喜欢吃这种料理包?”
“我不喜欢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诸仁将料理包扔回给白绪林。
白绪林又给砸了回去,“不吃就滚。”
看着两人好像又要呛了起来,李善义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在想这两人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谁更胜一筹?之前两兄弟显然都没有下过死手。
按自然生物的规律,蛇捕杀变色龙是非常轻松的。
但是兽人的话?
脑子里这么想到,他下意识提出了内心的疑惑:“你们两谁更厉害?”
这是相当具有挑衅话,两人都有些不服输的样子。
“你想看我们打的你死我活?”白绪林摘下了偏光镜放在一边,
李善义连忙摆手,“只是有点好奇。”
并表示他想要做饭吃。
说是做饭也不过是煎了几个鸡蛋和培根德式香肠。
“这个肠风味不错。”李善义只是稍微夸赞一句。
诸仁和白绪林几乎是同时插起一块香肠递到了李善义面前。
“给你——”
李善义歪着头咬了一口诸仁叉子上的香肠。
诸仁得意的轻抬了下巴。
“看到没~”
白绪林收回了手看着李善义道:“我又有点不懂你了,感觉你从尹时回来后不一样了,是懂得学会拒绝别人了?”
“我之前让你误会什么了?”
白绪林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嘶哈的声音,放下餐具摸向后背肩胛骨处。
“别装,又想让人同情你吗?”诸仁一直认为白绪林耍的小心机太明显了,让人想无视都难。
“真的没事吗?”李善义表示怀疑,回来后看白绪林像是没事人一样。
“吃完后我会带他去医院,你先休息。”
夜色渐浓时候,诸仁带他进了卧室睡下,看到李善义睡熟后,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生怕吵醒了他,然后动作极快的奔窜到楼下。
诸仁看着白绪林脱下的外套里面那件衬衫全部浸染成血红色,后背被灼伤的大片皮肤,已经烂到肉里。
“你倒是能忍,这么严重,在李善义面前愣是一声不吭。”
两人状态不像往日那般闹腾了。
“金益已经研究出对付你和我的武器了。”白绪林难得露出忧虑的神色:“你以为你跟你父亲一直置之事外,就能逃脱?从你割下尾巴救了李善义,暴露出了价值,一切就失控了。就像对我们我们一族的血渴望一样,他从来就没打算真的放弃过研究你。”
诸仁沉默着,从嘴巴里吐出很多黏液敷在白绪林伤口处。
“那就彻底做个了断吧,杀了他。”诸仁一字一顿的说着用力将黏液摁向白绪林的肩膀。
白绪林皱着眉:“要是那么容易,还会等到现在?还有你是不是故意的,伤口怎么越来越疼了?”
李善义在诸仁出去没多久,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碎片化睡眠也让他易醒。
想到诸仁说给白绪林上药,他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顺便倒些水喝,他现在嗓子都快烧起来了。
裸着上身的白绪林后背大面积被绷带包裹着受伤面积,显然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多了。
李善义一边努力掩饰着震惊的心情,走向直饮水那处,装作不经意的倒一杯水径直来到两人身边。
诸仁看到他这么快醒了有些意外。
“你怎么出来了?”
“失眠。”李善义看到白绪林苍白的脸色,“你这样明天还要拍摄?”
“嗯~当然不会,已经推迟了。”
李善义叹了口气,将手中还没喝的那杯水递给了他。
“我觉得你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今晚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会被排查到。”
诸仁站在一边,抱臂旁观,嘴角微微抽动。
“你真的很爱操心,喜欢当爹的角色?你要是喜欢我跟你生一个。”
李善义头也不抬:“别闹了,伤这么严重,哪怕你和他关系不好,不也是口是心非的帮他上药了吗?”
诸仁顿时哑口无言,刚想反驳,白绪林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
诸仁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目光微沉:“谁?”
白绪林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两——那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简短,去极其令人感到不详。
——我来抓你了,等着。”
李善义微微皱眉:“你知道是谁?”
白绪林嗤笑一声:“执着猎杀蛇的疯子,除了金益,还能有谁。”他删掉了信息,站起身,活动了下受伤的肩膀:“看来这次真的不会放过我了,今天他身边的那些人对我用了一种新的神经抑制干扰生物武器,让我神智混乱,差点就没逃出来,他应该是很有信心这次一定会抓到我。”
李善义没想到白绪林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但是这人又总是说的风轻云淡,一副好像死了也无所得样子。
“你打算怎么办?”李善义问道,“他那么说,看来是有备而来。”
白绪林换了一件皮质黑色外套,懒洋洋的回道:“还能怎么办,既然敢来这里,不死不休。”
“就凭你现在狼狈的模样?恐怕十分钟都撑不下来。不过,你要真死了,我会把你安葬在,你最爱的黑泥地里的,放心去。”
李善义扶额,觉得这两人完全是没在认真讨论问题。
“你们先冷静一下。”他抬起头,目光深沉:“诸赫,让你父亲带点人手过来?”
夜色深沉,风吹过黑泥地,蔷薇摇曳,带起一阵奇异的花香。
李善义站在窗边,室内没有开灯,他望着窗外的景象,若有所思。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他生出这个念头时外面的空气也是十分沉闷,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让他猛然回头。
问向来人,“来了有多少人?”
“不多,十来个在黑泥地一公里外的地方徘徊,他们不会大张旗鼓的,被人抓到把柄暴露到媒体那,大家都不好过。”诸仁套上了皮质黑色手套,袖口拉到了小臂上。
“你不要出来。”
这是一种默认般互相制衡敌对的状态。
诸仁不安的时候身上的发色色素就会不稳定,他不再像往日那般言语轻快,黑色的碎发有些凌乱,乌黑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虚无。
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危险气息一直散发出来。
他走到李善义身边,抱着他的脑袋蹭了蹭自己脸颊,皮质的手套摩挲着他的后颈,过了一会,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剩下的半包烟,从里面抽出支塞入李善义嘴里,帮他点上,将他带离窗边。
“别站着这里了,很危险。”
将窗帘拉起后,诸仁将他摁坐在床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后将门反锁上时,李善义问了他一句。
“你会死吗?”
诸仁以一种非常轻柔的语调保证道:“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处理完。”
李善义抽着烟,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匿名传送来的视频,面容变得扭曲,眼神古怪。
不能确切对方的意图,此时此刻的目的又是什么。
视频里的人是他,但又不像他。
他游刃有余的飞身踢开一条巨蟒,然后飞奔而起抽出一把六寸有余的刀子狠插在一条蛇的头上,眼神狠厉凶残。
最后熟练的扒开蛇皮,用刀开始分割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