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业槐身边继续隐藏下去。”
薛敬看着他,有一丝于心不忍。
“王爷不必如此。其实……只要议和失败,三州之战没有被彻底阻止,我的任务就结束了……”阿七洒脱地笑了一下,一声叹息道,“我这一生只交过一个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子女、更不能有归宿,那柄铃刀就是我的归宿。”
“你不必如此,你可以走别的路……”
阿七却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心口。
薛敬猛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血液倒转,几乎顷刻间从他的头顶炸出来。
阿七释怀一笑,“王爷,你看见了,我们没得选,每个人都是一柄刀,每一柄刀从火烧、淬铁、到开刃……路都是定好的。”
……
夜风凄冷,薛敬走上来的时候,步伐更加沉重。他脸色不好,唇色灰白,毫无血色。
胡立深赶忙走过来,关切地问,“王爷,您没事吧?”
这时,夜空一道惊雷劈下,在富河城外的荒野间劈出一道凄厉的电光。
“王爷……”
薛敬猛然间破口呼出的一口气带着难耐的低喘,他将那封还未递出的信递给胡立深,哑声说,“将这封信按我说的法子递出去。”
“另外……把他葬了吧。”
胡立深愣了一下,回头往那地窖深处看了一眼,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随后,胡立深和几个士兵护送着薛敬走出富河城,黎明之前开始落雨,而且越下越大。
祝龙和一帮死士等在城口,他见薛敬策马上前,连忙叫了一声,驱马赶上。
薛敬扫了众人一眼,对祝龙笑了笑,而后回身问胡立深,“小子,有什么话是要带给你师父的么?”
胡立深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结巴了半天,终于想出一句话,“那个……您让他保重身体,回头仗打完了,他答应要教我驭马的!哦,还有,他的匕首我一定会收好的……还有还有……我一定会好好练武……还有——”
祝龙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你这罗里吧嗦的小将军,驭马谁不会,烈衣要是耍赖不教你,我来教!”
胡立深却拼命大吼,“我不!我就要我师父教!”
薛敬冲他扬了扬手,“行了,回去吧,好好帮着陈大将军,咱们战场上见。”
“欸!”
而后,风不停,雨不歇,惊雷闪动,战马奔腾。
祝龙一边驾马,一边与薛敬并骑,“王爷,这一趟功德圆满,云州方面也该起锚了吧。”
薛敬将那柄金色小刀揣进袖子里,忽然问他,“祝先生,你遇见过起死回生的人么?”
“咝……”祝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跟着贼兮兮地笑了笑,“我算不算一个?”
“你么……行,姑且算一个。”
薛敬望向远方,孤月被乌云遮隐,富河平原亘古无垠的戈壁,隐隐冒起血色狼烟,他扬鞭策马,泥水被马蹄震起数朵水花。
“走,回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