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敬迈着流星大步,快速走到窗边,隔着窗缝往街上看,却见大队兵马浩浩荡荡地从临街穿梭而过,正往西山进驻。
桑无枝忍不住大骂,“他奶奶的,这个萧独眼说话不算数!杀千刀的王八羔子,什么他妈的‘杀神’,言而无信,卑鄙歹毒!”
那手下急切地说,“听说是临时增兵,要将西山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让飞进去!”
这时,布爷也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来,“三娘!王爷……不好了!我们的人围住所有东街的地井,发现了不少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正往凤栖云山围过来,照王爷的意思,我们不敢惊动他们,便立刻回来报信!”
桑无枝脸色一变,“那怎么办?”
薛敬快速阖上窗,转过身,干净利落地下令,“凤栖云山两座楼里的所有人,一炷香之内,全部给本王撤到地下酒窖!”
“一炷香?”布爷被靳王的气势震了一下,连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我这就去!”
薛敬握紧短刀,又对桑无枝说,“桑老板,凤栖云山这两座楼今夜怕是保不住了,这里已经暴露,他们定然会在今夜彻底围剿,等战后,本王再给你盖新的。”
他又将地网图和一封手书塞给鹿山,意有所指地叮嘱,“鹿兄,趁着萧人海增兵西山,城门还未增设防备,你尽快出城,记着——一切照信上说的来。”
鹿山刚想拆开信看,却被薛敬伸手按了一下,敲了敲信封,浅声提醒道,“出城再读。”
鹿山这才收起手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桑无枝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萧人海增兵穹顶,明明是临阵反目,二爷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薛敬咬紧牙关,强压忧心至极的心绪,沉声问,“姐姐曾抓到过四名西山那边的守卫?”
“没错,都在地窖里关着呢。”
薛敬点了点头,“带本王去见见。”
云州总督府不按依约,临时增兵穹顶,简直成了这场大战中,最为致命的一个变数。
同一时间,云州总督府。
后院只点了两盏灯,打扫院落的下人正慢吞吞地清扫着后门前见方大的地方,忽见一封信从门缝中塞了进来,这人连忙打开木门,往左右看了一眼,却见空空如也的街上,并没见任何一人。
他阖上门,低头看了一眼那封信,字极少,只四个字和一个落款。那人毫不在意自己的意图被人识破,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十分之光明正大。这下人多多少少知道些自家主子和落款人的事,连忙屁滚尿流地前往书房报信。
半炷香后,烈家帅府前院,萧人海屏退左右,独自赴约。
“二将军,咱们许久没见了。”
二爷转过身,冲他笑了笑,“大人,你我的赌约还未到终局,怎么能提前毁局呢?”
萧人海不置可否地一笑,模棱两可地说,“赌局嘛,不过玩玩而已。既然隔壁出的价码高,我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二爷收回笑意,慢慢呼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警告,“我劝大人还是及时悬崖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