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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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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山庄就就坐落于农田内。

园内景致古朴,这座院子是沈家在大周开国后不久从前朝的一位校尉家中得到的,这些年来沈家在山庄内不过多修建了三四个凉棚与五六间阁舍。依照旧例,沈家本是每年六月回到山庄中避暑小住半个月余。

今年沈家事多,才拖到七月来到山庄里。

夏姐命人把整理好的箱笼搬进屋子,她道:“这些重要的放到屋子里保管,有一些不重要的,我整理好三辆了。”

车和子在田庄养病期间,陶夫人、张夫人等都断断续续送了不少日常用具给和子。

甚至连沈浩都送东西,只不过都是一些在乡下用不到的胭脂盒子、水晶盆儿……

这些贵重物件夏姐都收拾的好好,她道:“嬷嬷,姑娘有一些姑娘用旧的东西,就赏赐给他们算了。”

夏姐出手大方,可元嬷嬷可是心疼,那些东西若是当做二手的卖,还价值个十来两银子,笑道:“将军又赏赐姑娘好些东西,那些就当打赏田家的。”

元嬷嬷从取出大红石榴裙道:“今日可是七夕节。”说着,元嬷嬷服侍车和子穿裙子,夏姐负责梳云髻。

元嬷嬷道:“姑娘新作的夏日的衣衫,没穿几次便是秋日了。那些现做的成衣都是他人跳剩下的,姑娘若是穿在身上也不好看。杨夫人刚刚托人送来了十匹绸,那颜色叫好看,老嬷嬷可以做五套衣裳。边角料还可以出三双鞋子,两个肚兜……”元嬷嬷得知车和子能回沈家后,事无巨细,安排着车和子的衣衫。

车和子挑了挑眉道:“好嬷嬷,不如给我做两身就够了,剩下的给我换成银子好吗?”

“嘿”的一声,元嬷嬷嘲笑道:“都说老婆子贪钱,我今日遇到一位贪钱的姑娘了。”

车和子笑道:“我可是最穷的。”忽听到侧门被小心翼翼打开,沈浩屋内的如意嬷嬷偷偷捧着一个锦盒来道:“公子送给车姑娘的七夕礼物。”

木盒子是由团花图画云锦包裹着,松开外布,是一个老楠木盒子。

车和子掂了掂盒子,有一点分量,车和子心想:“我昨日不小心吓唬了他,以他的的脾气,该不会是想吓唬我吗?”

车和子想着七夕有习俗会在锦绣盒子内养蜘蛛的习俗。

定是沈浩那小子想用着蜘蛛吓唬我。

车和子可不怕蜘蛛,打开盒子一看。

是一件用翠鸟羽毛点缀的百鸟裙。

绿的发亮……

如意嬷嬷小声道:“公子想着马上便是七夕节,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姑娘好,便托石家的大公子花了三百两银子制作了裙子送给姑娘。”

“今日是七夕节,姑娘可以穿着裙子好好出彩一番。”说完,便不多留,走小路离开来了。

车和子见着裙子可没有半点高兴,却想到当初沈浩羞辱她父亲的事情。

这时,杨夫人的贴身王押班来了。元嬷嬷赶忙把锦盒藏了起来。

王押班一进屋,说道:“当下,府中年轻姑娘都在山庄内,夫人说车姑娘回府,要与他们一并在读书、做女红。”

世家大族内,会收留一些远方亲戚的孤女,养在府上,好好照顾,给予她们上乘的教育。

现在沈家发达了,这般来投亲戚的少女可不少。

“让我领着车姑娘去认识一些亲戚家的姐妹们。”王押班便把车和子领到别院学习作女红。

“车大姑娘来了。”说话的人是周夫人,她照顾这些女孩子,拉着和子进屋。

和子见屋内有两位少女坐在圆墩上绣花,一位少女侧躺在绣塌上看书,还有有一位少女半坐于塌上,像是伺候那位看书的少女。

王押班指着最近的两位少女道:“两位沈姑娘是沈家的亲戚。”两位沈姑娘分别叫沈国娘、沈小迎。

沈国娘是沈凯之三弟沈与之的独女。沈与之虽早已兄长分了家,但他一直跟着大哥四处打战,可六年前死在了漠北之战,沈国娘便成了孤儿,养在了沈家。她见到了和子,微微点头示意。

沈小迎见姐姐点头,跟着点头。她是沈家远的亲,车和子回了礼,见两人都穿新绸罗裙,可是款式老成的衣衫。

“一个婢女来的,有什么好介绍给我。”说着话的人是塌上的姑娘,她叫杨三三,轮身份还不如两位沈大小姐,是杨夫人的亲戚。但她的容貌俏丽,脾气大,下人对她,比对她两位姓沈的小姐还要小心翼翼。

周夫人又指着最后一位少女道:“她叫庄姑娘,是将军的表妹。”

这位少女叫庄胜男,大约十五六岁,相貌很普通,是沈凯之母亲家的亲戚情况与沈家姑娘很相似,都是比较远的亲戚,父母双亡,没人照顾才到了沈家,她一见车和子,站起微微屈膝做了万福。

车和子回了礼,想不到她也是养在沈家的少女。可实际上庄胜男的地位与待遇连沈家的一些上等侍女都不如。

周夫人道:“杨夫人说了,和子与你们一并读书,做女红……”

这些姑娘们不仅要学习歌舞礼乐,更加读书认字,琴棋书画,女红,更要会管家做账持家培育成当家主母。等她们长大了,便替她们挑选对家族有利的人,若是其中一位女婿发达了,可是说是一般万利的买卖。

车和子刚坐下,见沈小迎年纪才十岁不到的样子,见车和子生的明艳凌丽,怕和子;只敢看,不敢说。沈国娘十八岁,是端庄大方,性子成熟,正缝制一双皮鞋,对着和子笑不露齿,不轻易开口。

车和子无聊地趴在桌上,熬半个时辰,就走了。

沈国娘见和子无所事事,问道:“车大姑娘若是想做针线活,我屋里还一个未用过的绣朋。”

“送给车大姑娘。”

车和子可从未做过这些女儿家的事情,苦笑道:“好姐姐,我宁愿抄女戒,也不愿做女红。”

沈国娘听看这话,倒也和子是有一个有趣的姑娘,侧头道:“三三,要不把你的书给和子看一些。”

杨三三不屑道:“谁要给一个婢女看……”

这话一出,沈国娘偷偷一笑,沈家上下都知道车和子是要被大伯纳为贵妾。自然是她们不能得罪的人呢?她道:“要不,三三与我们说一个故事……”

杨三三最喜欢出头的事情,说道:“话说京城西郊国公家的儿子喜欢上了城南布衣家的女儿。”

“一见送裙,值百金。”

“二见送玉,值千金。”

“三见……”

杨三三脸红道:“下聘,值万金。”

不就是一个女版的才子佳人的话本子,车和子只听着只觉比刚才发呆时还无聊……

沈国娘放下绣绷,与和子套话道:“这个故事如何?”

和子道:“里头的金,是指银子,还是金子。”

“若是银子,国公家下聘一万两银子,可是有一点小气。”

“若是黄金。”车和子分析分析了一下道:“不打战时,一两金子可换差不多十两银子,若是打仗会涨到十五六两都不止。”

“这么一算,那国公家还是挺大方的。”

杨三三被车和子怼的不高兴道:“要我说,大公子对公主的下聘定不会少于万两黄金的。”

时下,沈浩与朝廷公主的婚事已八九不离十。

车和子暗中偷笑一想沈浩的傻样子,配一个傻公主倒也是匹配……

快到用饭的时候,周夫人道:“多加一双筷子,和子喜欢什么,我让厨房加菜……”

车和子可不想多呆一刻时间,借口道:“谢周夫人留饭,不过我还要一些药有吃,怕耽搁时辰。”

周夫人命人送和子,可和子溜之大吉道:“谢周夫人了,我一个人走便可以了。”

蟋蟀声此起彼伏,是夏日的声响。

车和子回屋时,拐了一个弯,忽传来一阵少女的嬉闹声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东汉时期无名氏创作的五言古诗)”

谅棚中正有三个俏生生小少女们正欢快地闲聊着。

这些少女是沈家曲部的女儿,因其父兄有功于沈家,特地挑选出,养在府中,其中一些年纪与和子相仿,唤彩云、彩华、彩霞。

彩华瞥见到车和子石榴裙的裙角,小声道:“会是谁,偷看我们。”

“我们院中还有哪位未见过?”彩云道:“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如意娘)”

“车姑娘,你若不生病,怕是现在可都要是小夫人了。”

车和子见她被人识破,跨出一步,笑道:“我可不忧伤……”

彩云与彩霞人把车和子架住道:“我们可终于见到传说中的车姑娘了”

车和子双拳难敌四手,被这些少女挟持着坐下。

彩云打开八角食盒,摆饭。

车和子只见冒着热气糯米鸡、整只脯鸭、油饱儿、鹅梨饼子、羊肉小馒头.龟儿沙馅、乳梨月儿、红柿子……她肚子早就投降了,求饶道:“好姐姐们,快松手,你们不松手我怎么用饭啊。”

两位少女放过了车和子,彩云递给和子筷子道:“难怪周夫人都不夸我们,今个我们可是见到美人了。”

车和子一面吃饭,一面笑道:“好姐姐们,别打趣我了,我不在的一个月,其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彩霞道:“先和说一个有趣的人。”

“将军十日前,新抬的押班,苏姐姐。”

苏姐姐叫做苏梦云。

关于她的故事,可以大说特说一番。

还是要从建康城破说起,南征有二帅雍王韩桢与沈国公沈凯之,还有七大将。

这七大将中,真正会打战其中一半都没有,例如安宁侯袁将军。袁将军想着自己打战时候非但没立下功劳,还好几次拖后腿。就想着要如何讨好一下沈凯之。

最简单法子就是送女人。

但他又不是沈凯之的亲信,又没打听沈凯之对女人的癖好。袁将军砍价花了三百贯,买了一位伎子赠与了沈凯之。

这位伎子就是苏梦云。

苏云梦虽长的艳丽,但不称不上绝色,加上说话实在啰嗦,沈凯之看了两眼,就抛到了脑后。

且说沈凯之只癖好两种女子,要么是蔡夫人、陶夫人这类有才华能支撑家业的,要么就是张夫人、梅下雪这些乖巧听话的女子。

可对伎子……

用沈凯之的话,这样的女子在沈家连三等侍女都配不上。

好在着苏梦云会一些吹拉弹唱的本事,便指给了张夫人算做了二等侍女。

得知自己被这么安排了,苏梦云一白眼,与她同来的位贵女,何招儿、梅下雪都是正经的姬妾,有五六人是给了押班的月钱,剩下最差的都按大侍女月料给……

不过苏姐姐,可不是一个容易打到的人。

一日,沈家大宴,按理张夫人主舞,可惜张夫人来了天葵,叫了苏云梦替她跳舞。苏云梦跳舞的本事虽没有张夫人好,可她有着一个好歌喉。沈凯之见她有一些本事,便提拔成了大侍女,把沈凯之伺候的服服帖帖,十日前,好不容易升做了押班。

彩霞小声道:“听说她以前可是青楼名妓……”

这些个少女们都没见过,妓女是怎么的女子,皆非常好奇。

彩云道:“苏姐姐整日腻歪着将军,都不怕将军生气。”

“要我说夫人赠与将军媚奴姐姐,才更符合将军的喜好。她的名字可是将军亲自取的。”

和子问道:“这位姐姐有什么故事?”

三个彩想了半日,只说道:“那位姐姐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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