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谦把方听夏送去派出所，派出所里钟治还一脸不服气说自己没错。

“他骚扰我朋友你们不把他抓起来把我抓起来，你们还是不是警察！”

“我打他那是他活该欠打！我怎么不打其他人就光打他？你们也不想想。”

方听夏有些头疼，他开始后悔纵容钟治揍人，他和钟治一样脑子发热才造成了这件事。

握着手机方听夏先给钟治的父母打电话，钟治的父母很着急又过不去，只能拜托钟治的表叔，让表叔过来处理这件事。

挂断电话方听夏给钟治的表叔打电话，表叔说他人在外地要晚点回来，方听夏怕钟治在这儿继续惹事又没人看着，打算等到表叔来了再离开。

莫泽谦一直没走，陪着方听夏守着。

方听夏忙了一阵子手机安静了会儿，侧头注视着莫泽谦。

莫泽谦似乎是从实验室匆忙出来的，每隔一阵都有电话打过去询问事情，又向派出所的民警借用闲暇的笔记本处理数据。

方听夏过意不去想让莫泽谦先回去。

“没事，我现在回去其他人也都回宿舍了，数据是用另外的系统开了共享，在哪里处理都是一样的。”

方听夏最终什么也没说，坐在莫泽谦旁边安静地靠在椅子上。

莫泽谦把一些数据修改过后，缓了下神，瞧着在旁边安静的方听夏想了会儿嘱咐着：“我今天来还有件事要同你说，近段日子学校周围不太平，晚上上家教课后早些回，到公寓后给我个信息。”

方听夏闷闷地“嗯”了声，也不知在想什么望着某一处发呆，过了许久他念着旁边人的名字，“莫泽谦。”

“嗯？”

“你对我那么好是因为你把我看做你弟弟了？”

莫泽谦却反问他，“你对钟治也挺好的，是把他看做什么了？”

“没，他对我挺好的是我的朋友，况且这件事也是因为我。”

莫泽谦瞥着还在同警察争论的钟治道：“你这朋友太冲动，不适合你。”

方听夏还要说什么，莫泽谦敲着他的脑袋，“别乱想了，齐修竹的那件事我会和你杨教授说，让她同齐修竹的导师托句话要齐修竹别再来骚扰你，以后那人再来烦你，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

“好。”方听夏没反驳，像是莫泽谦无论说什么他都答应。

莫泽谦轻笑着，“我们夏夏挺乖的。”

方听夏扭过头不理莫泽谦，耳朵慢慢红了。

两人等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治的表叔还没来，来的却是方璟。

方璟匆匆进派出所，一入内就见着方听夏枕着莫泽谦的肩膀睡着觉。

莫泽谦右边肩膀一动不动，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左手敲击着键盘，偶尔观察方听夏睡得舒不舒服。

方璟盯了两人好一阵子，扯出一点笑走进两人，“我来太晚了，我在画室没听到手机动静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方璟一靠近，方听夏被惊醒，他猛地坐直身像是收到了点惊吓，脑子却没有反应过来，木讷地望着前方。

莫泽谦扫了眼方璟，他起身接了杯水递给还未清醒的方听夏，温声说着：“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方听夏被喂了一口水，清醒了不少，看了眼方璟又无视掉方璟，和莫泽谦说着话：“你和钟治不熟，他表叔应该快来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没关系的。”

“太晚了一会儿回家你该不安全。”莫泽谦拒绝了方听夏的建议，“我明天没什么事，没关系我可以陪着你。”

两人仿佛当方璟不存在，方璟脸上始终挂着笑，见方听夏不肯回去，插了句嘴，“你一个人回去我和泽谦都不放心，泽谦认识的人多，我回头也给妈打个电话，你朋友不会有事。”

方听夏还要拒绝，被方璟不太耐烦的话止住了嘴，“你难道想将人全都堆在这里？你不为你考虑也要为泽谦考虑，泽谦因为你在教室被教授当着一众人痛批，说他不思进取天天总想着往外跑，实验做到一半耽误了整个组的进度，回去后还要补进度，明天还要去教授办公室挨骂。”

“你那朋友的表叔半天也不来，你不愿意接受其他人的帮助，难道一个晚上浪费在这里，泽谦就要陪你一晚上，让他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受训你就开心？”

方听夏僵硬地愣在原地，他呆呆地望着莫泽谦，隔了一阵子才低声地道：“对不起。”

莫泽谦冷眼瞥着方璟，他往前走一步，低头宽慰方听夏，“没你哥说得那么严重，我走时和组员申请过了，他们没意见，教授那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好好跟他说没问题，你先回去我来处理好吗？你还不相信我能处理好？”

方听夏捏着拳头，头始终没抬起，他低低地道：“好。”

方璟开着车送方听夏回去，他一边开车一边给苏叶打电话，苏叶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两人有几句吵嘴。

挂断电话，方璟把方听夏送到小区门口。

在方听夏下车时，方璟把车门上了锁。

兄弟俩来了临江市后头一次单独谈话，气氛却没有从前和善，多了些似有似无的火药味。

“方听夏，我刚才在派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你因为齐修竹，你给泽谦惹来了不少麻烦。”

方璟找了根烟点上，烟味弥漫整个空间，“上学期齐修竹被记过是泽谦做的，被泽谦他爸知道他利用他爸资源做些没意义的事，被他爸关在书房一天一夜。”

“你可能不清楚，泽谦的家教很严，但凡泽谦在外犯了错回去后就是关禁闭，期间不能吃饭不能出来活动，他们家的书房也没有厕所，连坐牢都不如。”

“现在又因为你屁大点事影响了他的科研任务，这事传进他爸耳朵里，你猜会被关上几天？”

方听夏捏着车门把手，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莫泽谦在家的遭遇，他一直以为莫泽谦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不会受苦。

方璟拉下车窗，往外弹着烟灰，“这次我是因为泽谦才帮你，你和你那个朋友以后做事小心点，别添麻烦。”

车门开锁，方听夏下了车对着车内的人道：“知道了。”

他往小区内走去，或许这个点太晚了，两旁的路灯也变得不亮，照在方听夏的面颊上更是黯淡。

进了电梯，方听夏目光呆滞地望着电梯内数字的跳动，他想他好像还是成为了莫泽谦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