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对莫泽谦这段告白发言皆是一愣。

莫泽谦看似人缘好性子随和，可实际上是个冷情的人，典型外热内冷对人始终有距离感，从不会当众说出自己的真实情感。

而现下他大大方方说出了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对某个人说的。

众人不约而同望着方璟。

方璟却没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唇边始终挂着淡笑，出声叫住站在屏风旁的方听夏，“听夏，你还在外头傻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坐。”

在座人的目光又都落在方听夏身上，刚才的话题就被方璟掀过。

“听夏来了呀，我都没瞧见，还是做哥哥的厉害，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弟弟的动静。”

“听夏你最近可太出名了，我们教授都夸你，说你跟着何惇做项目很快就上手了，还说你在实验室做得也不错帮了他们不少忙。”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物理系？我们跟你们天文的有交集，以你的天赋不难。”

方听夏的天赋是众多南大学生渴求的，南大除了莫泽谦外最有天赋和前途的学生就属方璟，奈何方听夏入校后风头直接盖过了方璟，而南大学生对有天赋的学生是很推崇，所以方听夏在南大的名声颇高。

“不了。”方听夏只说了两个字，他没有选择坐在方璟身边，也没有选择坐在莫泽谦身边，他坐在最外层的位置上。

莫泽谦一直注视着他，见他状态不对，想走过去和附近的人换个位置，但被方璟叫住。

“泽谦，我父亲最近有些事想拜托你，很急。”方璟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着手机，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

莫泽谦只能暂时坐回原位。

茶桌上，众人开始调侃方听夏。

“方璟这个弟弟刚入学时出了点风头，也怪有些人太热情，知道是方璟的弟弟经常去骚扰，听夏呢也不是好惹的，当场给骚扰他的人难堪，这事儿啊现在在本科新生都略有耳闻。”

“他们都知道？”

“那当然了，现在这些个新生知道一手消息可快了，我之前给教授代课教本科新生，他们还问我泽谦现在在不在系里，让我带东西给泽谦。”

“这个我最有发言权，我教授把我当牲口用，代课那是家常便饭。现在他们本科的少男少女们最喜欢的就是泽谦了，其次是听夏，总是问我听夏的联系方式。”

“还有男的？！”

“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还是个即将硕士毕业的人，男的怎么了？”

七嘴八舌间，终于有人问方听夏。

“听夏，我们清楚泽谦的脾性所以不会做这种搅合人的事，你呢，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们好帮你把关。”

此话一出，茶客室都默契的安静下来目光全都落在方听夏身上，包括莫泽谦。

而方听夏没看任何人，他低垂着头手里捏着一盏茶似乎在走神，隔了几秒后将茶水一饮而尽道：“我喜欢女生。”

桌上人重新热闹起来，开始起哄，“我就说他喜欢女生，是谁还造谣他喜欢男的？”

“可惜了，我有几个学弟挺喜欢他的。”

“怕什么，让你学弟去掰弯他哈哈哈。”

方听夏喝完了茶，在众人没注意到他时，提着书包从茶客室离开。

他状态很差，脸有些白，下楼时还撞上了要上楼的顾天流。

顾天流把方听夏扶稳了，见方听夏的脸色吓他一跳，“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方听夏甩开他，继续往下走。

顾天流在身后怎么喊方听夏都不回头，他又急着上楼找莫泽谦，发现莫泽谦已经不在茶客室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顾天流有些头大，“你别喝了，快点去送方听夏，我看他状态不太好。”

说着顾天流往一旁瞥了眼，发现莫泽谦把他心爱的围巾丢在一边，这不像是莫泽谦做出来的事。

“老莫！你别在这里颓废了，快点去！”

莫泽谦似乎很累，他靠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半晌才开口：“你替我送吧。”

顾天流还想问几句，但他发现莫泽谦的语气太沉闷像是没有生机，他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好替他去送方听夏。

这时候的方听夏已经出了别墅大门，他路过垃圾桶时停下，把身后背着的书包拿下，拉开拉链拿出用盒子精心装好的玫瑰花，看了两眼放进垃圾桶内。

做完这一切，他拉上拉链重新背上书包，围巾太贵了，他存了好几个月的钱才买下，好在可以退，玫瑰花不太值钱也没什么人在乎可以丢弃。

方听夏摸了下脸颊发现自己没有流泪好像已经习惯了，他想他可能再也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是他太自以为是了，没关系，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也知道没可能，他早就麻木习惯了。

方听夏一步步往前走，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