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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古专列17 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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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五号厢,林桓筝突然想起餐车门收集到的粉末,他小心取出,就着系统提供的包装纸点燃,丢地上。

火苗瞬间腾势,贪婪地舔舐着纸张,又很快熄灭。林桓筝收了粉末,地上残留着垫了粉末的那小块纸片。

这是阻燃物,所有人都看见了。林桓筝倏地站起:“你们继续。”

然而,褚方知担心他的精神状态道:“我和你一起。”

“用不了几分钟。”林桓筝说着,三步到了门口。

褚方知冲上去拦着门,不容置疑。

林桓筝端详着对方的神情,褚方知便大大方方让他看,他也没能瞧出花儿来,拿捏不准对方是否还在生气,声音有些吞吐:“我不搞事的……”

“要么别去,要么一起去,我掌灯。”

褚方知都这么说了,林桓筝自然没理由拒绝。

“都先别去了。”谢远追上来阻拦他们,“一会3点33了。”挂钟正常走动后,两人都忘了这事,除了谢远。不得不说谢小狗有些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时钟如同死神倒提着把粗陋的锯子,反复磨损着玩家们崩成了一根线的神经。午夜三点半,灯光蓦地暗下来,玩家们又等了三分钟,异象依旧是从3:33准点开始。依旧是每三次钟声为一组,连响7次后停止。

灯光重新亮起。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这次,就连褚方知也没了思路。他瞥了眼请柬,上面也没有任何更新。

“这个邪教也相信七是轮回之数。但是连续三响一组我就不明白了。”谢远也困惑着,“可能重点是这个‘3’字。”

蔡承宣猛地想起自己的身份道具:“七,三,会不会是图章?你们等我一下!”他从老一辈人才用的粗布公文包里翻出一张信纸,纸上排着整齐如打印的蝌蚪字和突兀的一个蓝色章,“我的身份是教会派出的家庭教师。这纸原先是叠好了夹在书里的,你们来看这个章!”

最外层是圆环,七芒星贴合着边界,在形状中央又添了两笔,不注意还发现不了正中的倒三角。七和三这就都有了,只是这也太过牵强。

“这个有印象不?”他问谢远。

书那么厚,谢远这么快看完,怎可能事事都有印象,他迟疑着摇头:“法阵图案的章节都很集中,没事,我再找找。”

“先不急,你等我一起。”林桓筝拦住他,“墙上的法阵你没见过,我也得翻翻。”

这图案谢远没印象,王勇却有点印象,他选的画家角色,画纸里也夹了类似的标志,只是整体融入了画作,要不是蔡承宣先提了他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王勇解释着:“我这身份带了一堆画,这张风格和其它的都不一样。我早就怀疑,这张不是这个身份角色作的。”

画作阴暗诡秘,颜色堆砌,右下角确实有个类似的图案。众人围上来一顿研究,褚方知和林桓筝都没看出个所以然。王勇只得又收起来。

“等等!”站在最外层的刘霁明有些不确定道,“老王你倒一下画!”

于是右下角的图案到了左上角,金色部分,像是个异形的全知眼睛。画面黑色的色块有了解释,它们带着山脉、楼房、商铺、教堂等等建筑的影子,有的还用上了透视画法。而图案中心的三角有一边平行于一条红色的,贯穿远方的带子。

“那是铁轨吗?”周曼文问。

“应该是的。”王勇手沿着红带子的绵延的方向,指进了画面边角看不清的一团浓墨中,“这个会不会是山?”

他不说还没人看出来,这么一说,大家都往这个点上想,谢远猛一拍手:“这张难道是地图?”

即便真是地图,他们也无法离开列车,再详尽的解读也是毫无意义。

比起这个,系统为何把这张图放进画家角色的包里?为何教师的包里有张突兀的信件?难道是集会的入场券?褚方知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但一切完全基于猜测,毫无证据。

他在本能地抗拒这个想法。这一切过于巧合,环环相扣,比起线索更像是陷阱。

可是他也知道,不蹚这一遭,就不会有更多进展。这么想着,最终,他还是迈出了极为违心的一步:“蔡兄弟,信纸明晚能借我吗?”

蔡承宣满脸惊喜:“大佬,您太客气了。”

“明晚?哥又要去做什么?”林桓筝止不住地蹙眉,“你想被洗脑?”

这又预判了他的想法,面对这位“精神异常”却高智的同伴,褚方知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林桓筝没让褚方知为难太久,他转身道:“老王,你画借我,我一起去。”

“好的好的。”王勇忙不迭答应下,顺便提出疑问,“你要这个没用的地图干什么?”

林桓筝抬眸间眼神飘雪,语气却像在聊明晚约着出门溜个弯:“陪他作死。”

“好,啊?这画会死人啊?”王勇大惊失色。

这人专吓老实人。褚方知面色不虞,给了林桓筝一记眼刀解释道:“有点危险。”

谢远见两个便宜哥的进度离自己越来越远,怕被丢下,也顾不上害怕两人愈发怪异的气场,忙问:“能不能带上我?我卖报混进去。”

褚方知略一思考:“你试试,不一定能进。明天先把图案对应的内容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说法。”

“好的哥。”

别的事项暂时安排完了,褚方知转头直视林桓筝,后者微微偏头避开锋芒。“时间太紧迫了。不是我想玩命,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这话褚方知顾及对方面子,又说得极重。别人或许感觉不出,但他相信林桓筝能明白——又去一晚,与BOSS约定的时间仅剩三日两夜,由不得放弃任何可能的线索,即便这条线索完完全全存在于假设之中。

或许林桓筝有特殊之处,可以无视规则强行破关,但这些并非褚方知所求。

接受到讯息的林桓筝开始暗自反思。

患得患失从来都不是褚方知的性格。是什么让他理所当然地把当年榜首摆到一个弱者的位置?

是他的过度担忧,在抹杀他的光。意识到这点,林桓筝心里一阵酸楚。虽说他平常泪水说掉就掉不怎么值钱,但真到伤心时,也没人能看出他的痛苦。男人微低头,眼瞳幽处的夜蓝蒙了层雾气,却用着依旧干净的声线转移着话题:“哥,快四点了,还去收集阻燃物吗?”

“去。其他人都睡吧,别等了。”

一路无言,两人在那具女尸的注视下,仔细搜刮了填充物,又重新走过每一节车厢。这些可怖的、可悲的、震撼的画面,再次刻入了褚方知的记忆。

林桓筝怕惊扰他似的,始终落后褚方知半步,直到两人最终进了洗手间:“对不起。”

褚方知冲洗着手,语气平淡得如同叙说着他人的事:“我能理解,是我太自负,所以上一轮死了。”

“不,那不是你的错。”褚方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林桓筝的声音好似在哀求,“你说得对,谢远确实比我好。我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无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哥,别丢下我。”

褚方知甩干手,拍了拍他:“不会丢下你,别有负担。”他已经决定带上这个焦虑又狂躁的“病人”闯下去。对方一次次的关心示好他又不是没有觉察,只是效率至上,他之前一直觉得没这个必要。

回到三车厢,临近5点,玩家们都睡了。

林桓筝放轻手脚又想拐去窗边,看着这人不知哪来的稀奇毛病,褚方知微微叹气,叫住他,命令道:“睡沙发。”

这一夜林桓筝睡得极为规矩,却也极沉。待他醒来,已是下午两点,身侧的位置放着两片黑面包和一瓶水。

这个时间,褚方知已经出去了。

——————

褚方知是中午醒的,昨夜众人又全都忙到四点后,这会醒着的玩家不多,谢远是其中一个。为了不打扰还在补觉的同伴,他们约去洗手间做了分工安排。

老头的尸体如他们所料刷新了,赵玮卖烟时又见到了“活生生”的老头,报纸也未更新更多信息,那女人谢远也依旧没能碰上。

这确实是那人建构下不断重复、自欺欺人的梦魇。

新人们今日的主要任务是“关于孩子”,这是褚方知睡梦中的冥想成果。

Lenore再怎么愧对小孩,不敢相见,也会忍不住思念,这就必然折射进幻境,而载体自然便是这些提线木偶般的乘客。

这样分工便简单了:有孩子的,去聊孩子的事情,引诱乘客上钩;没孩子的,就去聊在最后一节车厢发现了孩子的故事,引BOSS上钩。发现孩子的这个话题,又分为两种,活孩子和鬼孩子。后者作为最危险的部分,褚方知亲自上阵。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他顶着虚弱、“没什么精气”的脸,先是花了一番功夫,靠着惊险走位避开了所有乘务员,躲进了卧铺车厢——白天最安全的地方,毕竟这是BOSS给孩子留下的最后的避难所。待里面无人,他取出水打湿了头发和脸颊,像阵骤风般冲出来大叫:“有鬼!有鬼!有个小孩鬼!”

“先生,先生你冷静点。”比安保和乘客们尖叫来得更快的,是提着裙子的乘务员,“本趟列车没有儿童乘客。”

“在那儿,你看不到吗?”褚方知蜷缩着身体,指着身后门框位置,“他过来了,别拦着我!他在喊妈妈,谁是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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