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和张览一直没有被安排出任务,京以珠观察他俩,看着还挺悠哉闲暇的。
她坐在角落里,低头往聊天室里发消息。
京以珠:他俩怎么没任务啊,是因为太菜了吗?
陆风遥即时回应:可能司长不放心。
孟归宁:他俩不算菜。
京以珠:大概在什么程度?
孟归宁:可以越过邱祯。
邱祯:虽然不太愿意承认,我挺菜。
谭深:那就是菜。
邱祯盯着手机,然后又幽怨地盯了谭深一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重重敲击: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暗恋谁我跟你说。
谭深看都不看,发送了那条讯息后直接上楼了,大概是在往十三楼走。
“大家是在聊什么吗?”段淮注意他们的动静和表情,见谭深发了一条讯息后邱祯就不太高兴的样子:“是有聊天室吗?”
“没有啊,”京以珠脑筋疯转,找借口道:“我们怎么可能有聊天室,在里面天天吵架吗?”
段淮笑着问:“是吗?”
他不太信。
京以珠哼笑一声,“怎么,你要看看我的手机进行一下剖腹自证呀?”说完她还真将手机递过去,示意他看。
她面色太过平静,很坦然的模样。段淮看着她的表情,找不出什么瑕疵,用手推开了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怎么会不信你呢?”
京以珠撇着嘴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下去。加了冰块的冷水直直沁进胃里面,那股子紧张被缓解了不少。
毕竟她的手机里真有一个聊天室。
“话说,我们需要建立一个聊天室吗?感觉会不会好交流一点。”萧远山出言打圆场,让京以珠和段淮的交流不会冷掉。
石青阳迟迟抬头,有点游离事态之外的样子:“什么东西?聊天室?”
段淮说:“比较方便联络。”
“建那玩意儿干什么,上班吵完方便下班接着吵么?”邱祯真诚发问。张览也跟着捧段淮的意思,于是道:“为了减少大家的排异感?哈哈。”
“不好笑。”关筝笑嘻嘻地陈述。
话虽这样说,聊天室到底还是建了。
建立之前京以珠在十三人的聊天室里问了问大家的意向,陈静说:他们想观察我们,我们也可以籍此观察他们。
乔飞燕:建呗,那张…览?话都说到这儿了,不建反而坐实了。
京以珠也这样觉得。经一致同意,萧远山遂一手创建了一个新的十四人聊天室。
而那个十三人的聊天室被改了名字——就是排异。
京以珠被逗笑,忍了忍,好在赶在叶瑾来之前没笑出来。
她以为有新任务,在她跟着叶瑾往法律科走时,段淮突然开口提议:“京以珠,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一向对执行部的内部情况不了解也不在意的叶瑾一反常态,抢在京以珠给出回复前开口了:“不可以。”
京以珠瞬间在心里响起警铃,正准备在脑子里想一个比较委婉且合理的理由时,叶瑾公事公办道:“案件正处于保密期,如有需要公开、同步执行的情况我自然会说。”
“确实是这样。”京以珠安慰他:“不用太在意,一直都是这样的。”
“是吗?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段淮微笑着道歉,叶瑾嗯了一声跟京以珠一块儿走了。
一路安静,抵达法律科时庄斐也在。叶瑾将自己的电脑唤醒,调出一个界面:“我着重查了一下段淮的资金走向,他基本都是用的现金,庄副科长去查了黑市交易,这是供词。”
那段并不算短的供词简单概述下来,就是前阵子有一笔挺大的变形四叶草的交易订单,但去收货的人却不是段淮。
庄斐说:“放个图。”
叶瑾敲击键盘,一张三寸大头照出现在屏幕上,确实不是段淮。“这是段淮的同学。”
“段淮在学校没有太多朋友,但他的人际网却算得上广泛。”叶瑾说:“各个方面都评价甚好。”
“可惜我们从来不听片面之词。”庄斐冷哼一声,越过叶瑾,又放了一段录音。
“段淮是我的同学而已。变形四叶草?我没有那么多钱…是段淮。”那个人的供词断断续续的,但也能够说明清楚了。“他说他喜欢的女孩不太中意他的长相,他想为此改变一下。但那天他有事走不开,所以才拜托我去的。”
京以珠看录音下方的日期,是今天。而那笔变形四叶草的交易在尹飞牺牲的两个月前。
“段淮是花花公子吗?”京以珠问。
“按供词来说,不是。”
“那他就是在撒谎了。”京以珠说:“他昨天还跟我说喜欢我,这里的供词又说想为喜欢的女孩子作出改变。”
段淮估计也没想到司里的人都有所警觉,撒起谎来也没考虑考虑前后叙述矛盾。
“看来是个底色傲慢的人。”庄斐垂眸说了一句,“认为女人都是痴于皮囊的感性动物。”
京以珠嗤笑一声,问:“所以查过他的踪迹了吗?”
叶瑾摇头,“工作量太大了,暂时还没有太多进展,我们怀疑他利用别人,用变形四叶草去顶替他的行程。”
京以珠点头,“我会加快我的进程。”说完愣了一下,问:“你们怎么也知道啦?”
“谭深让我去查的他。”庄斐无语:“他不可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去查别人。”
叶瑾:“结果一查还真有点东西。”
“他同学那儿不会露馅吧?可别打草惊蛇了。”
接受到叶瑾和庄斐的无语视线,京以珠讪讪地笑了两声。也是,她们一贯心思缜密,这种低级错误是不可能犯的。
京以珠心头还有些疑惑,但也没好意思再问了,提议加了叶瑾的Broken ear联系方式以便及时沟通后,才缓缓走向执行部。
“不是什么任务吗?”段淮一直注意着门口,见到京以珠返回时立刻问。
京以珠摇头:“虽然是以前的案件,但也要保密啦。”
段淮理解般点点头。
经法律科有了新情报后,京以珠终于找到了该如何向他对症下药。
“现在开始下大雪了,我好担心我的车会打滑哦。”京以珠跟段淮吐槽自己:“我的车技本来就不好…诶,你会开车吗?”
“会啊,秋名山第二车神。”段淮笑道。
“为什么说是第二呀?”
“因为我谦虚。”
“那看来车技了得哟?”京以珠捧场地笑了笑,说:“我不太喜欢下雪,不只是因为路滑不好开车。”
段淮:“为什么?冷?”
共生者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太多,这点温度算不上什么威胁。
京以珠摇头,“我脾气不好,以前也没什么朋友,其实我很喜欢打雪仗的,很有意思不是吗?可惜没人陪我一起。”
“我陪你呀。”段淮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真的吗?”京以珠对此很受用,“你应该很有经验吧。”
段淮说:“跟朋友一起打过。”
京以珠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他的人际网,问:“你人缘真好呀,朋友多不多呐?”
“没有很多,也就几个吧。”段淮低垂着眉眼,全神贯注地看她:“朋友不需要太多,有几个交心的就行了。”
他的眼神看着很赤诚,貌似有着一片浓稠的情真意切,若不是京以珠早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恐怕还真容易被骗到。
“真羡慕。”京以珠说。段淮也是个见杆往上爬的人,遂道:“改天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怎么样?”
“好啊。”京以珠说:“谢谢你。”
两人七七八八地聊了不少,都是怀揣着目的在交流,在一旁听着的刀春寒都有点提心吊胆,生怕京以珠一个失误就一切付诸东流。
又不禁感慨京以珠的成长,巧言令色到让她觉得有点心理不适了。
下班后,聊天室又开始热闹起来。京以珠跟大家汇报了一下叶瑾她们的情报,当然,只是简要概述。
陆风遥:就算他们跟金条案没什么关系,那段淮的这般用意也不简单。
京以珠:我觉得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有关,他的朋友是□□生者压迫的,他偏偏还进了执行部,单凭这一点就很奇怪。
邱祯:司长没怀疑过吗?
关筝:肯定怀疑了吧,他心眼子多得像火龙果里的种子。
陈静:那是籽。
乔飞燕:那还让他们进司?不直接抓。
陈静:让以珠打个电话直接问他呀。
谭深:神经病。
京以珠:谭深是不是去问了?
萧远山:他不是去了十三楼吗?不问正事干什么,玩儿金钩钓鱼?
谭深:最近的□□生者压迫游行很猖狂,动静很大,上面本就有意插手司内事物,前几次就已经点名过我们执法简单粗暴的问题,得收敛一点,不然这个关头出岔子就不好了。
谭深:这是封隐的原话。还有,我没有赌博的烂习,你自己是个骰子怪,所以看别人也是个骰子怪?
萧·常年混迹酒吧·远·玩骰子的一把好手·山:你这是人身攻击吧!
谭深:是,怎样?
这三个字的嚣张跋扈简直快溢出屏幕,就差直接把“有本事来打死我”这句话刻脑门上了。
陈静:谭深贱得理所当然。
陈静:笑哭jpg.
刀春寒:不是…只有我奇怪谭深为什么跟个阴森森的先知似的让庄副去查段淮啊?
石青阳:我也很好奇。
孟归宁:这聊天室里的智障儿怎么占比这么多啊。
关筝:看,我就不好奇。
孟归宁:你是压根没注意到吧,比那俩智障儿还不如。
刀春寒:你吃枪药了?这么冲。
萧远山:他好像一贯这样。
在一片互骂声中,谭深终于开了金口:京以珠执行金条案那天是星期三,回来时大概在下午三点左右。
京以珠其实最开始也没想到这一点,还单纯以为谭深的第六感堪比某种黑巫术。但为了让自己也避免成为“智障儿”的一员,极其果断:那个时候学校还在上课,而段淮却在执行地点看戏,是一个疑点。
共生者们就读的学校就是全程运用九年义务教育那样的课程表,而段淮这个好学生却逃课了。
乔飞燕:真细心啊。
关筝:不得不说,记忆力真好。
京以珠:上面好麻烦,要在平时,早就抓起来提取记忆了。
石青阳: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天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