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掉心里的小算盘,京以珠着重投入进审核游戏的本意上。
不知是不是现实受挫,京以珠竟还真将这个剧情一堆硬伤的游戏看顺眼了,尤其在攻略角色和主控的感情逐渐拉近时,她突然对乔飞燕她们的恋爱欲望福至心灵。
虽然没有现实接触,但提供的情绪价值真的能让人愉悦心情。
有一个以“伴侣”身份的人嘘寒问暖,全天在线地哄人开心,京以珠被重创的单身心灵多少得到些治愈。
她看手机的频率肉眼可见的升高,谭深睁只眼闭只眼,只随意敲打她,让她不要太沉迷于感情无法自拔,身手倒退了腿打断。
京以珠心里泛起些酸意,面上却也不显半分,很听话地笑着说不会的。
在孟归宁结束例性期的最后两天时终于轮到京以珠给他送饭。
京以珠来了SEHD这么久,说起来还是头一回去静阁。
十一楼整层都染着一层白色光辉,各种控制型共生力旗帜在墙壁上排排站,京以珠提着饭盒找到一个房间门外。
格子式铁门,她从严格排列的方格中探望着孟归宁的情况,后者此刻已经算得上冷静,供使保持安静空间的谧幻旗帜在运转,孟归宁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所以也很安静地蹲在地上,或许是在发呆。
京以珠抬手按了一下链接房间内部的提示铃按钮,孟归宁抬起头,看见她后就站起,走过来。
步伐有些虚浮,他像是没有休息好,面色憔悴,黑眼圈很重。
“静姐说这儿有微波炉,所以我连同晚餐也带来了。”京以珠摇了摇手中的饭盒,然后将饭盒从开合式窗户口里递进去。
孟归宁点点头,简单道了句谢。连续几天注射离析液让他头疼,他不知道其他动物共生者会不会这样,他也无所谓的不感兴趣。
京以珠挥挥手,孟归宁便将房间里的百叶帘放下来,隔绝视线。
了却一桩事儿,京以珠没有急着回二楼吃饭,不太饿是一种原因,好奇也是。
她例性期至今还没有造访过,但她知道,她肯定会来静阁的。
没有伴侣的动物共生者都会来静阁。
她打量着周围,十一楼不止孟归宁一个人例性期发作,就京以珠看见的就有四个房间是关闭的。
“12345678……”京以珠突发奇想,试图搞懂SEHD的静阁有多少个房间,数到十三时,她的声音倏地停止。
封隐站在她身后,“做什么呢?”
京以珠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心虚登时打败所有思绪占领高地,她一时手足无措,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想知道静阁有多少个房间而已。”
而封隐只是点点头,没有为京以珠的好奇答疑解惑,径直路过她离开。
步伐稳重,没有半点犹豫不决地离开。
京以珠感受到随青年路过她时刮起的一点风,很微弱,她得不到半点凉意,更别提籍此冲刷心里的闷热。
她试探性的抬头望去,看见封隐的目光落在一扇半打开的窗上,玻璃透明反光,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但京以珠也只是稍作停留,很快就往封隐的反方向下楼离开。
封隐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是一个生命体化形。
不过比她好多了,她的生命太短了。
京以珠作为一个胆小的暗恋者,为此高兴了十二个小时,半天的时间里供她臆想回味,紧接着就被现实拖去阿鼻地狱。
若是纯粹的暗恋失败,还不至于让京以珠这么难过,但偏偏她要自作多情,所以哪怕地狱的行刑者对她手下留情,她也要被迫在每一个空闲时间里回想起那时的难堪念头。
她得忙起来,忙到可以遗忘掉那十二个小时,遗忘掉那期间因雀跃而失眠的辗转反侧。
“这个任务我也去吧。”京以珠举手,陆风遥迟疑不决地看向陈静。
谭深执行任务去了,否则陆风遥看的眼色就是他的。
京以珠这阵子积极到反常,起初大家还开心有人乐意分担工作量,这时间一长,多少都品出点儿不对劲来。
“以珠,你最近是不是太激进了。”陈静接收到求助信号,说:“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谈恋爱了?”
“是啊,我看着都累诶——”石青阳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对上班热情,“你要跟我说你是M我才能理解。”
京以珠回答得滴水不漏:“我太菜了,一直闷头苦练感觉不到成长,还不如多攒攒经验呢。”
陈静还想说什么时,京以珠又道:“而且师傅也很放心不下,我才不要拖后腿呢。”
见大家仍然犹豫,京以珠大剌剌道:“有情况叶瑾给我Call个电话就行,梭影很快的啦~”
劝不动她,陆风遥也只能将就着让她跟自己一块儿出发。
在两人走后,执行部剩余的几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揣测:“老幺这是感情受挫了?”
“不见得呀,就她那性子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何必藏着掖着?”
“真是搞不懂呢。”
“都说了男人靠不住!”
“邱祯你真厌男啊。”
“以珠看手机的频率没有下降呐。”
“要不等他们回来了问问?”
“戳到伤口了你去哄啊?”
京以珠全然不知朋友们的忧心,接过陆风遥递过来的档案:“性行为艺术者?”
方框里贴着照片,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共生者——唐轻鸿,前阵子才从监守处放出来,在二十六岁时对一位男性低阶种实施了性暴力,判处了五年徒刑。
“据说是这样,”陆风遥说,“我看了一下她的前科记录,那个男性普通人已经被虐待到不能bo起了。”
为了避免再度犯罪,监守处在她的肋骨上装置了蓝花楹镣铐——一种共生力道具,这种镣铐需要剖开皮肉,装置在对方的骨头上。
不仅可以监视心率,还可以通过血液跳动频率激发同步通知,以便及时定位。
唐轻鸿私自拆掉了蓝花楹镣铐,目前位置未知,在二十分钟前还与她的女性上司呆在一块儿。
“你打算怎么下手?”京以珠问,“我们都没有根系。”
唐轻鸿没有发动共生力,不然信息检索科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
陆风遥想了想:“查一下监控呗。”
来到定位消失的最后地点,京以珠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监控角度,“那家超市的两个监控视野很宽。”
陆风遥不作停留,率先走进超市,开启自己的演技:“你好,我想拜托你个事…这个,我的姐姐,她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了,我们一路找到这儿,可以拜托查一下监控吗?”
营业员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犹豫道:“监控不可随便查看的。”
“我说真的,”陆风遥焦急道:“我姐姐的病情很严重,本来杀了人要坐牢的,后来因为她的病……现在情况很危险,当然报警了!可我不能若无其事地旁观……”
陆风遥好像要哭出来:“我为了还她的命债,已经要崩溃了……”
对方看了看那张三寸照,陆风遥还一直用紧急情况逼着他,面上露出踌躇不决的表情。
“我求你了……”陆风遥崩溃地用手捂住脸,身体微微前倾颤抖,“问起来就说我逼着你胁迫你的行不行?帮帮忙吧……”
“好吧…”
京以珠都打算冲进去为陆风遥加码,听到这句话,才停下脚步。
这不是多难明白的话术。
用紧急的事况加重心理压力后,再给出承诺,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愿意为了善心,且在自己不会受影响的道德因素下帮个小忙。
说简单点,就是道德绑架。
过了好几分钟,陆风遥走出来同京以珠汇合:“两个人往这个方向走的。”
共生者的体力很好,但鉴于她还拐着一个女性普通人,陆风遥算了算脚程,“应该在三公里以内。”
唐轻鸿若是想重施性行为艺术,她会找一个隐蔽且安静的地方,确保猎物的求救声不会被别人听见,招来麻烦。
陆风遥再度启动身上的谧幻旗帜,而京以珠散播共生力时忍不住提出质疑点:“万一她没想故技重施呢?她的店长是一个女性啊。”
“那就没我们的事。”陆风遥道:“x欲望不止会面对异性才有,不然哪来这么多同性恋,谁知道她在女性监守处里有没有碰到让她动心的姬圈天菜呢。”
“啊找到了。”京以珠将他的刀递过去,说:“十点半方向,三楼?我只看到了一点影子。”
动物共生者的梭影不比根系,它们只能随着支配者的驱使意愿短距离飘荡,像一架无人机,而且还不能飞太远——这也就是他们要查监控的原因,确定方位、距离,才更省事儿。
“牵着我。”
陆风遥握住她的制服,“可别把我拦腰斩断了啊。”
京以珠笑起来:“我练过的啦。”
脚底落在一小滩水液上,分不清里面什么成分,这滩水受到重力飞溅出去,一点响声激起了一点微弱回音。
“你左我右、”陆风遥正说着话,一个人影宛若鬼魅一般从右侧飞略过去,几乎没有脚步声,陆风遥递给京以珠一个眼神后就追了过去。
京以珠奔走在楼道中,头顶散播的蛇鳞睁开眼睛,跟随着主人在这一层楼里扫视。
看见了。
京以珠停下来,走到一扇门前,推开,然后走进去。
□□摩挲着布料的声音,机体震动的嗡嗡声,喉间低微shen吟的声音一并传进京以珠的耳膜里。
京以珠冷静的打量四周,看见了低温蜡烛和皮质马鞭……还有一部正在拍摄的摄像机。
她先关掉了摄像机,正欲想往那张床边走时,陆风遥回来了。
“一无所获?”京以珠的鼻尖嗅到一点血腥味,问。后者衣着有些凌乱,制服领子上翻了一个角。
“没抓住呢。”他说着,走上前,轻车熟路地将受害者体内的自wei器拔出来,解开绳索,然后贴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陆风遥回头,一把四棱剑就斩了过来。
“那就由我来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