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安德烈长腿一伸,一把抓住巫曈的手,掰开的手心,拿走电脑,看着她发红的手心皱眉。
“疼吗?”安德烈说,“怎么不在房间跑来这里。”
这句话像是捅破马蜂窝的最后一块砖头,巫曈猛地抬头愤怒又伤心的瞪着安德烈,“你明明……”
明明什么,巫曈看着站在安德烈身后抬头好奇打量她的Ava说不出口,这个女孩和她想的一样。
年轻,可爱,漂亮,身上没有一丝成年人的虚伪和市侩。
她把喉咙里那些质问咽下,艰难的把脸上的表情换成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你的男朋友非常优秀。”巫曈顿了顿,瞥了一眼表情莫名的安德烈,加了句“但是你的注意,再优秀的男人也是男人。”
这句话说完后借阅室一时没了声音,只剩下中央空调呼呼运作的风声。
半晌Ava噗嗤笑出声,“安德烈,这就是你藏着不让我看的小宝贝?她可真有趣。”
小宝贝?藏起来?什么意思?
巫曈眨眼,又眨眼,Ava难道不应该质问她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她安德烈的小宝贝?
“你们在说什么?”巫曈迟疑的问。
安德烈脸上奇怪的表情化作一道灿烂的笑容,“抱歉,瞳瞳我不是故意的。”他一边笑一般道歉。
巫曈从未见过安德烈笑的这么开心,一时间呆了,等到回神发现Ava也看着安德烈发呆。
“神啊,我这下相信你真的是安德烈梦里的那个女人。”Ava看着巫曈说,“从我认识安德烈开始从未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过。”
这句话让巫曈有些羞耻,什么台词,和苏酥写的那些狗血台词有什么差别,别一会拿出一张支票甩在她脸上让她离开安德烈。
等到安德烈终于恢复平静,他们坐在一起,安德烈指着Ava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导师卢克唯一的女儿,今年刚满18,来东星进行高中研学。”
高中?
巫曈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对面前凸后翘,眉眼成熟的Ava,竟然还是个高中生。
这可能就是外国人和东星人的不同,身体构造以及思维组成。
“你好,我是巫曈,你可以叫我……”
“Lelya。”安德烈抢先说道,“你可以叫她Lelya。”
“Lelya?莱莉?”Ava重复着,盯着巫曈上下打量,特别是她的脸。“你确实应该叫这个名字。”
她说。
巫曈皱眉“Lelya,斯拉夫神话中的女神?”
安德烈眼睛明显亮了,斯拉夫一个早已消亡的小国家,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们国家的神话。
“你怎么知道?”他问。
巫曈说“有段时间对世界国家感兴趣研究过。后来有次正好研究斯拉夫灭国原因时正好梦到,就去仔细研究了下。”
她说的很简单,没有说她之所以回去研究是因为在那场梦里她差点醒不过来,还是妈妈回家请了祖姥姥才将她唤醒。也是哪次后她被强压回巫家祖宅住了一个暑假。
不过自那以后,巫曈再也没做过梦,一直到上次新品发布会失败。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安德烈。
“原来如此。”安德烈对与这个原因有些失望。不过Ava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Lelya,你为什么要在旁边偷听我们说话,还突然出现?”她顶着一张无辜的脸问出让巫曈面红耳赤的问题。
“我,我……”我的半天巫曈没想出答案。她求救般的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眯着眼,巫瞳竟有种自己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向猎人求助。
“安德烈……”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透过洁白的贝齿看到一点柔软的红。
忽然一个轻柔的笑绽放在安德烈脸上,他说“Ava,你一会不是要和朋友见面?可别迟到了。”
他抬起手腕,露出压在西装下的齿轮表盘。
Ava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气“他最讨厌别人迟到。”
临走前她打趣的看了一眼巫瞳,目光在她和安德烈之间转了个圈。
“Have a wonderful evening with Andre.”
女孩柔软的发音让巫瞳的脸飞起一层红,头顶柔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照的细小的绒毛都在发红,颤抖。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同事。”解释苍白又无力。
安德烈有些不满“Непугайтесестру.”(别吓到我的姐姐)
巫瞳的眼睛眨呀眨,睫毛像一只不停扇动的蝴蝶翅膀,晃动着扰乱心弦。
Ava离开后凌晨安静的借阅室只剩下巫瞳与安德烈两人,无声的暧昧席卷笼罩在盆栽后小小的空间。
“我……”
“你……”
两人一起张嘴,对视一眼,巫瞳脸更红,安德烈的笑爬上眼睫。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安德烈轻轻叹了口气,放过因为紧张不停搅动手指的巫瞳。
酒店走廊的灯光透着暖黄色,打在脸上照的熏黄,不过对与安德烈和巫曈并没影响,反而像是给他们加了一个胶片滤镜。
酒店的香薰好像是红茶,浓厚的香氛在空气中蔓延飘洒,熏的巫曈有些醉,她看着走在前面,低头看着脚下一前一后的影子,忽然伸出脚踩在另一道影子上,然后再被发现前收回,留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高她大半个头的安德烈将巫曈的小动作都看在眼底,嘴角的笑意从巫曈冒冒失失闯进盆栽包房后就没有下去过。
走廊的路又长又短,长的是两人之间朦胧的暧昧,短的是物理距离。
“我到了。”巫曈站在门边说,她低着头莫名的不敢和安德烈对视,不敢看他那双写满情愫的双眼。
“嗯,到了。”安德烈说,他张了张嘴,本想问巫曈要不要请他请去喝杯茶,但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转而变成“早点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
滴——门向里打开;啪嗒门锁搭扣合拢。
巫曈脸颊绯红,转身靠在门上,心底浪潮起伏不断。说了晚安的安德烈没有离开,盯着紧闭的门不知在想什么。
心中满含情愫的两人一人背靠在门上,一人站在门前,门口的灯都能看出他们对彼此动心,偏偏他们两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嘿,就是玩。
——
清冷的月亮从没拉拢的窗帘泄下一丝,照在巫曈脸上,照出她明明灭灭的表情,似乎这不是一个好梦。
梦里巫曈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向前向后都没有路,奇怪的是和以往不一样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
“奇怪,我这是又入了谁的梦?”巫曈说。
她们巫家女人生来就有一项特殊本领,能够在睡梦中去到别人的世界,可能是梦境,也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这行技能随着时间推移,最近一次继承的只有巫曈。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睡着后跑到别人的梦里,梦到什么不记得,只知道等她醒来已经过去一个礼拜,是妈妈请来祖姥姥才将她唤醒,并且暑假让她回老宅呆了好久,每天跟着祖姥姥练功。
不过练功的好处就是她能够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四处乱跑,差点迷失在梦境中。
巫曈左右打量,观察着这处处弥漫白雾的空间,一道黝黑的光芒从她眼中慢慢浮现,终于她找到一处最薄弱的地方。
“就是这儿。”巫曈大步往前冲,一头撞在柔软的墙上,然后用力一挤从那处白茫茫的世界撞了出去。
苍凉、荒芜、处处透露着衰亡的黑白,这些曈看到眼前世界的第一感觉。
空荡无人的街头,荒废在斑马线上的小轿车,画着浓妆裹着单薄外套站在路灯下的站街女、紧闭的商店大门,没有一处不在透露这个世界的衰败。
“这个梦境的主人经历了什么,内心怎如此荒芜,看不见希望。”巫曈呢喃。
她需要找到梦境主人然后完成他的梦才能出去,这时祖姥姥告诉巫曈逃离梦境的方法。
所以先下巫曈智能顺着马路往前走,她小心绕过一条断裂的马路,穿过一条泥泞小道,又走过一座衰败长满野草的废弃房屋。
最后在在不知名的引导下她来到一处用生锈锁头锁着的大门前。
“@#%#福利院?”看样子是一家孤儿院,但是名字被看不出材料的污渍遮住。巫曈看了眼大门边上的铁栅栏。
穿过缝隙能看到里边杂草丛生,一座生锈的滑滑梯因为螺丝松动倾斜着倒在一旁,随着风咯吱晃动的秋千架还能看出些许从前的光景。
“你是谁?”就在巫曈小心观察时,一道警惕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这是一位身材消瘦,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身上的白色围裙洗的发白,边缘破损痕迹明显。
“你是来工作的巫曈小姐吧。”不等巫曈找到合适的借口,这位生活穷苦的中年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