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安背对着他,身子微僵道:“朕还没想好”
沈淮书道:“那不如就叫淮安吧!把臣的名字跟陛下的名字连在一起,也比较好记”
他也的确是没什么坏心思。但魏少安的目光却是越来越阴郁,口上乖巧地道:“就依淮书所言”
心里却已经咬牙切齿了。
【白日宣淫!白日宣淫!沈淮书你还说对朕没什么坏心思】
沈淮书:“……”
我靠,又解释不清了。
……
为了缓解尴尬,二人一路无言。沈淮书索性开始研究生意上的事,故而回到王府后就把小皇帝在心里骂他的事给全忘了。
他让人准备了干净的水,便猴急猴急地去解小皇帝的衣服。
一边解一边小声嘟囔道:“可千万别化脓感染了,这个世界可还没有青霉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要内疚一辈子了”
因为同为男子,他手法娴熟,也并无避讳。只是魏少安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发青。按在一旁的手有些青筋微起,微仰着头紧盯着他。而沈淮书的话他压根就听不清楚。且因为对他以往举止的了解,此刻满耳朵都是遐想。
魏少安憋了半天,直到里衫也被褪去,方才僵硬地道:“淮书,朕出了一身的汗”
沈淮书将汗巾浸入水中后拿起拧干道:“是啊!所以要先擦干净才能舒服”
汗巾落在身上,魏少安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立了起来,还想挣扎:“可是淮书,朕有伤在身,不宜活动”
“臣知道,等上完药,陛下上床躺着就行。陛下什么都不用干”沈淮书将汗巾洗了洗,直到将小皇帝身上的汗擦干净,从怀中拿出药往他的伤口上涂。
一边涂一边在心里继续嘀咕:“累了一天了,回来还要伺候人,我这都什么命啊!为何不让我直接穿在个商户家,那样我就不用这么累了。明日可不敢推着小皇帝乱跑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大盛国还不要乱了,到时候我这摄政王估计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他正嘀咕,突然发现小皇帝正仰着头看着自己,目光是说不出来的怪异。总之有点让人不安。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小皇帝在心里的威胁。
【沈淮书,你今日要敢对朕做什么,朕定先阉了你】
“……”
魏少安你可是越来越过分了。想杀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越来越偏激?这要是以后被你抓回来了,什么都没干却被你如此对待,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想到这沈淮书放下手里的药,垂眸对上小皇帝的目光,狠狠地盯住了。
沈淮书突然有一个很危险的想法。既然小皇帝早已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就算他将心掏出来也未必能把自己给洗干净。那他还清高个什么。
若是真不做点什么,不放肆点,岂不是很对不起小皇帝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决心。
“陛下,以前你对臣很是抗拒,如今既然想明白,我们不如……”沈淮书默默地为自己壮胆,对着小皇帝的目光不躲不闪,嘴角勾出一个六亲不认的笑容来,一点一点地向小皇帝靠了过去。
魏少安努力维持着挺直的腰板,压抑着想要掐死沈淮书的冲动。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且在这王府动手,朕并无胜算的可能】
既然知道,你还没事往本王的王府里跑。耽误臣赚钱也耽误你治国。
沈淮书的脸与小皇帝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间传来淡淡的龙涎香。
沈淮书全身的血液腾地燃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连姑娘的手都没有拉过的原因,故而看个男的都会觉得眉清目秀。
所以不能慌不能慌,戏都做了,哪有不做全的道理。
他一咬牙,将唇错开一些,向小皇帝贴了过去……
下一秒,却觉眼前一黑,待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按在了床上。随之一个黑影扑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他所有的关节。
沈淮书心道:“坏了!小皇帝这是被自己逼急了,要狗急跳墙,直接处决了自己。这可怎么办?”
“魏少安!”他故意大声呵斥,企图把王府的侍卫给喊过来。
他其实想喊救命,但这个姿势真心丢不起那个脸。
虽然他没将侍卫喊过来,却成功地拉回了魏少安的理智。
刚刚那一瞬间,魏少安只觉全身燥热,心都快跳出来了,大脑就有些短路。也不知是想弄死沈淮书还是想做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将他按在了床上。
此刻拉回理智,突然看到沈淮书的领口被拉扯开,黑发披散在身后,一张脸居然有些勾人魂魄。
【此刻确实不能动他,王府守卫森严,若动起手来,朕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到时候沈淮书发起狠来,必然会生灵涂炭】
沈淮书跟他大眼瞪小眼,怒意强挂在脸上,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心道:“既然知道不能动手,那你为何还不放开我?”
【但若此刻放开沈淮书,他定然觉得朕对他充满了敌意,事后难免再谋划些什么对付朕】
不不不,我完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现在放开我,我保证不对你怎么样。你再坐一会,我的腰就要被你压断了。
等等,怎么还有点硌得慌?
沈淮书脑袋一蒙,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开始更慌了。
果然,见小皇帝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反而借势向他靠了过来,嘴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蹭了一下,俯下身在他耳边道:“淮书,可以吗?”
沈淮书挣扎道:“什么可以不?不可以”
他想骂街,话说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吗?
却听小皇帝十分委屈地问道:“为什么?朕是皇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朕只能在上……”
“不行,绝对不行”沈淮书肠子都悔青了,小皇帝若真是演戏倒好,但他现在有些听不出真假了。
他有点想哭。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魏少安却莫名地被激起了胜负欲,鬼使神差的就想分出个所以然来,十分执拗道:“若是朕就想呢,淮书要将朕怎样?”
怎样?你都说了,你是皇帝。
而听到了小皇帝的威胁,沈淮书彻底没了气焰,无力地躺在床上道:“陛下都说了,你是皇帝,整个江山都是你的,我不能将你怎么样,我会将你怎么样?”
臣人微言轻,不会玩弄皇权,不会阴谋诡计,还能将你怎么样。
小皇帝的双手支在沈淮书的两侧,肩上的伤口因为动作大又被扯开了。再向下看去,小皇帝竟然还有腹肌。双臂强劲有力,根本不似表面看来那么娇贵柔弱。
突然,寝殿的门被一把推开,一阵冷风袭来。
陆千策一边埋头往屋里冲,一边道:“王爷,今天可把我累坏了,你猜今天我们赚了多……”
房内的场景险些没戳瞎他的眼睛。
门外齐刷刷站着的侍卫瞬间石化。
陆千策转过身,慌乱地关上门,磕磕巴巴道:“小的什么,什么都没看到,小的这就去给你们烧烧热水”
【原来,原来是陛下在上面啊】
房内陷入了安静。沈淮书有种想死的冲动。他有些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有地缝没?让他钻一下,他已经没脸见人了。
须臾,却听魏少安不满道:“淮书,陆千策进你寝殿都不用敲门的吗?”
沈淮书:“……是臣觉得他敲来敲去的麻烦,所以就给他免了”
不过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
第二日小皇帝难得地没有再来,确切地说是昨晚便被郑总管给接了回去。
想来出了这种尴尬的事,短时间内也不好意思再来。也算是好事。
沈淮书推了早朝后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陆千策敲门小心翼翼地进来,他才满面通红的晃晃悠悠起来。
然后带着他去找人装修店面去了。
将规划好的图纸交给那些木匠们,沈淮书逃跑似的把陆千策一个人丢在店里看着。他则买了些礼品,打算去打点一下邻里邻外。
先敲响一家的门,没多久便从里面走出一名壮汉。壮汉五大三粗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干吗的,找谁?”
沈淮书被他的体格惊到了,小心翼翼道:“这位大哥,我是隔壁新搬来的,有点事想与您商量一下”
那壮汉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见他不像来找茬的,且长得眉清目秀,谦和有礼。手里还提着礼品,便半信半疑地把门打开,把沈淮书给放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浓烈的酒香便飘了过来。闻味道应该是果酒。
院落不大,但摆满了各种精致的酒坛子,坛子被封得很好,上面还有人工雕刻出的四季花。可以说是十分的精致。
沈淮书被壮汉招待到了石桌子旁。壮汉一脸的愁容,不太热情的样子道:“小兄弟,据我所知,最近新搬来的只有一家,就是那个什么闻香居。听这名字你也是想要靠酿酒发家致富的吧!但这白酒巷虽名气大,也出了白家柳家两名巨商。但也不是谁家都能靠酒赚大钱的。实不相瞒,我一个老粗,也是近几年搬过来的,我妻子看中了这地方的热闹,想着把老家的手艺带过来,再借着摆酒巷的名气多赚点钱。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院子里这么多酒都没卖出去,所以也没什么传授给你的”
沈淮书将手里用油纸包着的吃食摊开,摆在桌子上。竟都是一些下酒菜。花生、毛豆还有一整只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