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程程？你到底怎么了？”

程湛难得有些发愣，听到米歇尔的声音，呆滞的看着她。

“这可不像你啊。不过你18岁被皇室逼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魂不守舍的…”米歇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像在嘟囔。

“没事。”程湛面无表情道。虽然她一直没有表情，但是作为陪伴多年的副官，米歇尔就是能感知到她现在心情很差…差到也许可以哭出来。

“作为你的副官，我有权利知道你为什么情绪低落。”米歇尔气呼呼道。

十四岁那年，她发现了程湛。她像一个蒙尘的宝藏，那一年宝藏上的尘土被拂去，露出其闪闪发光的本质。

作为alpha，拥有强悍的体术、SSS级精神力和信息素、高超的飞行器驾驶技术和机甲操控能力……

短短几年，带领军队的战争次次凯旋，在军队的晋升也如日中天。可她始终没有真正开心过。也许她想要的，左右不过那人的一个承认罢了。

可那个人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凭实力一对一能伤到程湛的人，何其稀少，联邦星球里就没有。十四岁到十八岁那几年，程湛脸上、身上，总有些小擦伤。

她知道高级alpha的体质是什么样的，因为她也是。对于高级alpha，这种擦伤是需要很大力气或使用工具才能造成的。

程湛尽力遮掩着。别人看不出，可她作为副官贴身相伴总能发觉到。于是她偷偷利用手中的权限，调出了程湛别墅的远程监控。

原来，那些擦伤，都是她养父所为。怪不得，她们认识时，正值程湛十四五岁的年纪，是alpha最活力四射喜欢调皮的年纪，可是程湛却那么自律而冷淡，乖巧的不像个alpha。

如米歇尔所料，程湛不会做出会挨打的事。

——她的养父，因为她是个alpha，所以有时把对alpha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

深夜里，她的养父又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他有精神方面的创伤，这一点毋庸置疑，程湛一定也能看出来，可是她没有送他去过医院，一次也没有。

只是任由他发泄，即使自己会受伤。

就像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的时候，程湛就带着伤倚在他锁着的门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如果有突发情况，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那时候她就知道，程湛喜欢她的养父，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这份爱，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也不明白，注定没有回应的事为什么要去做。因为她不懂这种感情。

“这几年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喜欢就去追。”

程湛依旧看着桌面上的军事资料，睫毛颤了颤。

“我不能。”

“你能。你没有经历过爱情，这是两个人的事，你不能守着它压根不让对方知道！”

虽说是养父，可那个omega也只是程湛名义上的养父，没有任何相关法律文件表明。否则在程湛初次大捷归来，皇室早去拉拢她养父了。

二人在一起也不会让程湛的名誉受损，最关键的是这个omega对程湛来说太过重要。

作为程湛的副官，米歇尔显然把程湛放在第一位。

不过程湛从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就是了。

“他厌恶alpha。” …他会嫌恶心。程湛闭上眼。

“你都还没告诉他，你怎么知道厌不厌恶你？!你都二十了，该考虑成家了，昨天其他人在场我不便多说，也许你可以等，但是他等不了了。”

米歇尔竟然知道这个“他”是谁。

程湛终于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里却透出一片刺骨的寒冷。

“你调查我。”

“是，早查了，几年前就知道了。作为你的副官，照顾你的工作和生活是我的工作。”

程湛皱着眉。如果是别人，她早已满脸厌恶的让对方卷铺盖走人，可米歇尔是陪她多年的伙伴，她没办法对她生厌。

“程程，omega到了35岁，发情期如果继续使用抑制剂，会对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以及身体的老化。omega需要alpha信息素的呵护。”

程湛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可是他恨alpha入骨，这辈子怕是不会再喜欢一个alpha。若说他将来和beta结婚，还合情合理。

“我有一件很后悔的事，就是分化为alpha。”

米歇尔睁大了眼睛。

她果然不能理解程湛对她养父的感情。

强悍的体质，惊人的天赋，傲人的战功，这些在程湛眼里，竟都比不过一个omega。

她究竟为了什么，可以舍弃一切去换他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