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脑手环上新传输过来的信息，程湛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临时标记陆昭桐的信息素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几天医生定时在她腺体处抽取了满满一手提箱的信息素，她这几天常常乏力、干呕、头晕目眩。

手环上的消息也让她头大。一，米歇尔的主意识快恢复了；二，近期需要去边远星球攻打虫族。

一旦那个星球沦陷，虫族会在那里建立星系转站作为跳板，正式展开战争与掠夺。到时不仅仅是联邦，其它星系星球也会受到威胁。

约翰正拿着光脑上的演算过程快步行走。看到在病房外扶着墙，面色苍白的程湛，停下了脚步。

即使状态不佳，她依旧脊背笔直，仿佛外表的虚弱是假象一般。

“上将，现在开始治疗还是…？”

“立刻开始。”不能耽误了。再耽误下去，她就要启程去其它星域了。

约翰点头，和程湛走到了陆昭桐的病房前。程湛倚在外面没进去。约翰见状，摇了摇头进去给陆昭桐全身麻醉。

“上将，您不告诉他吗？”

“告诉什么？”程湛有些诧异的看着医生

“为他抽取了全身的信息素。”

“没什么好说的。”她摇了摇头，目光却有些贪婪的看着沉睡中的陆昭桐。

约翰看着手环上传来的江落衍的远程指示，打开医疗器械检测程湛的信息素的浓度。

“上将，您的信息素还是很有压迫感，需要完全抽空。”

“已经空了，临时标记他的时候…已经排空了。”

约翰皱着眉头，死盯着数据。

他和江落衍交流着，不一会对程湛缓缓道：“你的信息素强度太高，不适合他。如果坚持要用你的信息素治疗他，只有一个办法——持续排空信息素，边释放边排空。可是没有人这样做过，排空信息素后的不适感就足以让人晕厥或休克，这太危险了。”

他的医疗精神不允许他这样做，简直是在把人送上断头台。江落衍这个人真的是医生吗？即使是可行的办法，也不该把性命当作儿戏…用命去换腺体，这太不值了。

约翰想放弃这次治疗。

程湛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淡淡道“给我一份治疗责任书，这个治疗项目带来的不良后果由我自己承担。”言下之意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不会让医院和他担责任。

“上将，我想您还没有明白，用性命去换腺体，这种治疗是不划算的…”

“你学了这么久的医，对治疗都是用划算来判定的吗？”

她面色依旧苍白的没有血色，可眼中的锋芒已经让约翰浑身颤抖，整个人像被冷汗打湿了似的。

“您是联邦第一战力，是精神力和信息素SSS级别的顶级alpha，我…我不能……”

“既然你知道，就明白我不会出事。”

程湛已经从医疗机器人那里得到了一份电子医疗责任书，极快的签署了名字。

“我去启动器械？”

约翰满脸苦涩的去启动医疗器械了。他哪敢让程湛上将自己抽取信息素，那样医疗事故的概率更大。

程湛倚在病床上，沉默的看着躺在医疗舱内的陆昭桐，控制腺体释放信息素。腺体似乎有灼烧感，陆昭桐的腺体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信息素浓度是她分化为alpha以来最低的时候，乌龙茶味淡的几乎快闻不到。

约翰早已不忍心看程湛的样子，强迫自己专注的按照演算过程治疗陆昭桐的腺体。腺体太脆弱，他也根本不敢分心

好在omega的腺体在这股淡的几乎闻不到味的信息素的蕴养下状态良好。

随着器械抽空着信息素，她释放的也越来越缓慢。整个人早已脱力的躺在了病床上，伴随着小幅度的浑身抽搐。灼热早已不仅是腺体，浑身都在发烫发麻，像离了水的鱼般不适。

这是她距离死亡线最近的一次，也是出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半晌，约翰喜悦的声音传来“成功了！之后只要按时注射这种信息素配成的药剂……”

之后的话，程湛就已经听不清了。她的大脑在嗡鸣。本来她就早已介于半昏迷状态，一直怕治疗过程出事，硬是用精神力刺激着大脑保持清醒。

约翰看着程湛现在的样子，感觉眼眶不由自主的发酸。他从医很多年了，见过很多感人的事情，可是alpha为了omega的腺体，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甚至不要命，他还是头一次见。尤其是，这个alpha还是程湛上将。

病床早已被汗水打湿，脱力的alpha苍白的像下一秒就会去世一样。

约翰为程湛紧急注入了舒缓类药剂和蕴养腺体类药剂。

看着面色惨白的程湛和面色正常的陆昭桐，他不由得摇头叹息。一周前程湛上将带他来的时候，这两人的状态还是截然相反的。

爱情果然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