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其女刘迎也因死死护拉着杖伤未愈的兄长,也为皇城司司兵一并捉走,下了皇城司狱。
直到刘彭氏及刘灼一家人从庄田回来,救起依因撕扯头撞在门槛上,而昏厥于庭院中的刘浥妻子刘卞氏,一直等至刘卞氏悠悠醒转时,才从其口中得知全情。
刘灼因于官府上下求三拜四、东央西告地一直过了半年,家中庄田几乎变卖无几了,才总算得了准信,能将弟弟侄子侄女从皇城司赎救出来,可他见到的就只有全无人形的弟弟刘浥。
而侄子侄女,早已送了性命。
皇城司司兵只说是,畏罪自杀。
他们却还是得知了确因,刘迁并不意外是为拷刑至死,而刘迎,却是不耐欺辱撞柱而死。
闻知此讯息后万念俱灰的刘卞氏,于无人时投了井,刘浥也在不久后自缢了。
其弟刘浥一家去后,刘灼因就将普济药肆这份濒临破产的式微祖产接手了过来,他却也非是个经营生意的好手,当初也是因此,才从母亲手中承继了庄田,而非药肆。
如今,陡然让他经营,便再是煞费心思,也无可能扭亏增盈,也就只是听其自然。
唯任药肆内只有两名从尚药局退职的老医师,于药肆间其间坐堂应诊开方。
其经营,虽不至竭蹶惨淡,却也全无法营利。
好在刘灼也不为营利,只是为将这份祖产勉力维系下去而已,总不能让这百年老业断送在他手上。
实则便真是经营好手,面临这种景况,实也无法施展。
他们都知道,普济药肆,再经不起,哪怕一次科率了。
而这科率,一岁之间,少则二三次,多则五六次。
是以,普济药肆破产停业,也只是时日长短。
但刘灼也是没法奈何,只能经营得一日,算得一日。
清源药肆倒是愿意接手,那出价倒也公道。收作官药肆,亦可免去科率。
可这药肆,毕竟是祖业,不好如此转手与人,也就未曾答应。
只让刘灼未曾想到的,比之普济药肆停业,更先来到的,却是衙前职役。
而这衙前之重难困弊,以致应役之家常常披刑破家者,乃是人所共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