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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桃山张阿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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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水滴“滴答”声,声声有回音。

霍云岸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一个泛着波光的石壁,回过神来四顾,发现他在一个凉幽幽的山洞里,洞中有个水潭,顶上滴下水来。

没有异味,身下还铺着熟悉的墨色远山的白衣。

楚行远的衣服?他人呢?

在洞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需要略微弯腰的通道,因为找到了自己的两把剑,霍云岸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坐回角落里。

楚行远的衣服已经收了起来,重新将剑背在身上后霍云岸才伸手解开领口的盘扣,低头就看到了从腹部一路裹上胸下的绷带,侧面还隐隐渗出了血迹。

按了一下感到疼痛霍云岸才想起来,他最后一招化开蛇皮时被擦过的蛇鳞划破了肋下,当时好像是有在流血来着。这低头查看衣物的时候霍云岸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不是他的衣服!

霍家的弟子服,从里到外都是有在衣襟上或是袖口绣莲花的习惯,绣线的颜色用来区分内外门和真传。但是他身上的对襟不光没有绣花,连颜色都比他们的白,这不是霍家微微泛着青的莹白,而是宣纸一样的雪白。

抬手捻了捻,材质也不一样,霍家多用缎和绸;但是身上的明显是纯棉的材质,领口和袖口这些竖版型的地方用的是一种手感很特殊的料子,像是皮革?

四下看了一眼,除了那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水潭,什么也没发现。

霍云岸:“……”

衣服就算了,有必要连他四角裤也换了吗?

楚行远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深吸一口气,霍云岸算了算时间,外界又到傍晚了估计,他把一个白天睡过去了。

山洞里越来越暗,霍云岸在水潭边放了一盏灯,洞里又重新亮起来。

等到脚步声入耳,霍云岸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剑柄上,直到楚行远弯着腰从通道里走出来,霍云岸才送了手。

“醒了。”

楚行远没有多说什么,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没找到你家师弟们,回来路上遇到几只妖鬼,我起个火,你把菌子洗洗,将就着吃一点?”

霍云岸接过来抻开,看见一袋子羊肚菌,往水潭里倒进去,一袋子全是羊肚菌。

霍云岸:“……你身上没吃的?”

楚行远翻了个白眼,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大捆粗细不一的木棍,就地拆开准备生火,“你睡两天了好吗?我也是要吃东西的。就没办法走太远,山脉里妖鬼有些异常,估计还是那场雨搞的,现在什么吃的都找不着。你再不醒我就该吃人了。”

霍云岸捋起袖子蹲下身,“抱歉。”

两个人各司其职,还真让楚行远架起一口粗制滥造的石锅,用水囊的水和带的油盐将就着煮了一锅汤,热食下肚两个人都抖了个机灵,瞬间觉得寒冷逐渐远去了。

霍云岸身上也没带什么吃的,但是喝汤喝到一半,看着楚行远袖口的梅花护腕,死去的记忆突然诈尸,霍云岸有些犹豫地探手在锦囊里搜了一圈,然后差点呛住。

楚行远看他脸色不对,第一时间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就见霍云岸磨磨蹭蹭地从纳包囊里取出来一碟——红豆糕?

楚行远看着放到两个人中间的碟子,仿佛没看清一样地闭了闭眼,看了一眼霍云岸后伸手捻起一块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后斜眼看着霍云岸冷哼了一声。

他大师兄的手艺。

这不就是那天早上他给霍云岸端过去的那盘子吗?居然没吃?或者说居然没倒掉?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居然没丢了?”

霍云岸不大自在的转开视线,“食物做错了什么?”

“哼!哼!”

霍云岸:“……别阴阳怪气的,吃完就该走了。”

“知道。”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乱成一团了。”楚行远嗤笑了一声,“走阳山脉的结界破了,妖鬼有求生的本能,都在往外头窜呢,屠家几乎全体出动,把整座山脉围了起来。外头打得精彩,里头也不轻松,妖鬼都在发狂,靠吞噬同类进阶,时间越久,妖鬼的实力就越强大。何况走阳山脉本就是中洲最大的一条山脉,支脉都好几十呢,搜起来麻烦死了。”

“哦。”

反应不对。

楚行远转过头,对上霍云岸凉幽幽的视线一怔,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里是哪?”

霍云岸问。

楚行远眉梢轻挑,昵着霍云岸良久后突然笑了。

“不知道。”

说完盛了碗汤,吹了吹热气,道:“你没有离开过,是怎么知道我们不在走阳山脉的?”

霍云岸捻了一块红豆糕在手上,咬了一口,好甜……

“我闻到了桃花的味道,有些清,但是数量绝对不少,走阳山脉没有大片桃花。”

“就不能是一棵很大的老桃树?”

“以走阳山脉现在的魔气浓度,就算是真有那么一棵老桃树,它现在也开不了花。”

“好吧……”

楚行远无奈地笑开,眉眼俱是爽朗,“我倒是忘了,霍家有制香的课,霍大小姐对这些味道很敏感的。”

说完,楚行远猛地把头往后一仰,一块红豆糕从眼前一晃而过,“啪!”的一声砸在墙上,一半黏着,一半细细碎碎地掉了下来。

楚行远撇了下嘴,“粮食有什么错呢?”

霍云岸若无其事地嚼着菌子,不接这话。

楚行远耸了耸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我带着你下山的时候半山腰就没路了,塌得太快,我灵气不够御剑的,一路从山上滚了下来,山下还有妖鬼守株待兔,差点就被趁虚而入死在那儿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又半天都不醒,我又没有法子联系你家师弟,稳妥起见,在结界破碎的时候,我背着你跑了。慌不择路,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反正这里气息比较干净,已经离开走阳山脉的范围了。”

“那你这两天在外面有什么发现?”

“走阳山肯定有妖鬼逃出来,数量估计也不少,不然屠家当初也不至于打着五境大会的幌子让人给他们除妖了。”

闻言,霍云岸突然有些梗住。他要是没理解错的话,其他仙门大家,最初都以为妖祸是幌子?所以他们的目的都是五境大会?只要他带着门下弟子是正儿八经冲着妖祸来的吗?

但是霍云岸心底骂了一句傻子,嘴上什么也没吱声。

“离这里最近的有一条官道,最近两天我没遇到人,不清楚现在在哪。你又昏迷着,我没办法走远,但是刚才我接到了我大师兄的信符,我们还是得回走阳山脉,逃走的大部分都是小鬼,几只大鬼还藏在山脉里发育着呢,得找出来。

后续可能各家都会有长老进入中洲,商议妖祸的安排。我就等你醒来了,然后才好出去找路啊……”

霍云岸放下碗,舒缓了一口气,冷笑了下,“你确定不是趁着这段时间玩了个爽?要不是天黑了你怕是想不起来这儿还有个人吧?”

毕竟就凭着楚家一贯独善其身的家风,走阳山出事还是中洲出事,跟楚家有什么关系?就雪渡屿那个寒风冻雪的鬼地方,妖鬼也不想靠近的好吗?

楚行远和霍云岸的视线对上,笑了下,不说话了。

等到两个人收拾好离开山洞,走出来后霍云岸看见的就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地上的草堪堪到脚背的位置,一路离开山洞,脚边全是正在开花的蒲公英。

“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霍云岸突然就看明白了,这姓楚的还是个享乐主义,真是把楚家那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的那一套实行得明明白白。

楚行远扭了扭屁股,抻了抻腰,全身骨头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那是……苦谁不能苦自己呀!”

霍云岸:“……天都黑了,你说的官道在哪边?赶紧走。”

楚行远不大开心地上前领路,走到下坡地段,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光亮。虽然对于他们这些修行中人,还不到不能视物的地步,但是身边徒然发出的光源,还是有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感觉。

霍云岸提着一盏明亮的莹灯,和上次在仁德村的情况不一样,没有外力遮挡,莹灯将他们脚下的将近三尺地,都照的明明白白。

“看什么看?赶紧带路!”

霍云岸横了一眼楚行远,楚行远啧了下,“是是——霍大师兄,要不要小的给您掌灯啊?”

“走你的路。”

一路走过几个山丘,最后在穿过一片松树林以后,霍云岸看见了那条在夜色下比较明亮(光秃秃)的官道。

走上官道后,霍云岸观察了一下路上残留的车辙印和马蹄印,又等楚行远摸出几枚赤金币算了一通,两个人这才选定了一个方向。霍云岸现折了两匹马,两个人将就着上了路。

直到日出时分,霍云岸抬起头看去,他们眼前那一片粉嫩的,不正是一座桃花繁茂的山吗?

“桃山……”

霍云岸皱着眉头思量,眺望他们来时的路,看到了层峦起伏的山脉,观察山脉走势,霍云岸勒住马,道:“我们距离走阳山脉还有三十里!”

楚行远看了看四周,道:“怎么看出来的?”

“桃山!走阳山脉东边翻过两座山就是一座桃山,桃山距离走阳山脉的茶山堡不到三百里。”

楚行远恍然,“那不是直接穿过桃山直行就行?”

“是。”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顿住了,侧耳细听,前方拐角中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有人?

人还是别的东西?

马匹收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散开,楚行远牵着马沿着官道慢悠悠走过去,手中握着赤色的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霍云岸落地无声地翻上了山石,从上方的林子里绕了过去。

走过弯道,楚行远步子顿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走向一位坐在路边地上的老妇人。

“老人家,你没事吧?”

张着嘴大口呼吸的老人抬起头,略显浑浊的眼珠子看向了走近他的年轻人。

随后,肩上搭上一只手,老者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一位容貌出众的少年郎有些忧心地打量着她,将她强硬的扶起来按到一旁石头上坐下。

楚行远看向霍云岸,霍云岸避开老人的视线对他做了一个口型——人。

老妇人后知后觉回过神来,道:“谢谢你啊,小伙子。”

霍云岸没说话,楚行远半蹲下身,拍了拍老妇人身上的灰,“老人家,您这是摔了还是怎么了?”

老妇人笑了笑,嘴里牙齿缺了两颗,但是笑容给人一种和煦温暖的感觉,“就是踩着石头了,滑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没能站起来。”

楚行远撩起袍子蹲下,“我懂点儿医术,给您看看脚,您哪疼不?”

说着轻轻按揉老人脚腕,老人抽了口冷气。

楚行远又按了下脚背和小腿肚,一边观察着老人的表情。

“没大事儿啊,您放心。”看着老者专注看过来的眼神,楚行远安抚地笑笑,“没伤到骨头,就是扭着筋了,问题不大。回头可能会肿起来,到时候用冷帕子敷上半天,回头睡觉的时候把这只脚垫高点儿,这段时间这只脚不能受力,都不用敷药,过几天就好了。”

老人面露喜色,但还是有点犹豫,“真的?”

“真的,”楚行远笑着说:“我是医者,您信我的。”

“诶,行。”

老妇人真就这么信了。

微风习习,霍云岸看着楚行远一边用冰凉的手隔着袜子给老人“冷敷”,一边笑眯眯地套人家话,眉头皱了下后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药味。

霍云岸:“……”难怪这么快就信了。他顶着一身药味就站人家旁边呢,这么大个“证据”在这儿,楚行远背后的马背上也真有个篓子,里面装着……蒲公英。

说自己是医者,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也是个惊喜,老人姓张,性子很是和蔼,楚行远笑眯眯地管人家喊上了张阿嬷。张阿嬷就是附近桃山的守山人,承前一任桃山之主“陶公”的救命之恩,在陶公去世以后替他看守桃山,说是等一位故人。可等到张阿嬷从青葱少女到如今白发苍苍,陶公口中的故人,依旧半点音讯也无。

得知桃山只有老人家一个人住着,霍云岸眉头皱得死紧,和楚行远对视一眼后由霍云岸俯身将老人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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