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旭不在吧？”接通后沈甜的第一句是这话，赵构一瞬就警惕了起来，他走向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赵构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衣裤，浅蓝色，坐上了沙发。
书房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台边微弱的月光，他全身都被黑暗笼罩，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唯一的亮光。
“说吧。”
沈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将资料发送过来。
晚上九点半，本是大家应该休息的时间，但沈甜已经连着处理了两个小时的情况，最后汇总给赵构的是他已经整理好的信息。
控制台连接，虚影上的报告逐渐清晰。
“周贺是死是活现在还不清楚，但我们确信他们打着他的旗号招兵买马，蛰伏多年，也和二集团的部分人联络过。我这边整理好了名单，标红的是重点防范对象，标黄的已经跟我们报告过，是不想和他们有牵扯的。”
“周贺到底是有什么理由？”
沈甜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你还记得当初隐瞒了小宝的身份吧？我猜，一开始他们以为我们会推旭旭作为首领上位。但……总之我作为集团首领出面让他们有些不满，原本旭旭还出来说几句，这两年小褚逐渐接手。”
赵构没有接话，仔细看了涉及名单和他们各自的人际圈子，才开口问：“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时间点有两个，第一个就是二集团的继承人们来到三集团训练，那时候二集团的人集中也相对好行动；第二个就是褚煜正式继任成为集团首领的时候，有媒体在场，事态会最大化。”
“嗯，我知道了。”
赵构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接下来怎么办？”
“这件事不能让旭旭知道，我怕他有道德上的负担。毕竟是他父亲。我和你当然在现阶段也不能插手。”赵构滑动人物关系图，“让褚煜去。”
“万一他失败了……”
“失败了那就再找个继承人，现在孩子长得快，三五年就能独当一面，你怕什么。”赵构接通褚煜，三声刚过，褚煜就接了进来。
“褚煜，这次的事你要以私下的方式去接触。最好能够先一步进入他们内部，优先制住周贺。”赵构调取档案，发给他，“但这次更大的可能，你见不到周贺，所以很危险。”
“我可以的，教官。”
“我会先对旭旭隐瞒你的真实目的，只说一集团有一些变动，你需要去调查，同时沈甜，你要对外做出一些反应。我们要逼他们在下个月的集中训练日动手。”
“明白。”
“沈甜，他们的优先目标一定会是你，你掌权多年，他们不会放过。”
“我会将计就计。”
“嗯，你到时候进医院，不对外公开，旭旭那里我会说这是为了小褚接任安排的。一旦你这边稳定局势，沈甜就可以假死，正式交权。不过，失败的话……”
“失败的话老师可以出来稳住局面，到时候他们的人也已经暴露了，清理起来很方便。”
“好是好，但小宝那边……”
沈甜的话一出，三人都没有说什么话，还是褚煜打破了安静：“小殊那边肯定瞒不了。但他不清楚前因后果，只能往边缘推。”
“他是总教官，二集团这些人，让他去控制。”赵构抬手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里有一个封闭的基地，把他们安排进去。”
“名单里有部分三集团的孩子也是能堪大用的，我挑几个作为陪练放进去，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沈甜接上他的思路。
“我有一份训练计划，本来就是做给二集团的，一共四期，每期差不多一周。”褚煜将计划分享出来，“一期是适应期。后面三期强度比较大我还没有修改好，所以没有拿出来。”
“就这个。”赵构一目十行，看了大致的训练项目，“沈甜，基地里的系统做一个定时警报装置。先默认最坏的结局。”
“您要用一级警报推动二集团的人动手？”
“嗯。”
“但是小宝他……会不会失控？”
“没关系。我相信小殊。”褚煜肯定开口。
“其他事情我会处理，再确定一下各自的任务。”赵构点开文件，将权限共享出去。
代表褚煜的粉色光点出现，关键词也随之出现：“我负责亲自去一集团，并在二集团训练计划开始的一个月内结束任务。第一步是打乱对方部署，逼他们对老师动手，配合推动二集团训练进行，这个计划开始后，我有一周的时间对应一期训练结束，推动小殊控制二集团。”
沈甜也紧随其后，红棕色的字体出现：“我负责迷惑三集团，以身体原因吸引注意，同时协调三集团内部动向，监视二集团变动。”
“小宝的任务是控制好二集团，不让他们与外界联系，同时切断他们和一集团的联络。”
赵构确定基本安排后，又叮嘱两人：“这个任务非常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无论哪个结局，都会有人死。死了的人是不能再活过来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小心。”
“旭旭和小宝那里，你也要注意。”
“二集团里那几个听话的可以用用看，安排他们收尾，处理得好就提上来。”
赵构又切换文件看了一会儿，叹口气：“当时我不该心软的，周贺这种定时炸弹。”
“不过，政权交替出什么事都不夸张。”赵构又开口。
沈甜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赵构，褚煜只能扯开话题，说：“那具体的计划我和老师再确认一下。”
“小子，你要用你自己的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该退下来了。”沈甜意味深长地开口。
“有其他调整跟我汇报。”赵构率先切断电话，关掉操作台。
旭旭收拾完厨房，蹑手蹑脚走向卧室：“锵锵！老婆请看！”
房间里只有夜灯亮着，赵构并不在。
奇怪，卫生间也没有人，老婆去哪儿了？闫旭放下切好的水果，拉开小凳坐下来，开始回想。
从厨房出来，小宝的房间没亮灯，说明已经睡了，客厅也没人，那就还在二楼。闫旭起身，出了房间，走向书房。
果然诶，书房是锁住的。
旭旭抬手去开锁：“老婆，沈先生又给你打电话了？”
推开门只看见赵构坐在沙发上，手机的屏幕还没熄，应该是刚处理完事情。房间里一股闷闷的草腥味。
“老婆，晚上有点冷哦，去床上吧，暖和。”闫旭在赵构面前半跪着，拉起了他的手，“你看你手这么凉！”
换做平时，赵构肯定要说他没正经，现在却单手扶着额，闭眼想着什么。
暖黄色的灯光从旭旭背后的门照进来，旭旭抬头，看见赵构紧皱的眉头，下意识问他：“怎么了？是很棘手的事吗？一集团？”
“因为隐瞒了小宝的身份，现在他们有些不安定，我让褚煜去了。”
“也好，现在掌权人毕竟是他。”
“我倒是不担心小褚，但是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小宝，我怕小宝来问。”
“没事没事，咱们就说褚煜去执行任务去了。”闫旭抬手抚上赵构的脸，“他已经长大了，知道大局为重，不会多问的。”
赵构无奈一笑：“你以为谁都是你，说不担心就真的不担心？”
“那还不是因为你特别特别特别厉害？”闫旭站起来，伸手把赵构拦腰抱起来，“好了，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大不了换个儿婿，正好我还能挑个我喜欢的。”
赵构捏了一下旭旭的耳朵：“你看谁都不喜欢。这话别说了，别让小宝听见。”
“听不见，他早睡了，明天七点要出门去基地呢，小宝还要上班的，又不像咱俩。”
把赵构放在床边坐下，闫旭把果盘端给他，才去关了门：“少操点心嘛。”他又俯身亲了赵构脸颊一下，“下次沈甜再大半夜打电话影响我们的美好夜生活，我能不能以首领夫人的身份去骂他？”
“我要是他我就把你拉黑。”
旭旭冷哼一声：“他敢？”
赵构忍俊不禁：“他不敢他不敢。”
水果两人分完了，旭旭粘着赵构，非要和他一起洗漱，实则在找机会偷亲，最后没忍住，还是在关门的时候一把拉过赵构，偷了个吻。
“老婆……想。”
“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