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没有想到,赵构宁愿打抑制剂都不让自己碰他。
这种事情常有吗?不尽然,但从时间上推测,他和赵构前后最多待了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除了自己晚上和他待在一起,莫非还能有别的时间相处?
难道不是用强?趁虚而入?
周池想不明白。但他从检查完回到家已经到了后半夜,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而在他回来待着的这段时间,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守在门前。
其实咬一下腺体就能好很多,但赵构从始至终就没有正眼看过他,这让周池很难受。
把他带回来,却又不接受他,所以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家里的摆设吗?
周池很难体会赵构的想法,虽然他知道大概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但赵构的不闻不问让他破防。身为一个优性alpha,你的标记对象,你却躲我?
“赵先生。”周池咬牙,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怨气,“既然看不上周某,为何大费周章要把周某带回来?”
“你觉得、很委屈,是吗?”
“是。”
“如果你是这样的,我当初,不会把你带回来。”赵构因疼痛倒抽一口气,“你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你不告诉我,我如何知晓?”周池气得拍门,“你都说是我忘记了。”
“自己想!”赵构不耐烦地把他的话堵回去,“你狂妄、自大、肆意妄为。不仅被短暂的假象迷惑,还以己度人。”
“那我要是想不起来呢?”
“我管你想不想得起来!”赵构猛地大喊,气不顺咳嗽了好一会儿,“装也得装出来。”
周池不明白自己又哪里睬他雷区了,明明现在状态不好还跟自己生气,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嘛……有那么嫌弃吗……周池的眼泪夺眶而出,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说过你很恨周贺的。”赵构的语气平静了一点,“我不想再听到你自称周池。”
“你……很了解我吗?”
“哼。”赵构不屑地笑,“没事就滚去客房,少在我跟前晃。”
“去就去!谁乐意伺候你!”
周池心一横,转身进了客房。客房是很大的,实话说,这栋楼虽然是三层楼高,但实际上只建了两层,所以每层的挑高都比普通楼层更高,房间也分得很少,基本每个房间看起来都很大。
客房布置很普通,也可以看出来这里的确没怎么住过人,房间物品的摆放没什么人气儿,虽然很干净。
坐在床上,周池开始盯着那团暖黄色的夜灯发呆。冷清的房间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害怕来。突然一阵耳鸣,他痛苦地抱住头,他想不起来。
这个环境这么熟悉,他一定进出过很多次,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周池越发暴躁,开始捶打床垫,似乎这样他就能摆脱这阵眩晕想出点什么,事与愿违,没有任何舒缓。
天逐渐亮了,窗外由昏暗渐渐亮起,周池走过去,听到鸟儿欢闹的声音,耳鸣好了。
“滴滴答,滴滴答。”
周池差点以为自己幻听,直到它又响了一遍。周池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手机。
咦?周池关掉闹钟,点开手机,熟练地、下意识地点开了手机备忘录,里面根据时间,写好了食谱。刚才的闹钟是提醒他,六点半,给赵构做早餐。
手机能上网,浏览记录全是营养学、厨艺相关的内容,周池拿着手机出门,要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了赵构的房间里微妙的响声。
你让我咬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周池把手放在门上,浅浅叹息。
算了,先做早餐吧。
周池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豁楞。水槽上的窗户开着,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择菜到一半的时候,周池反应过来,这个手机应该是赵构放进去的。他们以前肯定是住在那个房间——主卧,当然,一定是这样,他们从前,是很好的。
周池又叹了口气,多好呢?好到把我晾在一边。
端着东西来到门前,周池敲门,赵构没说话。又一会儿,周池再敲了一次,赵构才说:“进。”
啊,懂了,我可以直接打开这道门。周池将拇指按上去,门锁开了。伴随着奔涌而出的草腥味,周池得以看见房间的全貌:满地狼藉,衣服到处都是,赵构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裹着一件粉色的珊瑚绒睡衣。
周池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好像一条鱼挣扎着要跳出这个禁锢它的地方。安抚信息素的释放让赵构稍稍舒缓了一点。
“透透气吧。”周池这样说着,走到床边,不知道自己怎么翻出来一个床板,打开成了小桌,然后他把食物端上去。
赵构抬眼看他,虽不像昨晚举枪那么漠然,但也没多少温情。
周池还记得他是在和赵构吵架,就像所有的小情侣那样,他气急败坏地说谁要伺候他,可他哪里放心得下,真把这么个病号丢在一边。周池瞥向他白净纤长的手,除了用枪练出来的薄茧,根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不,是公主吧。长得这么美,要是女性,得多颠倒众生啊。
周池等着赵构说点什么。质问也好,疑惑也罢,既然把自己赶出了房间,几个小时前两人又这么剑拔弩张,这会儿好歹要说点什么吧。
饭菜赵构只动了几口,然后就面露难色,不再吃了。
“等一下,备、备忘录上写,你要多吃点,伤口才能好。”周池从兜里翻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你别就吃两口啊。”
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把手机递过去,赵构从那头下床,直奔卫生间,吐了个干干净净。
……周池茫然地站在床边,拨弄那个有点丑的兔子造型的白瓷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