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只是一场练习赛，校方这次很随意地出了一个题目，让他们就「末世来临人类该何去何从，外太空是否可以作为人类延续的家园」进行辩论。

裁判员话音刚落，许嘉看了一眼对面的江砚，以及坐在观众席的舒然，梗着脖子，扬了扬眉，率先开口：

「我认为，根据现在的前沿科技，人类终究会战胜一切困难，在外太空找到生存空间。目前各国在航天航空领域都有了一些突破性进展，这些在国际科学周刊上都有详细记载，我们有理由相信，人类终将踏出那一步。」

江砚早就料到他会站在正方立场辩论，但谁说反方就一定会输？

许嘉发言完毕，江砚语气不疾不徐：

「你说的是‘终究’，但即便我国和其他国家在这方面投入了人力物力，目前也仅限于飞船飞离地球、在外太空建立国际空间站而已。真正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现在仍是捕风捉影。许嘉，你这样没有事实依据的论断未免太武断了吧。」

「按照世间万物的进化论，地球终将走向灭亡。人类若不想灭绝，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新的生存空间。我相信科学家们正在突破这层障碍，江砚，这个事实你不能否认吧！」

许嘉没给己方二辩机会，再次抢过话筒反驳。

「不可否认，你说的是事实。但成果呢？这些进展能跟上人类灭亡的速度吗？全球变暖导致两极冰川融化，生存环境已面临挑战。你觉得科研速度能赶上环境恶化的速度吗？」

江砚也没给队友机会，唇角微勾，从容反问。

许嘉大概不明白「宇宙规律之一蛹动螺旋律」和「盛极必衰」的含义。

从恐龙灭绝到朝代更替，哪一点不证明高峰之下必是悬崖？

人类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物种，如何战胜自然规律？

「正因如此，国家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人类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智慧生物。倒退一百年，谁能想到会有飞机、汽车、电子设备，甚至机器人和克隆技术？江砚，你的思想太狭隘了。只要敢想，人类无所不能。核武器这样的杀伤性武器都能发明，为什么不能在外太空建立家园？」

江砚刚放下话筒，许嘉眼神犀利，再次抢过三辩的话筒与他针锋相对。

他的回答有理有据，自信江砚无法反驳。

江砚也不客气。今天注定是他和许嘉的战场，既然对方一再挑衅，他岂能不应战？他示意队友退后，拿起话筒：

「你的论点有个致命漏洞——那就是时间。你如何确定末世来临前人类能突破我说的那些难关呢？又如何证明外太空没有更高阶的文明？就连「被世人誉为‘宇宙之王’的霍金」也无法断言人类能在灭亡前克服多重阻碍离开地球。你又如何笃定，我们终将在外太空建立家园？」

「我……」许嘉一时语塞。

他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有效反驳江砚，只得看向法学院的两位学弟，但他们眼神示意无能为力——所有人都陷入了江砚的逻辑陷阱。

许嘉不甘认输，挣扎道：

「这些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但我相信科学家终会解决。高智商生物怎会坐等灭绝？你杞人忧天了。」

江砚勾唇：

「这是你理想化的总结，请用实例驳斥我的观点。」

许嘉的回答已露败相。

就像他与舒然、江砚三人的感情一样，他注定一败涂地。

江砚此刻已不将他视为对手，只面带微笑看着这个小丑最后的蹦跶。

许嘉捏紧拳头，掷地有声：

「航天航空的存在，便证明人类有可能征服外太空存活下来，这是事实！」

他话罢，任谁都能听出他这话站不住脚。

高下立判。

裁判心中已有答案，但仍给法学院二辩、三辩一次机会，但显然，结果令人失望。

最终裁判宣布商学院获胜，离开了礼堂。

比赛一开始，舒然就知道江砚不会输。

现在见他获胜，她更是喜形于表，还想逗弄逗弄姜堰，所以，在裁判宣布散场的瞬间，她藏头露尾地冲到江砚面前，笑语盈盈：

「帅哥，加个微信呗！」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啄他的唇，随即推开他，一瞬间就跑进人群。

江砚轻抚唇角，被撩得心猿意马。

但还有正事要办，只得暂压收拾她的念头，走到许嘉面前扬眉：

「你输了。」

「不用你提醒！赌约我没忘！」

许嘉脸色阴沉地瞪了一眼舒然离去的方向，抓起纸板写下：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向舒然道歉。」

然后举起牌子就走出礼堂。

见许嘉这样，舒然又从人群中钻出来劝阻江砚：

「算了吧，我不在乎，没必要为难他，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哪想，许嘉却撕破脸皮，满口污言秽语：

「舒然，谁要你假慈悲！不就是丢个人吗？老子丢得起！你被那些下等人看光了，都不知羞耻，我挂个牌子游校又算什么？江砚，别太狂，我等着你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说罢，挤开众人高举纸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