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下脚步，舒然就急切开口：「什么意思，这？」
「生日礼物啊，上次你迷迷瞪瞪要睡觉，我让你签的字，就是这里的购房合同。反应这么大干嘛，不喜欢？」江砚淡笑解释。
见江砚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舒然的眼神又复杂，然后道：「江砚，你应当知道，我与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物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很难理解江砚的脑回路，他们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交往了两个多月吧，干嘛要给她房子？
北城，寸土寸金，这地段一看怎么也得上千万才能买一套房子，她怎么能要？
江砚见她这么激动，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地笑笑再次解释：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图，甚至还没想与我有任何结果。但是舒然，我却想给你更多。我上次听完你那些遭遇之后，便知道你父母家里根本没有容身的位置，所以我就想给你一个家。我想与你在一起白头到老、相守一生，但我又怕世事难料，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所以，我就想给你再置办一个家，一个没有你那对糟糕的父母，也没有我的家，让你失意痛苦的时候，有一个去处，有一个避风港。舒然，别说你不要，你昨晚送我那么贵的表，我都要了，所以，这个礼物你也必须收。」
「然然……其实我知道，你提出同居、跟我出来住是什么意思。」
「这房子，也是我对我以前说过的那些话的保证，你就别推脱了。反正合同你签了字，这房子以后的房产证上也只会有你一个人的名字，我不打算收回，你就推脱不掉。」
「是，你这样做，我是推脱不掉。可是——江砚……昨晚你还骂我傻，这房子怎么也得上千万了，我那表估计连你这个零头都比不上。你三言两语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你就不怕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吗？你连我父母都没见过，你就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是假装与我父母串通一气，专门骗你钱的？」
舒然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
「呵……舒然，你都要自杀了，还有心思骗我？看把你能耐的。你能为我花光你身上所有的钱，给我买只表，我为什么就不能花钱给你买套房子？况且这钱还不是我的呢，是我爸的。我跟他说这是我娶媳妇的诚意，他连想都没想就给我钱了。」
「反正我认定你了，我认为我这辈子也只可能动心一次，也只会费心一次。这套房子你就当是我与你求婚了吧，你就说以后嫁不嫁吧？」
江砚点了一下舒然的鼻梁，语带诚意地看向她。
「这算求婚吗？」舒然拿他没办法，现在已经成了事实，那她只能从自己身上开刀了。
「你觉得是就是！爷从打算纠缠你那一刻起，想的就是要与你结婚，可从来没想过耍流氓。可不像你，老骂我耍流氓，结果尽干些耍流氓的事。」江砚点头，继续笑看着舒然。
舒然沉默半晌，手指搅动着衣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纠结。她是个从来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这件事她只能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应了江砚，毕业后嫁给他，这房子才算是有了个归处：
「那好，我就当是求婚了，我同意了。只要这次寒假回去我们能摆平我爸，能把那死胖子拒了，等毕业你的心意还没有变，我就嫁你。」
周慧兰的遭遇对舒然影响很大，其实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嫁人。与江砚同居，也只是想给自己和他一份圆满而已，她从未想过，江砚在床上哄她的那些话是真的。
这份爱太沉重了，舒然好怕她担不起。
但江砚仿佛没看到她的顾虑，在她应了之后，拉着她就去了物业中心，还一边走一边道：
「你这话我记住了，到时候别反悔。你放心，那死胖子我会帮你摆平，你父母我也会摆平的。以后，爷就是你的天，我绝不会让他们欺负你半分。」
进去签完字，舒然看了看物业递过来的钥匙，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跟着江砚又一起出去了。
走到单元门口，舒然思绪还没回笼，电话就响了。舒然一看是她妈打来的视频，吓得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一切思绪化为虚无，脸一下煞白得像鬼。
江砚见她这样，皱眉捡起她的手机，见是她妈打来的，便一把将正在发抖的女人拉进怀里，把她带到没人的地方，温声细语地说道：
「别怕，接吧。先应付完她，之后的一切，我都帮你兜着。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舒然目光慌张地看了江砚好几眼，等周慧兰挂断之后，她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轻声说：「喂，妈。」
「喂，视频怎么不接呢？是和同学一起出去过生日了？」
周慧兰声音温和，完全没了上次的强势和讽刺，她又切换到了一个正常母亲的状态。
舒然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她爸回来犁地了。她现在心情好，于是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轻声应了一声「嗯」。
「那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好好玩。同学里有男生吗？」电话那边，周慧兰笑了笑，继续问。
「没，没有！」舒然看了一眼江砚，扯谎。
「没有就好，记住你爸的话，别谈恋爱。哦，对了，现在你钱叔叔也在我们家做客呢，还带上了钱涛。钱涛在你房间看你的照片，说想看看你，现在方便视频吗？」
周慧兰试探完舒然身边没什么人后，直接挑明了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不方便！就电话里说吧。」舒然看了江砚一眼，立马反驳。
「你在做什么呢，还视频都不能打了？」见她拒绝，周慧兰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在聚会，寝室室友弄了一身的奶油在我身上。妈，我在浴室洗澡，真的很不方便打视频。」
舒然紧握住江砚的手，稳定好情绪之后继续撒谎。
「哦，这样啊，那就让钱涛与你说几句话吧。」
对面的钱涛应该是听清楚了舒然的解释，周慧兰与舒然说完，那边就拿过电话大喊：
「喂，然然……生……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