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长听完舒然的话后,一脸严肃地训斥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庭长。昨晚我是去相亲了,但之后,我遇到了我的前男友。」
「他来找我,我们就和好了。他是我大学校友,也是我的初恋,我不想再错过他。所以,庭长,您以后不用再操心我的婚姻大事了。」
「哦,这样啊。那你既然有男朋友了,以后就早点结婚生孩子。有个家才有归属感,也才能对得起信任你的国家。你是一位优秀的法官,为国家排忧解难是你应该做的,可不能辜负了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啊。」
听完舒然的解释,杨庭长立刻切换到催婚催生的模式,甚至把话题上升到了国家层面。
「不是,庭长……」
「别辩解了,结婚生孩子是你们这一代人的社会责任。你是党员,还是公职人员,理应为国家做表率,知不知道?」
「我……」
「哦,对了,上午的开庭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舒然几次想表达意见,都被杨庭长打断了。杨庭长给她灌了一大堆「鸡汤」后,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舒然上午开庭的案件上。
舒然无奈,戳了戳自己餐盘里的饭,说道:
「还没有结果。还是缺一些证据,有点难办。现有的证据无法证明是谁家的东西掉下来砸伤了老人。」
「庭长有什么见解吗?」
「附近的监控都看了吗?不能确定是哪家?」
杨庭长习惯性地戳了戳餐盘里的饭,问道。
「附近的监控都没拍到。砸伤老人的花盆也没找到。那一栋楼有十户人家养花,养花的业主都不承认是自家的花盆掉落砸伤了人。现在只能排除四家不存在那样的安全隐患,其余六家都有隐患,但都不承认是他们家的花盆掉下去,也都说没少一盆花。」
「我已经让这六家回去找证据自证清白了。如果不能,就只能共同承担责任了。」
她做书记员的时候,就觉得像这种物业纠纷最难解决,现在依然很头疼。
「找不到侵权人,也就只能这样了。你做得对。」
杨庭长颇为官方地总结了一句后,冲舒然笑了笑,收拾餐盘先走了。
舒然长舒一口气,等杨庭长走远了,才端着餐盘站起身。她可不想再被她催婚了。
她和江砚不是不可以结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想给他负担,也想尽力护着他。
如果他这辈子都要背负那么多,这个答案她其实七年前就想好了——不婚不孕,就这么陪他一辈子。
晚上下班回家,舒然站在自己家门口,看着眼前的密码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了指纹。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厨房里炖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才让她心里的紧张和忐忑消散了。
她换好鞋,走到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江砚,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沉默着不说话。
「怎么了?」
江砚放下汤勺,摸了摸腰间那双白皙细嫩的手,笑着问道。
「我觉得——我应该再给舒妄买一套乐高,他太好了!」
「我在当饲养员,你干嘛要感谢你弟弟?」
江砚转过头,好笑地捏了捏舒然的鼻子,表示不满。
「你要是没有误会他是你儿子,你永远也不会来找我。那样的话,我们……我今天就不能在家里看见你了。」
舒然眼眶有些湿润。其实她今天一整天都忐忑不安,怕再回来就再也看不到江砚了。
江砚抹掉舒然眼角的眼泪,沉默片刻后笑道:
「那改天我也给我这小舅子准备一份礼物,谢谢他让我们的命中注定再次相遇。」
「嗯,饭快好了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可是我们单位的福利房,我离这儿很近的,都没你快。」
舒然与江砚目光交汇片刻,找了一张丝巾擦了擦眼泪,然后笑着伸手再次抱住江砚,摸了摸他的腹肌。
「怕某人多想,所以就早半个小时回来当饲养员了。昨天还挺高冷的,现在怎么秒变小女生了?还撒娇……」
江砚感觉到某人的手指不老实后,嘴角的笑意止不住上扬。
「你……你像我理想中的爸爸,我……」
「靠!不伦之恋啊?有这么玩的吗?老子是你男人,再说个『爸爸』,看我不揍你。我有那么老吗?」
江砚转身抱住舒然,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脸上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
「我是说理想……况且你确实像别人家爸爸宠女儿一样,经常会摸我的头。」
舒然撇嘴辩解。
「那叫宠妻,记住了。老子只想当你男人,可不想当你爸爸。」
江砚扬着笑,再次拍了一下舒然的臀部,把她推出了厨房。
舒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脱下外套,换了一套睡裙出来,坐在沙发上撸猫。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她发现自己刚才真是好幼稚。
分开的七年里,她从不会这样的,但江砚总有一种魔力,能让她轻易变得幼稚,对什么都充满幻想。
所以,明明是他的错嘛,这个狗男人,还死不承认。
一顿饭吃饱后,两人窝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没过多久,舒然又被江砚拦腰抱进卧室,然后反锁了门。
云朵带着梅白白和梅黄黄不死心地扒了好一会儿门把手,但还跟昨晚一样,门没扒开,也没有人搭理它们。
最后,云朵只能悻悻罢手,带着它的一儿一女钻进了猫窝。
就这样,一连五天之后,江砚把他所有的东西搬进了舒然的单位福利房,并占领了舒然的书房,忙着他在大学时就已经打算构建的网站。
舒然看他很认真,一个人忙着各种她搞不懂的编程,直到深夜她睡着了又醒了,他还在工作。
于是,她从房间里找出两张银行卡,穿着她惯常喜欢的白色吊带睡衣,走进书房,在江砚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下子跨坐在他身上,目光清澈地看着江砚好久,然后把两张卡塞到他手里。
江砚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笑着问:
「干什么?」
「拿去开个公司,招个人一起干吧。你一个人太累了。这里一张卡里有上次我给你的三百万,另一张卡是你大学时送我的那套房子这七年来的租金,里面有四十二万。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就把北城那套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