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就听到有人一直在说话。

“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怎么又要睡着了。”

我微睁开眼，额前的乱发被一只手拨开，按例在张起灵脸上胡乱亲几口。

“还知道亲我，看来是真醒了。”

眉心被他亲过痒痒的。

“老婆……好可爱，先抱你去洗漱。”

他一手放在我屁股下，让我稳稳坐好。

“好乖，老婆…”

我抬头嘟囔一句：“你今天这么多话？”他有些错愕，“我没说话，你听到了什么？”

我只好揉了揉耳朵，难道是还没醒幻听了。

“小兔子，”真的是张起灵的声音。

我盯着他的脸，“这么看我，是要亲亲，”我又听到了，但他的嘴并没有动，甚至微抿着，在克制什么一样，我跳下来愉悦拿起牙刷，能听到张起灵的心声，这可太爽了。

不久后我就发现能听到张起灵的心声有一丝丝困扰，他的话实在太多了，全是在喊我的名字或是老婆。

早安吻时他想“是牙膏的味道，很软很甜，”吃饭时他想“小松鼠吗？把嘴巴塞满才嚼，嗯，是我的小松鼠。”

吃完饭后坐在他腿上被他揉着肚子，他下巴放在我肩上乱想“说吃饱了，肚子还是很小，贪吃的嘴，”想着想着他就埋在我后颈蹭蹭，闷闷喊我名字，我被他脑子里的颜色惊到弹跳起来，“咳，还是散散步，消食更快，”他若无其事起身整理衣服，拉起我去院子里，我捏了捏他的手心，这个小黄人。

无论现在的张起灵心声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离谱了，如果这个能力用在以前的他身上，肯定有趣。

堪堪躲过落下的碎石，张起灵只是往这边看一眼，并没有帮我的打算，除非是一块能瞬间把我砸死的巨石，他才会动手将我带至安全地，见我躲过所有石块，“还算机灵，”张起灵只是这样想，面上表情不显。

刚和张起灵认识时，两人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可恶在我甚至无法打他一顿痛快，根本打不过这人，什么招式都会被他抬手轻松化解，松开手时张起灵的睫毛眨了一下，“自不量力的姑娘，又执着。”

张起灵越是这样，我的好胜心越强，倒不是说打败他，而是想看他脸上有点表情，喜怒哀怨。

给他的吃食偷偷加了芥末，他面色不改，像喝水般咽了下去；走夜路时以夜盲症为借口装作不经意拉他的手指，他愣了一瞬，“嗯？”抽回手隔着衣袖抓住我的手腕，“这样就好，”大笑的时候不经意拍他的手臂，走他身后时平地摔撞到他背上，十分刻意引起他的注意，他的心声从始至终只有一句“麻烦。”

某天他再次和我拉开距离，黑眸盯着我好一会，能看透人的内心般，“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别离我太近。”

他的手指藏在衣袖下蜷起来，心里想的是“靠近我会有麻烦，到此为止了，”若是没听见这句心事，我必定抱起双臂说他自作多情，听见这句话的我牵起张起灵的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他并未作出任何动作，直到我试探着和他十指相扣，抬头望着他宛若黑夜的眼，“这算是多余吗？”

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些，我确定。

张起灵属实是表里如一，心声也是简短几个字，发呆时更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禁想是他在放空还是隐藏太深听不见。

在他发呆时我靠近他的心脏，就能听到一句“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