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的细胞不断消亡更新,我以为我爱你生生不息。。
胃细胞,七天。和张起灵在一起后,两个人一起吃饭,总是胃口大开,每次吃完都要缠着他揉肚子,只是没一会他就牵着我出门,我说他偷懒,他说散步消食更快。
皮肤细胞,三十天。两个人一开始尴尬,试探着牵手,尝试亲吻,到现在张起灵自然搂着我相拥而眠,心的靠近会催促身体触碰,喜欢他,全身上下。
骨细胞,七年。日复一日,再好看的脸庞也抵不过没有变化的无聊。
并未起风,我却感觉有些冷,张起灵在沙发上闭眼休息,我努力靠近他,和以往一样紧紧依偎,他身上竟比我还凉,今天分明很温暖他穿得也不少,我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感受他的脉搏跳动。
张起灵在我背后的手一点点收紧,想要抓住消散的光芒似的,直到他怕弄疼我放松力度。张起灵眼里的悲伤稍纵即逝,他无法占有任何一个人,我也无法占有自己,无法强迫自己依旧热烈去爱,也不能再欺骗自己还爱着张起灵。
我在他肩窝啜泣,眼泪落在张起灵的皮肤。张起灵嘴唇微张,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抚我的脊背,眼泪成了最猛烈的毒药,他心里的绿意一点一点枯萎。
当初的誓言——我将违背自私和喜新的人性,至死不渝的热烈的与你相爱。我们不再提及爱情,我们无声地默契地分开了。
张起灵的生命停留在这一刻,但他希望你的生命多彩,你在世界自由地探索,如果属于他,就更好了。
心脏细胞,二十年。再次看到张起灵,岁月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这些年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以为过了很久很久。可我现在不确定了,我只是和张起灵出游,转身去对面买了个水回来,是吗?
我如何能说爱你呢,我让你的生命停滞了十三年。
张起灵变成了长白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四目相对,他放在身侧的手张开又收紧,没有身份,没有理由,恍然间他想起一个午后,他拍了拍怀里的人说:“这么粘人,”“想抱就抱了,”他大步走来拥我入怀,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的颈窝,轮到我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一团激荡的沸腾的湖水。
张起灵心里坏死的时钟滴答,“你的心跳声好大,”我戳了戳他的胸膛。
张起灵轻轻摇头,抓住我的手,仔细瞧我的眼我的脸,指尖每抚过一处就吻一下,吻到唇角时他开口:“别再走了,好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得能被风吹散。
总是端坐一方的张起灵紧紧盯着我的眼,只要我一开口表达不愿,他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绑在身边,恨他也可以,怨他也可以,只要别丢下他,说我们毫无关系的屁话。他这样偏执的眼神我又如何看不出,伸手轻点他的眉心,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回家,”张起灵眼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回家了。
一开始我排斥基因的劣性,现在我发现,我接受我爱你,我接受我不爱你,我也接受了全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