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正欲振翅躲闪,却见周予安的剑光后发先至。一道霜寒剑气横扫天际,所过之处,漫天飞舞的苍蝇丧尸如同被收割的麦穗,齐刷刷从空中坠落。
"什么?!"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就在这分神的刹那,雪白长鞭已如灵蛇般缠上他的身躯。
男人的表情瞬间扭曲,原本优雅的西装此刻被长鞭勒出道道裂痕。鞭身上那些看似柔软的白色绒毛,此刻却如活物般疯狂蠕动,一根根扎进他的皮肤,贪婪地汲取着他体内的能量。
"呃啊——!"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像触电般剧烈抽搐。那些钻入体内的绒毛在他皮下形成蛛网般的脉络,每一次脉动都带走大量能量。他的复眼开始暗淡,蝇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程澄手腕轻转,长鞭又收紧三分。她仰头凝视这个在空中痛苦挣扎的怪物,声音却异常冰冷:"你究竟是谁?"
男人突然咧开血盆大口,发出癫狂的笑声:"呵...呵呵...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喉咙里传出诡异的"咕噜"声。
周予安眼神一凛,剑锋猛地前刺:"小心!"
"噗嗤——"
男人的头颅突然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却不是被剑刺穿的。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卵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神...是不可战胜的...真灵永...存..."
虫卵发出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苍蝇同时振翅,在实验室内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话音刚落,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黑色虫卵突然同时自燃,幽绿色的火焰中,它们化作漫天飘散的黑灰。
李铁的金属囚笼突然剧烈震动,里面关押的丧尸们仿佛无头苍蝇失去了目标,在金属囚笼里乱窜。
夕阳的余晖为满目疮痍的战场镀上一层橘红色的柔光。尘埃渐渐散去,照在三人疲惫却挺拔的身影上。
"神?"程澄轻声呢喃,长睫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李铁一边检查着装备,一边插话:"八成是什么邪教组织。"他瞥了眼仍持剑警戒的周予安,下意识地退开一米多远,他周围实在是太冷了,身体撑不住。
周予安的剑锋依旧泛着凛冽寒光,察觉到程澄靠近,他下意识将剑往背后一收,眼中带着询问。
"这就是你不扶我的理由?"程澄的声音轻软如常。夕阳为她精致的侧脸描上金边,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随手将长鞭收回腕间,动作行云流水。
"?"周予安一时语塞,她居然还记着早上的事!
"这大夏天的..."程澄指了指他手中寒气逼人的长剑,"还怕我冷啊?"
"你真不怕?"周予安眉头微蹙。他的剑气带着死亡的气息,任何人靠近都会不寒而栗。
程澄忽然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露出可爱的小酒窝:"你的剑还在..."她指尖轻点自己的手心,"这里呢。"
周予安的耳尖瞬间染上绯色,连持剑的手都僵住了。
"你的剑...是怎么回事?"程澄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凑近了些。
周予安目光扫过四周,确认安全后,修长的手指在剑柄上轻轻一叩。青铜古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胸口。程澄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平整如初的衣襟。
"这里是有个异次元空间吗?就像科幻片里那样?"她忍不住伸出指尖,在距离他胸口一寸的地方虚划了个圈。衣料完好无损,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她强忍着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周予安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低笑出声。那笑声清冽如泉,带着几分无奈:"没那么玄乎。"他顿了顿,"还记得六岁那年的事吗?"
"在医院那次?"程澄歪着头回忆,"我记得你跟我一样伤到了脑袋..."
"嗯。"周予安正要继续解释,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话。
救援车队的装甲车掀起漫天尘土,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迅速散开。为首的队长看着满地的变异体残骸,难掩震惊:"你们三个...这么快就解决了?"
简单交接后,训练有素的特勤人员立即封锁了现场。程澄回头看了眼正在做简报的周予安,
有些遗憾的走向那辆被藤蔓包裹的越野车,指尖轻触,翠绿的藤蔓便如活物般退去。三人登上车辆,在渐浓的暮色中驶向基地。
她靠在后座椅上,指尖摸着坐垫:"你们好像都不怎么奇怪…"她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末日爆发还不到两个月,这些变异体会进化得这么快。"
李铁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后视镜里,周予安的眼神也凝重起来。他们都想起了明海市那场噩梦般的鼠潮,数以万计的老鼠在疯狂撕咬的场景。
"当时我们遇到的情况..."周予安沉吟片刻,声音低沉,"是一只转变者的血液污染了全市的下水道系统。"
程澄眉头紧蹙:"仅仅一个转变者的血液,就能感染整座城市的老鼠?"她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扩散速度和变异程度...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车厢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回荡。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李铁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节拍:"你是说...明海市的鼠潮也可能是..."
"那个男人提到的'神'。"程澄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听他的语气,这个组织的规模恐怕超出我们的想象。"
周予安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废墟,剑眉紧锁:"等我去明海市..."
“你还要去明海市?”程澄听到这个杏眼蓦地睁大,好奇的问:“去干什么?”
周予安脸色闪过一丝迟疑。
“不能说?”程澄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连忙道,“不说也没事。”
“不是不能说..."周予安轻叹一声,剑眉微蹙,"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斟酌着词句,简单描述了那颗珍珠的奇异。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程澄感受着脑中小树苗枝叶的颤动。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周予安的青铜古剑,赵樱子的空间玉佩,还有这颗来历不明的珍珠...这些超出常理的存在,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还有更多。
但原本正常的世界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不合理的东西?还有那些与灵气相似的能量又是怎么来的?
悬在她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这个末世或许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回到基地的路上还算顺利,但三人顾不上休息——白博士已经发来紧急联络,要求他们立即前往研究所。
穿过重重合金闸门,三人乘坐的专用电梯在地下三层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冷空气中混合着消毒剂与金属的气味,银白色走廊两侧,来自明海市的最新量子监测仪正闪烁着幽蓝的光。赵樱子被安置在走廊尽头的透明监护舱内,周身连接着数十条数据线。
"铁藤已经成功在空间内扎根。"白博士的声音从主控室传来,他面前的全息投影显示着一组异常的能量波形。"但任何电子设备进入都会立即失效,我们只能依靠人工记录。"
程澄的目光被右侧整面墙的手绘图吸引——这些用特殊荧光颜料绘制的画面在暗处微微发亮。画中的异空间荒凉得令人心悸:龟裂的大地上,新种植的铁藤像血管般蜿蜒;远处山丘上,枯死的树林枝干扭曲成痛苦的姿态;一条几近干涸的小溪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而天空...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天空,更像一块厚重的铅灰色幕布,低垂得仿佛随时会坠落。
"还没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吗?"程澄轻声问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掌心画着圈——那几缕藏在铁藤中的根须正传来微弱的感应。奇怪的是,尽管能感知到空间每个角落,却始终捕捉不到任何类似"器灵"的能量波动,只有无尽的...虚无。
白博士摇摇头,转向中央控制台:"先看笔记。"李铁已经将红色笔记本的内容扫描至主屏幕,当第一页文字浮现时,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死寂——
【星历456年7月20日末日降临】
一定要拿回......"
后面的字迹被大片干涸的血迹覆盖,形成一团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污渍。那血迹的边缘呈现出诡异的放射状纹路,仿佛有生命般在纸页上蔓延。
"下一页。"白博士的声音还算平稳,但握着平板的手指已经泛白。
李铁快速翻动后面的页面,但除了大片刺目的空白外,再无任何有效信息。"只有这两页有内容,其他都是空的。"他无奈地汇报。
严教授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就凭这两句话能说明什么?"他在实验台前来回踱步,"她在末日降临前就预知了一切?知道玉佩里有空间,所以才拼命想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