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屋内。
“大人,大人,小的招,小的什么都招。”男人急得手脚乱挥舞,生怕被人拖了出去。
从景挥挥手,将人放下:“说说吧,那些钱从哪来的。”
男人不敢抬头,匍匐在地,交代完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景从他嘴里还得知牵扯了其他店宅所的当差。
男人言语之间都透露着不知悔改,抬高了租金,仍然有人愿意来租房子,交给上头的钱不会少,自己也能赚一点,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从景问他,租客的钱便是该任他们随意宰割的吗?男人不语。
“按照律例,应当严处。”从景冲着面前的男人喊道。
男人听罢彻底慌了神,不停的对他喊话求饶。
“念在你是初犯,可让你将功折过,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可愿意?”从景问着底下的人。
“愿意愿意,小的谢过大人,谢过大人。”男人在底下拼命磕头谢过。
“如数上缴你贪下的钱财便可。”男人听了,不知如何是好,贪下的钱早已挪作他用,剩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怎么?不愿意?”从景问着面前没了声响的男人。
“不瞒大人,小的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钱,可否延缓几日,让小的去凑一凑。”男人微微抬眉望向从景。
“哦,是吗?我可听闻你求娶那梧桐巷的女子可是花了不少银钱。”从景微微弯唇,似笑非笑的问着,没给男人继续说话的机会,从景直言:“既如此,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来人!”
两个壮汉闻言便又要伸手去拽底下的男人,“大人,大人,我知道该如何了,明日就把钱全部送来,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从景示意两旁的人散去,男人见状立马起身朝门外跑。
散掉堂里其他人,从景朝屏风后招了招手。
“看不出来嘛,还挺威风的。”沈知意走出来对着上面坐着的人说道。
从景起身走到她跟前没有接她的话茬,话头一转:“最迟明日,宣月姑娘那门亲事就酸作废了,不过姑娘家被退亲总归对名声不好。”
沈知意觉得有些无奈:“这退亲,外人会把问题归结到女方身上,我明日去一趟梧桐巷,想个法子圆过去。”
从景觉得可行,说要送她回去,沈知意点点头,一路走着就到了客栈,他抬头望着,眼里盖不住的失落:“你平日里就住在这儿吗?”
听着从景的话,沈知意正心里盘算着如何将人完好的接回来,丝毫没注意身旁人的情绪:“对啊,我铺子多着呢,走到哪睡到哪。”
从景看了她一眼,就绕身离开了。青衫从二楼下来,正巧看见两人分离,她瞅着从景落魄的背影,问着沈知意:“从大少爷这是怎么了?给你表白又被拒了?”
沈知意头立马抬了起来:“哪有这事,他刚才不还挺好的吗?”
青衫看着那背影,比苦瓜还苦,“宣月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沈知意说了些房契司的进展,青衫听出了她焦虑所在,直言着:“这还不好办啊,我打听过,那宣月姑娘的家人就是贪钱,这才着急了把人嫁出去换彩礼钱,你明日去多给一些便是。”
沈知意停住了思绪,为何这世上女子可以用银钱来换取,两者竟不知觉间画上了等号,明明是个鲜活的个人,怎能同死物相提并论。
两人聊着差不多,青衫去外头寻了一番,见没什么人影,便送沈知意回了王府。
吃完晚膳,去书房拿些笔墨时,沈知意发现王府里的纸张和笔墨都是自己铺子里的,不由得感叹生意也是日上一层了。
由于差事需要,素儿在府里也单独一个屋子和沈知意的院子挨得很近,方便两人走动。
瞧着她房里的烛火仍未熄灭,沈知意朝屋子走了过去,许是算账太过投入,连推门声都没听见,沈知意站到她身旁时,自己还被吓了一跳。
“不是都请的有账房先生吗,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沈知意给她按着肩膀,想让她放松放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再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素儿对着账本,拨着算盘珠子,算一笔就记一笔。
虽然已经上任许久,但她还是怕自己出错,不时就会抽出来仔仔细细检查一番。
“好,我也来,两个人算着快一些。”沈知意找了个凳子,在一旁坐下。
算了一半,素儿问沈知意,城里的铺子有不少效仿自家的,生意有时候也被割了不少去,要不要用些什么法子抢回来。
沈知意记着账摇头,说生意不是一家独大的好,既然有人觉得这条路子行的通,愿意去做,等走到头了,自然会想别的出路,一人想不敌百人想,自会有别家出新点子,再说自己手下这些铺子只用管好售后和服务即可,生意已经很是不错了。
素儿哦了一声,继续拨算盘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