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是想找个男朋友没错，但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微妙的危险。
“我会擦亮眼睛的”，黎星做了个擦眼睛的动作缓和气氛，“我们能开始吃饭了吗？我饿了。”
她眼睛闪闪，做动作的时候看着他，像一只正在舔毛的猫咪。
乐凌霎时间怒气全消。
小猫咪懂什么呢，她只是被人哄骗了。
等他用金笼抓住她，替她戴上宝石项圈，她立刻就会懂什么谁才是最好的。
“不谈了，吃饭。”
徐术撇了撇嘴，趁这功夫，眼神快速的在屋里扫了一圈。
乐凌的家里被保姆收拾的很干净，像售楼处的样板间，没什么居住痕迹。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客餐厅活动一样。
其他房间藏在纯黑色的门里，暂时看不到，但不妨碍徐术给乐凌打上老装男的标签。
穿的装，说话装，连住的地方都这么装。
像这种上层精英，突然从东区搬到西区的老破小来，徐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黎星。
徐术的眼球斜向下瞥，黎星吃饭的时候简直乖的像小宝宝，捏着筷子的手用力，指尖的颜色比平时更深，像是一根玫瑰味或草莓味的饼干，诱惑着嘴贴上去，尝尝她究竟是什么味的。
他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内侧，想起那一夜触碰到的香气。
乐凌漫不经心的吃着饭，侧头时对上了徐术的眼神。
双方同时皱紧了眉头，对彼此厌恶，心中谋划的东西也完全相同。
得让他离黎星远点。
餐桌边的三人，只有黎星在认真吃饭。
她边吃边感叹，不愧是能在富豪家当保姆的，这手艺简直绝了，比她吃过的高级饭店还香！
不知不觉中就有些过于专注了。
电工师傅都站到桌子边了，乐凌叫了她几声，她才抬起头来。
乐凌笑了，“麻烦你开下门，让师傅进门查一下电路。”
黎星擦干净嘴，赶紧站起身，“好”。
她嘴上有块深色的痕迹，比旁边更粉，被粗鲁擦过之后一阵热痛，黎星又下意识舔了舔。
乐凌眸色幽深，没错过她的任何小动作，“需要润唇膏吗？”
“不用”，黎星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从包里掏出之前沈尔东送给她的那一罐，用无名指蘸着涂上唇。
膏体是透明的，黎星的手指轻轻划过，唇立刻水润油亮。
乐陵的视线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她嘴上离开，看向罐子，“什么牌子的？看起来很好用。”
“我也不知道”，黎星把罐子递给他看，“你拍下来搜一下同款吧，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徐术也想看一眼，但乐凌的手将那小罐子攥的紧，除了罐体的颜色之外，徐术什么都没看到。
电工师傅收了一大笔钱，只做点检查工作，高兴的合不拢嘴。
进屋之后，细致的检查了每个插口，甚至还替黎星查了一遍地线埋的有没有问题。
徐术站在窗边，等师傅检查完，跟乐凌一齐离开离型家。
临走之前，还特意跟黎星道：“耳环我很喜欢，谢谢。”
他特意当着乐凌的面说的，甚至刻意晃了晃耳朵。
银色的圆环挂在耳骨上，在光下反着危险的光。
“我记得黎星你说要送我回礼来着”，乐凌忽然开口，“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也不缺饰品，你要是想送，请从心意入手吧。”
在听到黎星肯定的答复后，徐术“嘁”了一声，深深看了乐凌一眼，跟黎星道别，进了电梯。
徐术这个碍事的人走了，乐凌却没什么能多留一会的借口，遗憾的跟黎星告别。
回到那间满是屏幕的房间，乐凌第一时间打开购物网站搜索黎星同款润唇膏。
“医药类型？”
这东西竟然不属于化妆品，由药店售卖，属于药品。
乐凌想到黎星的话，她说这是别人送给她的。
她认识的医生？
乐凌漫不经心的思索着，随手打开监控回放。
屏幕上显示的，恰是黎星来他家用餐时的画面。
第一遍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黎星身上，看不腻的盯着她咀嚼时不停颤动的脸颊肉，手上下意识的揉搓放在身边的抱枕，就好似摸到了黎星的脸一样。
然而抱枕再软，终究软不到肉的程度。
乐凌捏了两把，迅速被布料的粗糙拉出戏，随手抛开抱枕。
注意力稍一转移，他便注意到黎星身边的徐术。
录像再次倒回最初黎星刚坐下吃饭的时候，这一次乐凌没看黎星，专心的盯着徐术。
画面上的人左顾右盼，看上去流里流气，没什么好心思。
乐凌刚这样想着，下一秒，徐术的视线便敏锐的看向监控。
乐凌隔着屏幕跟一小时之前的徐术对视，手指飞快按下暂停，脸色越来越沉重。
他调出之前让他气愤的那只眼睛的截图，一帧一帧的跟徐术的眼睛对比。
“是他。”
乐凌更加确定想法，徐术绝对是个危险分子，他不能让他继续接近黎星。
*
黎星安稳的睡了一觉，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
“是我，乌赤。”
她扒开猫眼，确实是乌赤，打开门，“乌侦探，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黎星揉了揉惺忪的眼，让乌赤进屋。
乌赤的面色严肃，一进门就在各个房间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痕迹，他轻舒一口气。
“怎么了？”
他这副模样，黎星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
“有个坏消息”，乌赤的眼球发红，看上去熬了整夜，“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李振不是屠夫。”
黎星的心跟着他的话咯噔一声。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乌赤喝了口水，“还有个更坏的消息，要听吗？”
事到如今还能坏到哪儿去？
黎星半秒都不犹豫，“听！”
“尤金死了，半小时前，尸体在他的摄影店被员工发现。”
尤金，黎星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听到摄影店三个字，才猜到是谁。
“昨天那个网络拍摄博主？”
“没错，就是他”，乌赤打开手机，找到他的账号给黎星看，“他发的最后一条视频是你，仔细跟我说说昨天你遇到他的事情。”
这屠夫怎么阴魂不散，偏要缠着她！
黎星心中堵堵的，从头开始说。
“昨天我跟徐术去逛街，他过来搭讪说他是街拍博主，问能不能给我拍几张照片，我看了账号，确认是真的之后就同意了。”
黎星顿了下，把店里发生的事也说了。
“大概五点左右，有两个女学生进店找我，我才知道视频火了，尤金谎称我是他店里的私人模特，骗了很多人。”
她把解释的那条视频给乌赤看，“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跟他没任何接触。”
乌赤点开评论区，看到了熟悉的账号。
时间凌晨两点，金子的账号在黎星辟谣的视频下面连发了十个对不起道歉。
甚至字到后面都打不对了，变成‘丢不起’。
黎星才看到他的回复，心中一突，“他死前在给我道歉？我只是解释了这件事，没攻击他啊！”
尤金死亡的新闻已经出了，网速快的顺着他的首页摸到了黎星的视频底下，言辞激烈的讨论，不乏污言秽语。
乌赤看着看着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两天你先不要看后台了。”
乌赤关上屏幕把手机还给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昨天逛完街后徐术就走了吗？”
黎星摇了摇头，“我们还跟乐凌一起吃了晚饭，大概七点半，徐术才从这离开。”
乌赤莫名其妙笑了一声，心中基本已经圈定了凶手。
但他缺少证据。
黎星看着尤金死去的新闻，心中有些不舒服，总有种对方受她连累的错觉。
“他看起来是个普通人，难道也跟某些黑暗有关系吗？”
乌赤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绪。
他不大会安慰人，喷洒毒液的时候可以喋喋不休，要说好话的时候，就像被毒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乌赤之前跟她透露过其他死者的身份不简单，但关于尤金的事还没查清楚，他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考虑来考虑去，他道。
“别的还没查清楚，但明面上，这家伙算人渣中渣。”
渣中渣，黎星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评价，好奇的看向乌赤。
“他的街拍多半是摆拍的，提前约好模特假装偶遇，我们调了他的档案，发现他之前有三起涉嫌□□后跟原告和解的档案。”
受到性伤害对很多女孩来说是隐秘的，难以诉说出口的，她们受伤之后，害怕别人知道，大多会躲起来舔舐伤口。
报案的有三个，涉案的可能有十个或更多。
黎星听得火冒三丈。
乌赤没有要她消火的意思，继续爆猛料。
“他还曾利用这些女孩向上贿赂，疏通经商的关系，跟两位失踪女性的案件也有关联。”
黎星越听越气，“简直不是东西！”
“简直是杂种”，乌赤赞同，挑了挑眉，开了个地狱笑话，“屠夫杀杂种，听起来还挺合理的，可惜他没有屠宰许可证，私自屠宰，与杂种同罪。”
乌赤看向她，忽然问了个问题。
“黎星，如果凶手就在你身边，还跟你成了朋友，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