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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02章:狼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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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晏没有下马,他往前一步拎起时浅扔到背后,电闪雷鸣,照得烈焰如鬼影层叠。

他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人抬手举弓,但又迟疑地松开了手。

敌人要的是活口。

时浅就是他的生门!

马蹄声逼来,四方骤然跃起无数条人影,转眼间长刀闪现到了眼前。

明晏侧头闪避,反砍一刀,干净利落地抬腿一脚把马背上的人踹了下去,他按住时浅的脑袋护在怀里,压低声音:“抱紧我,别摔下马。”

时浅是完全动不了,他像个快要散架的木偶,用最后的力气伸手环住明晏的腰。

长刀横扫破开拦路的敌人,血混合着雨水喷溅在两人脸上,他来不及擦拭,紧紧握住缰绳从烧着火的废墟上一跃而起!

时浅感觉自己跳到了半空中,火焰映出明晏遮住的半张脸,风吹过对方的马尾,正好扫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种炽热的、干净的阳光味,让他莫名失神,短暂忘记了自己身处绝境。

毒烟逐渐压得明晏喘息困难,他重新绑紧口鼻上的布条,借着火光快速辨别方向,这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愈战愈凶!

“左边。”时浅微缓了口气,“这次没骗你,长宁街走到尽头,就能从北门出城。”

“你还敢跟我提北门?”明晏气不打一处来,手上却立刻调转马头从火焰上飞跃过去,“白沙洲是海防第一城,我们得往西走才能通知守备军前来救援。”

“救不了的。”时浅无奈苦笑,“朝廷已经三年发不出军饷了,就连今年的大旱也是拖了三个月才肯开京仓赈灾,守备军早就名存实亡了,不战则已,一战必败!”

明晏下意识地扭头,竟然沉默了片刻。

追兵又紧随而来。

雨水滑过的明晏眉眼,他从片刻的失神中重新紧绷起神经,猛地拍马继续蹿出去。

北门往外,掠过树林,两人在天光乍破之前躲入了山中。

昨晚的暴雨让原本干涸的小溪重新淌起水,明晏终于能歇一口气,捧着溪水喝了个痛快,又洗了把脸,洗干净身上的血迹。

时浅靠在一棵树上,身体还有些麻木。

明晏直到这一刻才认真打量起这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人,直言问道:“你就是时浅?你怎么会晕在大街上?”

时浅感到了一种压迫,眼前的少年似乎比他大不了几岁,那双眼睛却比他的天生青瞳更让人紧张。

明晏继续道:“我奉命运送赈灾粮,马车刚到苍凉山就听见了鼓角声,我上高地探查,发现白沙洲点了三柱狼烟,那是敌军入侵,请求支援的讯号,我连夜奔袭,城中却毒烟弥漫,到底怎么回事?”

时浅低着头:“不知道,黄昏的时候,我在城中搭祭台求雨,结果风刚刚聚过来,忽然到处都开始失火,紧接着毒烟就扩散开了,那火烧得太快,雨水都没能将其熄灭,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万流的军队仿佛从天而降,城门不到半刻便被攻破,之后我就晕过去了。”

明晏的目光雪亮,拇指有力地滑抵在时浅的下巴,强行抬起,警告道:“祭祀求雨?你知不知道在太曦搞这种鬼神乱力的把戏是要砍头的?”

“又不是我想求雨。”时浅偏头躲开,恶狠狠地瞪着他,“我爹当然知道太曦律令,但百姓跪在王府外求了半个月,朝廷的赈灾粮又迟迟送不到,我能怎么办,再不下雨要出人命了!”

明晏甩开手开始擦拭刀刃,冷笑起来:“那雨真是你求来的?这么厉害,早两个月干嘛去了?”

“谁知道呢。”时浅也就着溪水抹了脸,“也许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呗,我爹也说了,让我应付一下,免得家门口天天跪着一群人。”

雨还在下,昨天还是燥热难耐,今天就有些凉意刺骨。

两人稍作喘息,时浅好奇地看着他,问道:“说起来……你哪位?看你年纪不大,竟然会负责运送赈灾粮这么重要的事情,身份不简单吧?”

“嗯?”明晏来了兴趣,“你不是神算吗?”

“神算又不是神仙。”时浅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我要真有那么神,白沙洲也不至于一夜沦陷了,而且……”

他顿了一下,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继续说下去。

草丛里又传来了窸窣声,明晏瞬间回神弯腰躲避,看着几十米外簌簌地钻出人影,抓住时浅的胳膊,轻声道:“走。”

山路崎岖已经无法再骑马,两人顺着溪水小跑,时浅脚下一滑,带着他滚进了溪流里。

“哗啦”的落水声引来了追兵,明晏狼狈地拎着他,像拎着一只病猫,骂道:“你搞什么鬼?”

“我中毒了。”时浅尴尬地抓着这根救命稻草不敢松手,“你再撑一撑,手脚已经慢慢恢复了。”

明晏拽着他爬上岸,一回眸,两个人鼻尖相对,他莫名燃起一股火气:“拖油瓶,干脆砍死你算了,不然早晚要被你连累。”

“好哥哥。”时浅假笑求饶,“你大老远跑这一趟,砍死我不划算!”

又是一串雷电落下,照出不远处几个鬼祟的身影,明晏听见了机械扣响的声音,“喀嚓”声随即迸射过来!

时浅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在声音掠至耳畔的前一瞬抱着明晏在地上一个打滚,电光石火间,暗箭“啪啪啪”的打入他们身边的大树里。

太糟糕了,白沙洲大旱三月,即便是在山里,树叶也掉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了成片枯黄的杂草和光杆的树干,太难藏身了。

眼下他们必须在肉眼难以捕捉的暗箭进攻下往深山里撤。

今天难逃!

片刻的死寂后,追兵猫着腰从四面围过来,明晏的眉眼被汗水洗刷得更显凶悍,咬牙问道:“你能动了?”

时浅蹲在树边搓揉手腕,回道:“差不多能动了。”

明晏给他指了个方向,命令:“你往那边跑,把人引过去。”

时浅掂量着距离:“我跑过去容易,你趁机脱身去杀他们难。”

“只能冒险了。”明晏毫不犹豫,狼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他们人不多,拖久了肯定还有支援,速战速决吧。”

“好。”时浅看着他手上那柄极其美丽的白色长刀,他站起来抖了抖狐裘,按住眼睛闭目了片刻,重新戴上银面具,认真道,“尚不到穷途末路,祝我们彼此都能好运吧。”

天已经亮了,好在瀑布般的暴雨让山间起了雾。

时浅从树下窜出,果不其然就有暗箭追着他一路射击,他连续换了几棵树躲避,然后才扭头给明晏使了个眼色。

明晏借机弯腰,动作迅猛的绕到附近,一出手就是刀刀致命连续砍翻了几个人。

时浅目光微沉——矫健如鹰,难怪能千里迢迢运送赈灾粮。

明晏绝不恋战,收拾完战局后,立刻回来找时浅。

“喂!”时浅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惊呼提醒,“身后!”

明晏一偏头,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将怀中的信号弹射出,明晃晃的烟柱腾空而起,那人用尽力气地跳起来抱住他,借机抽出匕首直接往腰上捅。

明晏是真的有些累了,他从昨天到现在一刻也没有休息过,换作从前,他应该是能轻而易举的躲过去,但现在他腰上剧痛,顾不得伤口血流不止,先是一刀了结敌人,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撕了衣服简单包扎。

时浅赶紧跑过去扶他坐下。

明晏喘着粗气,眼神疲惫:“托你的福,还好这匕首上抹的是麻药而非毒药,看来他们还是想活捉你,这药多久能散?”

时浅轻轻沾了点血,放在鼻尖嗅了嗅:“是曼陀罗的毒,估计得要一两个时辰吧。”

明晏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活捉你?若非他们手下留情,之前在苍王府门口我们就跑不了。”

“不知道。”时浅的回答一点没变,“你问我也没有用,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难道是为了你这双眼睛?”明晏猜测,“万流在东海之上,和太曦是百年宿敌了,他们虽然有皇室,但另设国教辅政,教王就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魔教信奉鬼神,以此蛊惑人心,这次多半也是看中了你天卦神算的能力。”

时浅自然而然地摊手:“抓我也没有用,天卦神算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不是你想算就一定能算出来,而且我娘说过,人命可以算,国运不能窥,否则亵渎神明,生灵涂炭!”

“蠢死了。”明晏骂了一句,要不是手上没劲,这会真想按着脑袋给他摇摇里面的水,“他们只要把你抓回去,随便给你套个神算的高帽子供起来,再想说什么算什么就由不得你了。”

时浅冲着他缓缓牵动了唇角:“此地危险,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把明晏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摔回了地面。

气氛有些尴尬,明晏也头疼,叹道:“地上这么多残枝树杈,随便找根棍子当拐杖吧。”

两人笼罩在雾气中,山林又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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