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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帮你打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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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成功堵上了莫蔚的嘴,她放心了。

莫蔚完全沉浸在美食中,对陆之银单方面和安然的“眉来眼去”置之不顾。

服务员第三次进来加水,安然不知道第几次拢了拢头发。

她觉得陆之银的眼神太频繁了,为什么总是看着自己,难道脸上有东西?

“我去趟洗手间。”安然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被心上人时不时盯着看,简直比全球直播镜头还容易引发人的容貌焦虑。

洗手间镜子里,一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愁眉苦脸。

安然仔细检查过了,连被侧面发丝遮住的耳前皮肤都看过,不要说脏东西,就是连一颗小痣都没有。

那陆之银在看什么?

没有找到原因,她只好回到包间。

莫蔚已经和陆之银报备起了工作。陆之银工作时神态严肃,完全没有放松状态下的亲和感。

从打工人视角看,是一种感觉

从暗恋者的视角看,又是一种感觉。

安然就从第二种视角偷偷看陆之银。

美貌身为最好的下饭菜,果然让人心情舒畅,连胃口都跟着变好了。

陆之银过了很久才继续吃了点东西,随后没有笑意地放下筷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你说的情况比较严重,如果他们要追责,我们还真只有打官司的份儿。”

莫蔚刚才说的事,安然早就知道了。

行政部门转来陆父陆母给飞鲸部门的起诉书时,莫蔚压下不报,说要独自想想办法。

在他看来,陆父陆母起诉飞鲸业务部门而不是旗彩公司本身,就是身为父母不忍心下手,在给陆总机会。

莫蔚清楚陆父陆母的目的,于是又去了一趟陆氏,借商量正事的名义,不经意间提醒陆父陆母陆之银有女朋友的事实,可是无效。

莫蔚总结道:“陆总你的父母好像对你还有别的地方的不满,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陆之银摇头:“不需要,谢谢。之后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们只需要等待结果。”

莫蔚点点头,没有多说。

陆之银若有所思地看着安然。

“我送你们回公司。”

莫蔚突然摆手:“不用了陆总,我准备回趟家,您载安然一个人回去就行。”

安然急切地看莫蔚。

她怕这又是莫蔚的玩笑。

可莫蔚一脸正色,好像真有正事要办。

安然只好装作毫无心理压力,目送莫蔚在一楼下电梯,和陆之银一起按了关电梯门的按键。

心虚之人会尴尬,可是安然还没有来得及尴尬,陆之银就特别正式地说:“我可能得带你去见一下我的爷爷奶奶。”

安然的专业能力很强,一到谈正事的时候,不管刚才谈论什么话题、不管开心还是尴尬,都可以做到立即进入正事话题。

陆之银是她的恩人,更何况她还对恩人有那种肖想,安然立刻点头:“我答应你。但你要先告诉我怎么做,我怕我不懂规矩,让你爷爷奶奶讨厌我。”

陆之银在独自面对安然时,表现出了颓废感。

方才吃火锅时的笑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然从未在会议室、餐厅、车里等与陆之银独自相处过的场地看到过的的平静。

他面色平静,只有下压的眉表现着他此刻的烦躁。

陆之银自嘲一笑:“我爷爷奶奶的确挑剔,真的要委屈你几个小时了。”

安然正襟危坐:“你快说说,我赶快学习。”

陆之银摇头:“不,不需要讨好他们,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安然不太理解:“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说服你的爷爷奶奶……”

陆之银打断她:“我理解错了。”

他语气非常沉重,安然目光一刻不落注意他的表情。

“我爷爷奶奶根本就没想给过我机会,所以我想试着用结婚从他们嘴里抠出一点钱,让公司渡过难关,也不让我爸妈为难。”

安然诧异。

她怎么也想不到,陆之银家里的情况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原来陆父陆母背后还有两只手操控全局。

怪不得,陆父陆母看起来对陆之银非常好,却在这件事上下手不留情,原来是孝心影响了判断。

她当机立断:“我帮你,只要你不介意,我就帮你。”

陆之银略有疑惑地偏头,随后什么也没说,正视前方。

安然赶快整理头发。

是不是表现地太明显了?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淡定点,以弥补刚才表露的激动。

车子停在旗彩停车场。

“先别走。”

陆之银把车熄火,在副驾找着什么。很快。他把一份文件搁到安然腿上。

“打开看看。”

陆之银没有下车的意思,这是让她在自己面前打开。

安然抚摸着蓝色的文件夹封面。

看来这份文件里不是公事,而是有关他们两个的“合作”。

安然打开了文件。

文件夹里只有两张复印件,是她的弟弟妹妹的学费缴纳证明。

安然惊奇:“他们居然会给我弟妹交学费。”

陆之银轻蔑一笑:“你那个爹最在意的就是他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当小混混。”

安然摇摇头。

陆之银的话和她记忆里的场景对不上。

“不对,”安然说:“我弟妹从小被他打,他根本不把他们当亲生孩子疼爱。有一次我弟弟打碎了他的烟灰缸,他把我弟弟吊起来,差点打死。”

安然怀疑地拿起文件夹,“学费该不会是你交的吧?”

“咳咳咳……”陆之银正在喝水,呛了一口。

“你太把我看成好心人了,我可没你说得这么善良。”

安然不说话,一个字一个字核对缴纳单是不是有问题。

没问题。那个连亲生孩子也打的赌鬼竟然真的交了他儿子女儿的学费。

安然瘫在副驾驶上。陆之银的调查结果无疑说明了一个问题:“她的原生家庭有她意想不到的部分。”

这么多年,她的痛苦的来源,她自认为了解得无比通透,可还是存在她不懂的部分。

这显得她被逼跳江特别滑稽可笑。

陆之银还再继续加猛料:“不仅如此,你知道昨天他们去哪儿了吗?去县城里新开的商场给你妹妹买了一身裙子。”

安然的老家比较繁华,县城商场不比一线城市普通商场消费低,一套裙子最起码要五百左右。

而安然上了大学打零工一年,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五百块钱的衣服。

原来嗜血的家庭、不解风情的铁公鸡父母都是她幻想出来的,人家有情有义,只不过不是对她。

安然身体僵硬,烦躁的情绪直冲头顶,她心跳加速,如喝了大量咖啡因般控制不住加速的血液。

“你怎么了?”陆之银凑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摇晃:“我说的有点快了,对不起,你先别难过,可……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被陆之银抓住的皮肤已经没有了触感,安然陷入巨大的黑暗空洞中,耳边只有自己耳鸣的声音,眼前恍恍惚惚,无数的颜色在跳跃,胸口之间的位置腾起一股火焰,立刻烧得她眼框干涩,哭都哭不出来。

“别这样好吗?我很担心。”陆之银摇晃她的身体。

安然的不适感持续了两分钟,两分钟后她才能做到张口说话:

“别担心,我只是接受不了,我有病,不能受打击。吓到你了,对不起……”

她趴在车窗上,努力消化宛若笑话的自杀经历。

陆之银的心脏刺痛。

安然的模样很可怜,可他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从小的生长环境让他养成了藏在阳光外表下的竞争心。

任何阻挡他实现目标的因素,都会被他放弃,现在他最好的做法是把安然放在车里独自调整心情,回到办公室处理堆积成山的工作。

如果今天哭泣的换一个人,他绝对会这样做。

可是安然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瘦弱的肩膀似乎撑不住独自渡过难关,陆之银担心她的一切突发状况,以至于他根本不想上楼工作,哄好安然似乎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手掌搭上安然脊背的一瞬间,陆之银感觉到,他的生活有什么东西,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没有心情整理怪异感从何而来,只确定一定来源于安然这个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安然被从车窗上移到了陆之银怀里,温热的手掌抚在她脖子上的一刻,安然哭得更厉害了。

她险些因无情的父母丢掉了性命,弟弟妹妹看不见的未来也是压倒她的稻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恶意都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弟弟妹妹根本没有她想象中惨,爸妈也没有想象中无情,他们四个人在有意无意间给自己编织了一场惨烈的梦,差点让自己丢了命。

这算什么?这凭什么?

为什么她是被家庭排挤在外的人?

安然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

心脏之处仿佛被挖空,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她最亲的人。

心情混乱间,安然根本就没心情思考情情爱爱,抓着陆之银的衣服哭湿了一大片。

陆之银的心情也被她哭得沉重,他偶尔轻拍安然的脑袋,偶尔搓搓她的脖子,试图通过接触间的安慰对失控状态的安然起到一点作用。

可是没用,安然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她意识到前二十年全部都是骗局。

大学冬天忍着冻疮帮同学一趟一趟地往五十米远的晾衣区搭湿衣服,天黑时收进来,只为得到一件一块钱的跑腿费,赔偿弟弟打了同学赔偿的医药费,现在想想就可笑。

那时候,爸妈一致表示:如果不交钱,就不让弟弟读书了。

那份蓝色的文件夹被陆之银合上,蓝色突然之间变得很刺眼,安然每看一眼,就会感觉那上面是记录自己被当做小丑戏弄的黑历史。

陆之银发现怀里的人开始没那么伤心,反而盯着文件夹,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好像在试图把文件眨没,心窝软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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