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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仗露】于是世界上只剩下东方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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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

“我家女儿最近刚学会走路,可爱得不得了啊。”田中警官一脸幸福地说着,他抿一口咖啡,转而掏出自己的手机,“要不要看看视频?”

东方仗助在吵闹声中也凑过去看两眼,一岁大的小姑娘扎着冲天辫颤颤巍巍站起来,正冲着镜头软软地笑。将嘴里的面包咀嚼咽下,东方仗助随口搭话道,“真可爱啊,你女儿叫什么?”

“哎?”田中警官将手中的视频暂停,疑惑地看过来,“叫什么......?”

“啊——”东方仗助眨眨眼,在田中警官愈发茫然的视线里舔了下嘴唇,三两下将剩余的面包塞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说起来我要去巡逻了,你们继续聊。”

真是不走运的一天。刚从警局出来没两步,仍在嚼着嘴里干巴巴的面包的东方仗助就在一个拐角处遇上了广濑康一和虹村亿泰。

“唔哦,这不是仗助吗,感觉好久不见了啊。”虹村亿泰看着撇过头想要换条路的东方仗助,大声搭话起来。

“工作时间要叫东方警官啦。”广濑康一小声地说着,又转过来对着他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没有如愿躲过这场相遇的东方仗助只好转过脚步,往这边走过来。在东方仗助刻意的回避下,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见过两位学生时代的好友了,他仍感激着两位对他一如既往的亲近和友善,但另一方面还是祈祷能回避掉这样的场景。

“哟、哟——早上好,亿泰,康一。你们怎么没去上班?”

“我正要去见客户呢,亿泰君就是普通的睡过头迟到了。真是的,都说了再这样下去便利店老板就要辞退他了。”广濑康一举了举手上的公文包,又用以往那种对着好友抱怨的声音向东方仗助控诉虹村亿泰的行为。他盯着东方仗助看一会儿,有些担忧地皱起眉,“仗助君,你最近有好好休息吗?”

“啊,嗯,没关系的,只是有点忙。”东方仗助挠挠脸,“这段时间过去就可以好好休息啦,加班总是停不下来呢。”

“倒是没听说杜王町近期有什么大案件......不过毕竟也有保密协议什么的吧。东方警官为了保护小镇还真是辛苦了,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哦。”广濑康一一如既往可靠地说着,“我们也要去工作啦,加油哦。”

东方仗助点点头,冲他们挥手,看着他们转过身走远。虹村亿泰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回来,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扔过来,被东方仗助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是一瓶罐装可乐。

东方仗助看看手里还冒着冷气的可乐,摸了摸自己起了皮的嘴唇,“......扔过来的可乐可没法喝啊。”

虽然这么抱怨着,他依然在路边找了块地方蹲下来,将可乐放下,拉着拉扣打开。摇晃后的可乐带着气争先恐后地从开口处喷涌出来,落到四周的地上。他就那样将手肘放到膝盖上,盯着咕嘟冒出的甜腻汽水发起呆来。

如广濑康一所说,杜王町近期并没有任何大的案件,东方警官也根本不算忙碌。他只是揽了许多职责之外的活,危险的、烦闷的、无趣的,只要是他能够完成的,他便都会去做。他总是故意忙到很晚,晚到东方朋子已经睡去才回到家中,又在确保她已经离开后才打开房门。巡逻路线同样避开了所有他的熟人可能经过的地方,友人的上班路线、母亲午休时常去的餐馆,以及某个漫画家午后会待着的咖啡馆。

东方仗助又想到田中警官茫然的表情。只是在询问一个他理所应当知道的问题,一个最不应该缺失的角落,但他那样疑惑着看过来的视线在东方仗助伪装得一如往常的日常生活上敲开一条裂缝。即使他避开了所有熟识的人,假装着一切都没有变化,但世界吱吱呀呀运转着,总会在一些零件的缺失下发出刺耳的声响,提醒着他——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真实,唯有东方仗助这个人罢了。

“真是有情调啊东方大警官,居然堂堂正正地在工作时间悠闲地看可乐喷泉。还是说里面藏着什么危险物品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东方仗助颤抖一下,他看了眼渐渐停下来,只剩小半罐的可乐,伸手握住沾着黏腻的瓶身,一口灌下。散去大半气泡的冰凉液体滑入他的喉咙,嘴里的糖分让他突然揪紧的喉咙放松了些,他便回过头站起身,开口回答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又再陌生不过的人。

“.......只是亿泰给的可乐啦,才不是什么危险物品的说。”东方仗助低头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睛,“倒是露伴,今天不是截稿日吗?往常你应该在家里休息一天才对。”

“冬天喝冰可乐,不愧是你们这些小鬼干得出来的。”岸边露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嫌弃地看一眼东方仗助捏着的,还在往下滴糖水的易拉罐,摸索一下从口袋里甩过去一张干净的手帕。“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东方仗助用白净的帕子擦干手,又开始擦易拉罐的瓶身。“有什么事要找东方警官吗?”

“不,”岸边露伴随意地看过来,往前迈一步,而东方仗助像从他温和的笑容里感知到什么威胁一般,往后挪动一下。“我是来找你分手的。”

“......”东方仗助手中的易拉罐因为变形而发出咔啦的巨大声响,但没有人注意。他浅浅地吸口气,敛下神情,“是吗。......你终于同意分手了?”

“我拒绝了你的分手请求十一次。”岸边露伴抱着手臂总结着,“不,我不是同意了你的请求,我只是来提出分手。毕竟你才是那个总躲着的人,而每次来见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我分手。论起理由来,我有更多的正当性来提出这个要求吧?”

“嗯......对。”东方仗助压下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在半是释然半是愤怒的情感中挤出一个笑容。“所以我被露伴老师分手啦?嗯——我猜以后我就可以不用躲着你走了。”

“随你便吧,前男友。”岸边露伴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似乎身份的转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似的,就如他来时那样,轻飘飘地转身,金色的耳夹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接着走远了。

东方仗助站在原地。事情就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了,他理应感到开心,而不是像被挖走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他因为一场失败了一半的战斗而来到这个世界,好的部分是他拯救了所有在乎的人,而坏的部分——东方仗助不想将这样的遭遇称作是某种交换或者代价,就好像将他这份偶然的不幸归责到正平静生活着的人身上似的。总之他因为一些慌乱下的差错或是无论什么自己的疏忽,导致他跌入了这个映射出的虚假世界里,并且再无回去的可能。

除了东方仗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从那个他来的真实世界里映射出的,像一段复制过来的精密代码,让世界维持着运转。但这样的映射是残缺的,每每在东方仗助就要忘记的时候,从阴影里出来对着他麻痹了的脑袋敲一棒,告诉他,你现在正交谈着的,正试图了解的,只不过是一段投影罢了。

东方仗助花费了一段时间才弄明白两个世界的规则。映射世界是从主世界随机取出数据,投射到这个世界的,因此主世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会在这个世界发生。同时,主世界中与之相对的,留下了一个东方仗助的映射——这是到这个世界一年后,东方仗助在信箱里看到的来自广濑康一的信件了解到的。

那是一封来自主世界的信件,其中写着一些那边探明的事情。比如,这边的东方仗助所做的事情,同样会有一部分投射到主世界那个映射出来的东方仗助身上。比如,两个世界的物品会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有交织的情况,就像世界重合了一瞬间,却只有物品掉落了过去。比如,聪明的朋子女士在多方的隐瞒下仍然发现了真相,于是他们不得不告知她这件事。

基于这些信息,广濑康一表示他们仍然会如对待真正的东方仗助那般对待他的映射,并且会在给东方仗助的物品上画上一颗钻石作为标记,这样在随机的世界交织中,他便可以分辨出哪些是真正来自友人的物品,哪些不是。

在那之后东方仗助收到过几次不同的东西,东方朋子放在桌上的便签、广濑康一寄到警局的慰问品、虹村亿泰从便利店顺手给他拿的一块面包、空条承太郎寄送的一本海洋学笔记或是乔瑟夫先生的一封唠着家常的信件。东方仗助起初是感激的,在每一次与这个世界中熟识的人交谈时收到的善意中,在熟悉的话语和微笑中,总让他能在这股温情里放松下来。

但后来他又开始嫉妒起留在主世界的自己的那个映射来,乃至于迁怒起自己的好友们。如果他们对着自己的映射表现得就如他在时一般,那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甚至无法分辨他们的态度究竟是想要传达给他的,还是那个已经代替了他的伪造品,毕竟他们可是隔着一个世界呢,与其去费劲思念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将情感寄托在绝大部分时间里看起来都完全一样的替代品身上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东方仗助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怒意都是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他一边唾弃于自己这样否认跨越世界传递过来的爱意,但又在每一个颤抖着醒来的夜晚,每一个模糊起来的过去里,深切地希望——不如把我忘记了吧。他宁愿让这个世界里所有他所熟知的人,所有爱着他的人,所有他爱着的人,都忽略他,或是恨上他,而不是让他在这些相似的行为中越发记不起从前的他们,越发想不起真实,越发分不清了。

但他的态度同样会映射到主世界里,迫使他对着遇到的人们维持着过去的笑容。于是他开始躲起来,减少相遇的次数,就好像不用再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了。

他开始对着偶然遇到的漫画家提出分手,但对方只是一遍一遍地拒绝着。为什么呢?对着那个冒牌货,答应这件事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但他仍被一遍一遍拒绝着。每次从这个岸边露伴的嘴里听到拒绝的话语,仿佛就能在耳边听到他那个年长些的恋人拒绝他的声音。在难过的同时,不知为何又在心里隐秘的部分雀跃了一点儿。

哦,现在只能说是前男友了。东方仗助咬住下唇,在最初放下了什么包袱的轻松感中,却莫名地生出一股火气。连最后这点主动权都不给他,还要过来提出分手,就这么讨厌他吗?毕竟已经很久很久了,他那个没有耐心的恋人,哈,前男友,就这样放下了,这一点儿也不值得奇怪。

即使这是东方仗助的心愿,即使东方仗助一直期望他能甩了那个冒牌货然后去过无论什么他喜欢的、只是追求漫画的生活,或是再找一个、——再找一个随便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过他妈的幸福生活去,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东方仗助还是会在他真的这么做的时候生气。

真是虚伪啊。

东方仗助被舌尖的血腥味拉回思绪,用手背蹭蹭咬破了的嘴唇,将捏扁了的易拉罐丢到一旁的草丛里。他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对着无数个乱扔垃圾的人说这样做不好,但他实际上也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手扔掉。他说着希望所有人都忘记他,但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忘掉他。东方仗助其实一点儿也不好,他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开心,但他也并不想要失去了他的世界像无所谓一样,每个人都快乐地生活着。

今天是东方仗助的生日,而他得到的礼物就是分手快乐。棒极了,他那个恶劣的恋人,特意挑着这一天跑过来,狠狠敲开他的伪装。他不在乎了,然后他要让东方仗助知道,他要让这个胆敢当面对他岸边露伴提出十一次分手的东方仗助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心口不一的骗子,他要一笔一画写出,东方仗助有多在乎岸边露伴。

东方仗助几乎要气疯了,他想要追上那个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就轻飘地走掉的岸边露伴,然后狠狠揍他一顿,把他按在地上告诉他,对啊,我就是他妈的有这么在乎你,可是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即使我爱你爱到无法再看一眼这个与你相似的替代品,我也无法跨越一整个世界的距离去贴近你。

东方仗助按住自己有些发热的眼眶,绝望地发现自己甚至在这股愤怒里久违感受到的真实而开心起来。岸边露伴,那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衣服不重样的漫画家,还是一如既往地这样让人讨厌。

“叮铃。”

有什么东西掉落到脚前的声音。东方仗助挪开手去看,是一个G笔笔尖模样的耳坠。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经过,东方仗助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的事情——就在刚刚,真的岸边露伴在主世界经过了这里,并且掉落了这个耳坠。这个认知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弯腰捡起那个熟悉的形状,他几乎没敢仔细去看,只是又环视了一遍周围,然后握住手心里的物品,匆匆朝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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