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是因为夏砚秋真的对裴知聿死心了？但是上次出事的时候，他的表现也不像。

或许，任务进度并不只是和那两个人有关系。换句话说，造成世界崩塌还有其他的潜在因素，而那个隐患目前还存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该想的是，裴轻寂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么个事？

备注的地方始终是对方正在输入，可是观南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最后那个正在输入的内容。

而裴轻寂的对话框里，那句话删删改改，最后也仅仅是留在输入的框里，没有发送出去。

至此，这段对话就停留在这里。

“宿主，你说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和你说这个？而且明显感觉他还要说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说了？”

“可能是再问下去就会暴露身份，所以他干脆不问了。”

观南隐约有点猜到他的用意，而且这几句话很像故意在给他提供信息，如果他猜得不错，后面紧跟着的问题就要涉及到观南和裴轻寂的身份问题。

这种相关问题一出口，基本就等于把自己的身份摊开讲，所以裴轻寂及时刹住了车。

观南刚还在想下次周恒再试探他，他就直接拒绝对方，没想到这件事来的这么快。

这次周恒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怎么的，他没有直接找观南，反而找了陈信当中间人，然后约了吃一顿饭。

陈信和周恒来往还算频繁，这不是因为上学的时候留下了多深的情谊或者平时有多熟，而是陈家和周家生意上的合作比较多。

他们之间有不少利益上的拉扯，所以在这次签合同的时候，周恒提了一嘴说有项目想找观南合作，但是自己和观南不熟，所以问陈信能不能帮他约一下。

正好赶在这种时候，陈信也不能直接就拒绝，所以就说只能帮他递个话，其他的忙帮不上。

而周恒也不需要真的借助陈信的面子让观南同意，他对自己的项目有自信，所以他想做的就是把观南约出来，然后和对方详谈这个项目，只要能有良好的收益，想必对方也不会拒绝这破天的富贵。

当然，如果能借此拉进一点关系，那就再好不过。

有林家在那儿摆着，他倒不敢明目张胆打观南的主意。而且确实也像观南想的那样，他现在明摆着有一个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只要他和裴家二叔那边的合作成功，怎么也不会吃亏。

因此出了那个门，陈信就和观南打了个电话。虽然他和这边有利益牵扯，但他总觉得周恒找观南这事没那么简单，还是提前说一声让对方有点防备比较好。

“所以现在就是他要你做中间人，给我们俩的这个生意牵线？”

听陈信大概描述了一下这个情况，观南很快就明白其中的缘由。其实周恒那边也不是非喝观南合作不可，虽然国外的技术不如观南他们这边先进，但绝对能当替代品。

对方为什么这么执着？莫非是因为他们采用过国外引进的技术，然后失败了，所以才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如果是这样，周恒未必对自己拿到手的资料太过自信了，他难道没有怀疑是项目本身有问题吗？

“反正他是那个意思，但我听说它那个项目和之前裴氏中途搁置的项目有点相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把自己的感觉实话实说，没有隐瞒观南，这件事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要看观南的权衡，对方要是不愿意来，他就直说没邀请到。

“我知道了，你和他约个时间，到时候我去看看。”

自己都含糊了那么久，对方居然还觉得有希望，他倒是想看看，对方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说服他。

正好，他也可以当面拒绝对方，不再给对方留念想。

“行，那我和他说好之后告诉你。”

陈信其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再劝几句，但转念一想，观南既然要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时间约得很快，毕竟周恒那边是真的很着急。最近他和裴家老二那边的合作，急需拿出点什么东西来证明他们的实力。

他们这边的团队确实尝试过国外那边引进的技术，但是遇到了瓶颈。观南现在很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而且这个项目一旦成功，潜藏的将是巨大的利益，他在开始之前可能不以为意，现在已经投入了太多沉迷成本，已经没法轻易地放弃了。

不过他对这个项目抱有的期待不比风险少，他很自信，只要观南了解到其中的那些资料，也一定会为之动容。

这次没有弄多大的阵仗，因为只有三个人，选的地方也不是多豪华那种。经陈信透露，周恒这次是专门打听了观南的喜好，就连地点都是精心挑选，投其所好。

观南进门时，就看到周恒早早地等在那里，桌上还放着一沓资料，应该是给他准备的。

周恒听到有动静立即就站起身，简直把求人办事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谁见了都得说一句诚恳。

“周总这是有备而来。”观南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即进去，他已经看到陈信出现在拐角，想必马上就到。

“谈不上什么准备，只是别扰了我们林总兴致才好。”

看观南一直站在门口，周恒摸不清观南的想法，只能试探性地说些客气话，好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急功近利。

尽管他伪装得很好，但观南还是从他的眼中窥见了一些抑制不住的算计。

因为观南一直站在门口，陈信一拐弯其实就看到了他，他本以为观南也是刚到，结果发现人一直站在门口。

当时他还以为就在他晚来的这一会就出了什么岔子，那俩人不会产生了什么冲突吧？

最开始陈信不想帮这个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项目真的和裴氏那个有点相似，除此之外，就是他们之间那个微妙的关系。

虽然观南否认自己和裴轻寂之间有什么非正常的关系，但是之前的事他们也是有目共睹，周恒又是裴家那边折腾出来的什么相亲对象。

怎么看这俩人的相性都不和。

陈信加快脚步，走到观南身边才发现原来他想多了。不过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万一他们打起架，观南这个伤患可就雪上加霜了。

人来齐了，观南和陈信一起进的屋。按理来说，这个合作涉及到的项目内容是有保密性质的，周恒并不想再有外人在现场的时候谈起这个。

但是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项目，只能希望陈信有点眼力见儿。

观南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就先开口：“如果我理解的不错，那周总的来意我应该清楚。”

正斟酌怎么开口的周恒一顿，他心里升起一些不祥的预感。观南的这句开头，听起来就很像是拒绝的前言。

“林总，不妨您先看看我们的策划案。”

“那是当然。”

观南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值得这人这么执着。

纸质文件被周恒递到观南面前，观南大致浏览了一遍，倒是系统，将整个文件进行扫描，然后做出了一份分析报告。

“宿主，这是真挣钱啊。”

“很正常，现在国家大力扶持科技产业，更何况，他们的这个项目产品一旦成功，将会拥有十分广阔的市场。”

而他们这个项目需要的核心技术，就是观南他们团队一直在研究的人工智能方面的技术。

“这么看，不能和他合作还有点可惜，不然我们就能大赚一笔了。”系统即便到现在都不忘自己的守财奴本性。不过这话他也只是说说，在遇到正事的时候，孰轻孰重它还是分得清的。

“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和我们不一样，赚了你也用不上。”

看似观南在认真评估这个项目，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模拟这项产品的开发过程。

有了系统的帮忙，这件事做起来很方便，之后再对比周恒他们的进度，就能很快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

等观南把文件放下，周恒眼神热切地看向他，其中的意味无需多说。

“周总，这个项目确实不错，但目前以我们的技术手段，恐怕也帮不到太多忙，不如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项目从根上就偏了，按照现在的方向来搞研发，再弄个几年也不可能成功。

不知道当初裴氏提出这个策划案的时候，是怎么开始的这个项目，也是这个方向，所以在发现有问题后就停止了吗？

或者裴氏的方向没有问题，只是周恒拿到的资料有问题。

“林总是觉得没有前景？”

“恰恰相反，这个项目非常有前景，只是我们公司目前的技术无法支撑这项目的开发。”观南话说的委婉，但拒绝的意思确实不容置疑。

周恒的脸色霎时间就黑了几个度，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个项目无法成功这种话，这件事不只关乎他自己，还和后续计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观南这话算是无意间踩到了他的痛脚，使得周恒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林总都没尝试合作，怎么知道这事不能成？”他脑海里猛地蹿出裴知聿之前和观南十分熟稔的聊天，莫非对方之前接触过裴氏的那个项目？

还是说，他拒绝自己，是因为他听说了这个项目和裴氏有关的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