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唐尧眼神茫然,他转头握住了封承远的手,喉咙干涩无比,“哥,你说我是真的吗?”
封承远凑近了些,垂下眼,轻轻捏了捏唐尧的手,低声哄道,“你当然是真的,你看,你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在这里。”
啊,唐尧看着封承远,瞳孔涣散,他心里想着,原来他记忆中过的安稳生活都是假的,虚构的。
难怪自己一开始握枪的时候就很熟练,难怪初一会一直跟在他身后。
唐尧勉强直起身,他呼吸发颤,死死抓住封承远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大喘着气,抬眼看着封承远,浑身发抖,“我明明被咬了,可是为什么我没死?”
封承远觉得唐尧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眼神一暗,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早知道当时找到凌驰的时候就多给他来上几枪了。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唐尧从床上直起身子,下一秒,他扑到了封承远的怀里。
封承远愣了一瞬,然后环住唐尧,低声说道,“没事,哥在这里,不要怕,”没过多久,他感受到自己的衣服洇湿了一块儿。
“哥,”唐尧声音颤抖,他红着眼抬头,“我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人,还是实验体?”
“我离开的抉择是错的吗?”
封承远看到唐尧这个样子,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从胸口蔓延到指尖,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直至今日,他才发觉自己其实一直没有完全照顾到唐尧的内心。
“别哭了宝宝。”封承远凑了上去,用手轻轻拭去唐尧脸上的泪水,但是他的眼泪却依然不住地往下流。
“乖乖,这不是你的错,”他将额头贴住那片濡湿的肌肤,轻声哄道,“这也不是你应该承担的。”
泪水依然在往下流。
封承远将他抱的更紧了些,距离也更近了,他眼里带着满满的心疼。
喉结轻轻滚动,封承远循着泪痕吻下去。咸涩在舌尖蔓延,他尝到颤抖的眼睑,潮湿的颧骨,最后停在发烫的眼尾。
“没事了,没事了。”
唐尧被封承远抱在怀里,他感觉有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脸颊,拭去了他流下的泪。
因为过大的冲击力让他此刻有些精神恍惚,唐尧微微抬头,他涣散的瞳孔里映着对方湿润的唇瓣,那里还沾着晶亮的水痕。
他微微睁大双眼,茫然地盯着封承远的唇。
恍惚间他听见布料摩挲的细响,而自己就像是汹涌海浪里漂泊的孤舟,无法停泊,没有依靠。
“哥......”他无意识地呢喃,落在脸颊的温度灼地发烫,似乎想要将他燃烧殆尽。
随后,像是孤舟找到了停泊点,幼鸟找到了归巢,唐尧微微上前,双手抱住他的肩颈,吻上了那片唇。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柔软,封承远瞳孔骤缩,呼吸猛然一窒。
而唐尧无知无觉,继续轻轻啄着那片温暖的唇瓣,呼吸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
唐尧的嘴唇有些凉,但是触碰的时候却又格外的烫,烫在人的心尖上,顺着四肢百骸而去,似乎要将人连接在一起。
而后,似乎是不满足于唇上的触碰,他轻轻伸出舌尖舔了两下封承远的嘴唇,与咸涩的泪水混杂在一起,唐尧似乎是尝到味,又凑上去舔了两下。
封承远青筋暴起,他眼底暗潮汹涌,费劲力气才将唐尧往后推了推,他用手托住唐尧的脸,眼里克制隐忍,“乖乖,我是谁?”
而唐尧此刻不太清醒了,他只是嘴里黏黏糊糊地叫着“哥”,然后又凑上来啄封承远的唇。
封承远闭了闭眼,随后他再也忍不住,轻轻张开嘴,唐尧的舌尖便顺着滑了进去。
两人的气息在唇齿间融合,顺着舌尖缠绵,唐尧只能发出轻微的抽气声,他两只手死死抓住封承远的衣服,指尖轻微泛白。
吸卷入舌尖,扫过牙齿上颚,最后吮吸着舌根。
到唐尧再也承受不住时,封承远这才松开了唇齿,眼神暗暗地盯着他看。
唐尧的嘴唇被吮地发红发烫,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下一秒,封承远又吻了上来。
只不过这次没有第一次凶狠,他的吻如春风细雨,轻轻缠着唐尧的舌尖,似乎是安慰。
一吻毕,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才分开了些,封承远贴着唐尧的额头,轻轻说道,“好好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将唐尧重新哄睡着,封承远起身,他给乔远修发了条消息,等乔远修过来守着后,他才放心出去。
“凌驰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吗?”封承远阴着脸,问道。
“都说了,唐尧确实就是当年那个死掉的编号033实验体,而且是唯一一个能免疫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病毒的实验体,”田进跟在封承远身后,语速飞快,“当年是许秋心将编号033放走的,她伪造了一份关于编号033的死亡记录上交。”
“初一也是当年那头跟着唐尧一块儿失踪的繁育变异种。”
封承远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凌驰给唐尧注射的药剂说出来了吗?”
“是一种能激活人体所有免疫细胞的药剂,还未投入到临床实验中,凌驰说这个药剂是有副作用的。”
封承远脸色难看,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他找到唐尧,看见唐尧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场景。
在他这里被珍视对待,好不容易养出点肉的唐尧,结果被凌驰折磨成这副模样。
封承远一手打开牢房门,沉着脸走到了关押凌驰的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