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主动说:“其实我身边有不少厉害的同学和师兄妹,比我优秀得多,如果过后有机会,我很乐意牵线。”
“行啊。”赵昀今收了郑重的态度,重新变得随性,“那就拜托沈师傅了。”
饭局的后半段,两人没再聊专业上的内容。
期间不知说到什么,话题又扯到钟馥屿身上。
听赵昀今说,原来广州只是钟馥屿的外祖父母家,而他本人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北京,一年也就回来个五六趟。
这些年由于事业的关系,他三天两头全球飞,他们这些朋友想见他一面都十分困难,上一回在海底捞的聚餐,都是提前小半年预约后的成果。
沈星鲤默默听着,心说怪不得。
她还暗暗幻想能与他在城中不期而遇,哪知人家是栖于云端之上的世界公民。
“这么说来,你们两家应该算世交?”
低落之余,沈星鲤仍对这个人充满好奇,装作不经意地,继续询问与他相关的情况。
“世交可谈不上,我们哪能攀得起钟家的关系,就是阿屿哥曾经在广州读过几年小学,跟我大哥是同班同学。”
“哦对,就在你们Y大的附小。”
沈星鲤:“原来是这样。”
沈星鲤想起钟馥屿说过,他的外祖母曾经在Y大教书。
而连昶发集团的小少爷都说攀不起的家世,她不敢妄加揣度,也识趣地没再追问,低头去拨弄面前的一碗陈皮红豆莲子羹。
夜里临走时,在园子里遇上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攀谈。
对方满脸堆笑着与赵昀今打招呼,殷勤万分:“小赵总,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那人自报了一遍家门,说是与赵家两兄弟在某个发展论坛上交流过,还扯了几个人名做背书。
赵昀今双手插着口袋,静静地过了十几秒,才从脑海里搜罗出一丝印象,轻描淡写道:“哦,是你。”
“呵呵呵,难为小赵总还记得。”对方微微躬身,一叠声应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
“不用了,我还有事。”赵昀今冷淡地拒绝。
对方遭了冷遇,依旧是笑吟吟的,离开前对着一旁的沈星鲤也连连点头,又是道别又是道谢。
眼看中年男人的身影走远了,沈星鲤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想去一趟洗手间。
赵昀今自己拿出烟盒,笑说:“正好,我抽支烟。
他对上沈星鲤的态度又极为温和,好像先前那段戴着冷漠面具的小插曲并不存在。
从洗手间里出来,赵昀今仍站在原地。
沈星鲤快步走过去,刚要说话,便见赵昀今侧过身来,另一只手正举着手机打电话。
沈星鲤停在几步开外,想等他挂断后再过去,赵昀今却朝她点了点头,语气轻快地对电话里说:“又係咁啱,我依家同沈小姐食紧饭。”
(巧了,我正跟沈小姐吃饭呢。)
粤语九声六调,唱歌似的发音,一字字被夜风卷过来。
沈星鲤与他之间,只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这话一听,很轻易就能推断出电话那头会是谁。
正愣着神,不知那边回了什么,赵昀今笑了一下,说:“行行行,你忙。”
眼见赵昀今收了线,沈星鲤才抬脚走过去,假装没注意到电话里的交谈内容。
赵昀今也没有主动提,只问:“沈师傅要回哪里,Y大?”
“嗯,我回Y大。”沈星鲤说,“你要是有别的事,我叫个车回去也行。”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赵昀今转着手里的香烟盒。
回程路上,赵昀今随口问沈星鲤周末都玩些什么。
沈星鲤说,没什么玩的,除了做实验,也就跟朋友吃饭逛街,偶尔唱K看电影什么的。
“喜欢唱K啊?那打麻将吗?”赵昀今问。
“凑人数的时候打一打,但广东麻将的规则跟我们那边不太一样,不是很习惯。”
赵昀今看了一眼时间,邀请道:“今晚我跟几个朋友在东山口那边有个局,就唱歌打牌,有没有兴趣过去玩一玩。”
这种没什么熟人的玩乐场合,通常情况下,沈星鲤都是拒绝的。这一回,却忍不住犹豫。
“现在吗,都有谁呀?”沈星鲤问。
“我想想,有一两个是上回你见过的,其他人也都是玩了很多年的朋友,反正是个休闲局,很随意的。”
那钟馥屿呢,会在吗?
沈星鲤想问,又担心显得太过刻意。
踌躇良久,觉得还是算了。
拒绝的话已经快要滚到嘴边,却听赵昀今补充:“哦,阿屿哥我也叫了,他现在人刚好在广州,不过他对这些从来不感兴趣的,就不必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