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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浊酒清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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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山楂。

小小一幅刺绣,细节却勾勒得很到位。马儿被风吹起的鬃毛都根根分明,一看就是下了心思的。

韩检义惊叹:“这绣得不错啊——你这是上哪儿找的绣娘?手艺真好。”

“这是我自己绣的。”

“你绣的?你还会这个啊?”韩检义震惊的看着比他还小四岁的小妹妹,“好厉害……这要绣出来很难呐。”

不是他大惊小怪。清河县并不富裕,比起城西那边寥寥几个不愁吃穿的人家,其他的县民大多没什么高雅的爱好。会做衣做鞋的妇女多,但愿意费心费力去学刺绣这种没什么用的技能的,几乎没有。

韩检义是夸了又夸,直把清酒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她从带过来的包裹里拿出一些针线,把刺绣先拿回来,问他:“你的字是什么?我忘了。”

“问这个做什么?”少年问道,“这个是要送给我的吗?”

“对。是……你送我书的回礼。”

韩检义肉眼可见的高兴。他兴致勃勃的坐到清酒旁边,说道:“我的字是行雁。行云流水的行,雁过留声的雁。”

“……嗯。能写一下吗?”

“哦,我忘了,抱歉抱歉。”少年又跳下去,捡了块石头,在地上一笔一划的把那两个字写了一遍。

字写的很大,力道也重,在树上也能看得清楚。清酒眯起眼盯了几秒,低头在绣布上穿针。

韩检义就在一旁看着她加字,不时很给面子的夸赞几声,又问道:“这个要很久吗?晚上没什么光,会伤眼的吧?”

“不会。很快的,马上就好。”

清酒没说谎。她的动作很利索,下针也下得果断,绣布上果然不一会儿就出现了‘行雁’两个小小的字。不过用的是和底色相近的线,看不太清,只起到辨认的作用。

她把完工了的礼物小心放回盒子里,递给对方。

韩检义郑重的收下了。就放在马鞍边上的布口袋里。山楂见主人过来还甩了甩尾巴,围着石头墩子绕了一圈,也许是习惯了每晚在这儿站一会儿,神情有些悠闲。

韩检义摸了摸马儿柔软的鬃毛,忽然眼睛一亮,提议道:“诶,要不我带你去骑马吧?”

清酒直接拒绝:“不要。”

“好吧。”少年失望,嘟囔,“我昨日才发现了一处好地方……”

清酒起身,“我得回去了。”

“啊,这么早?”少年挥手,“那明晚见,晚安——谢谢你的回礼!我很喜欢!”

他拍了拍放着回礼的布袋子,拉着马走了。

第二天韩检义来得晚了点,一直到清酒准备回去了才姗姗来迟。

他骑着枣红色小马一路到老树下,仰头对清酒解释:“抱歉我来晚了……我爹刚盘查我来着……”

清酒这次挑了个矮一点儿的树杈坐下。那匹叫做山楂的马抬着脑袋追着她的鞋底舔。小姑娘躲了两下,踩在马儿宽阔的前额上,把它推开,“它在干什么?”

“我今儿出门太急,忘记喂它了。”韩检义摸出来一把红枣。

一日三餐的草料都有韩府的下人负责,不过山楂这臭脾气的小马每天还要吃零嘴儿,一般都是韩检义自己亲手喂,好培养培养马和主人之间感情。

他问道:“你要试着喂一下它吗?”

说的是还在孜孜不倦试着舔小姑娘鞋底的某只臭马。

清酒犹豫了一下,接过红枣,小心的朝马儿递过去。

韩检义给她介绍:“它叫山楂,喜欢吃甜的。你喂它一次它就记住你的味道了……”

红枣一递到面前,山楂立刻停止了摇头晃脑追着清酒鞋子的行为,脖子伸长,在清酒手心嗅了嗅。

手掌心被马舔了一下,红枣被卷走了。清酒忍不住在山楂额头上摸了摸,毛有点刺刺的,还有点暖和。

感觉……很奇妙。

她把其他枣子也喂给了这匹贪吃的马。山楂慢悠悠的嚼完零食后,在她手心里打了个响鼻,弄得清酒的手湿漉漉的。

有点恶心。

韩检义在一旁哈哈大笑,清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马脑袋上用力摸了一下,把手擦干净了。

他把马牵到一边拴好,三两下爬上树,把被放在墙头上的书拿下来,问道:“上次念到哪儿来了?”

“不记得了。”

“那我就随便翻一页吧。”

韩检义随意的把书翻开,看了看里头的图画,咂舌,“这画的是什么,也太潦草了点儿……”

“我念了啊。”他捧着书,“在大洲以西几百里处呢,有一座四季常青的海上仙山,名为青琅山。山上总是有浓雾环绕,山中生活着一种异兽,狐首人身,喜食人肉,脾性古怪……”

故事多少有点夸大,但尽职尽责的说书先生还是将它念完了,顺便和唯一的听众严肃的探讨了一番那写书的人到底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传闻,以及那时好时坏的画工。

书读完了,就准备各回各家了。

“我明后两天都有事,”少年骑上马,冲清酒笑笑,“下次我带你去河边上玩吧?骑马去也行,走过去也行。有人在那儿放孔明灯呢。再见啊。”

今晚温氏罕见的在家里等着。

看到回家后的女儿脸上的神情,温氏绣着花的手一顿,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很多:“回来了?”

“嗯。娘。”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什么好继续隐瞒的了。清酒把书放在桌上。

这是她的房间,但温氏偶尔会进来待一会儿。

她说道:“您还没休息?”

温氏把针线一放,敲了敲女儿的脑袋,“还说我,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娘担心你。”

“好。”小姑娘抿了下唇。

“早点休息,娘走了。”

温氏拍了拍清酒的手背,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她出去了。

她知道自家女儿在这附近遭到的对待。但温氏作为一个大人,一个寡妇,在某些事情上,她也无能为力。

所以在隐隐察觉到女儿的情绪日益好转时,温氏由衷的庆幸。

但她也不会想到,自家女儿好不容易交上的那个朋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是在这周围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孩。

清酒把书收起来。

去河边上,可能会碰到她讨厌的街坊邻里家的同龄人。但是……

算了。等那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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