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精通的是六艺,墨子精通的是工艺;孔子对音乐有很深的造诣,墨子对物理有很深的研究;孔子同时是艺术家,墨子同时是工程师。
云恩:“鬼谷的规矩以前只是听闻,谷主的琴艺也很好,为什么不教授弟子呢?”
我想象了一下谷主教弟子琴的场面,太祥和了。
我:“谷中学风着重点一个字——斗。”
“师姐,你整日穿着墨家服饰,可有缘由?”
“自然是亲近墨家,据我所知,鬼谷没有自己具体的政治主张。”
云恩:“整日打打杀杀的没意思。”
说罢,拿着切好的药材放到院中晾晒,一边唱到: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真好听,好想到楚地游历一番啊!”
“师姐,我唱的是越人歌。”云恩提醒到。
“我知道。谷中供养的有美姬,授以歌舞,大概琴艺也有夫子教吧。”
姜乐澄是齐国王室贵女,魏婳是魏国贵女,上课时候,姜乐澄,人如其名,是个乐天派,很快便收到了弟子写的露骨情诗。
也不能怪弟子大胆,只是当时,为了人口生育、鼓励繁衍,官方“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在仲春时节,官府会下令失婚男女尽快找到对象,这个时候,就算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会被禁止。但如果你还是找不到,那么就会被处罚。
程十鸢则日日与云冉一起,虽说和我们一起练剑,只是她的剑术,不提也罢。
很快魏婳变成了落单的那一个,是个努力钻研学问的好学生,我主动与她坐在一起,看着她身上的服饰,花纹尤为别致,问她:“你是不是喜好丹青?可惜了,鬼谷没有这个课程。”
魏婳:“不可惜,早前在大梁城,我见过你。”
我一脸尴尬,大梁城的人,恐怕都知道我是王诩的侍妾。
“你会因为我的身份影响我们的交往吗?”
“怎么会呢?你是个有才情的人,与你交往,我父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梁城有东阳书院,为什么你要离家这么远来鬼谷呢?”
魏婳:“听说,弟子学成出谷的时候,鬼谷子会送一本书给弟子,我很好奇我的那本书是什么。”
谷中新来了一个苏秦的中年人,言语幽默风趣,惹人喜爱,言语中不乏对魏婳的爱慕之情,魏婳都一笑置之,这是修成了冰心的女子,自制力让人叹服。
小院的厨房里,我烧着火,问王诩:“如果学生知道了他们的恩师放养他们,躲在小院里在研究美食,会怎么想?”
“等他们玩累了,才好收心学习。”王诩切着竹笋回我。
“人在放松的时候,是显露自己的本性,你不会就此暗中观察他们吧?”
“观察他们用不着这么麻烦,该交的策论,你好像少交了不少?”
“我,对阴阳不是很明白,你怎么看道家?”
“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旨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
听他随口抑扬顿挫的说完,我明白了,他看事物的角度永远是从实施的难易,他是静的,他敏锐的思想恰似一条阔大却默默流动的河流,具备了狂风暴雨的能力,但更多时候,是温柔以对。
大概是他稍稍展露了一下宗师的气场与胸怀,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没想到,你对道家的评价这么好。”
“说不好听的,那叫抨击。”
“有没有人夸过你?”
他一副你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普天之下赞赏我的人太多了,菜炒好了,去喊媪母。”
三人吃过午饭,我把自己背黄帝内经不明白的地方都写了下来,交给了王诩。
他随意的打开看了看,淡淡地说:“这些不明白也没有什么关系,医术的提升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
春日暖阳,有一些困意袭来,便窝在房间里睡了起来。
直到傍晚,还没醒来,王诩走进来抚摸我的额头,也没病,我挣脱他的手,“让我睡会就好了。”
“醒醒。”
“我要睡,你出去吧。”
王诩靠近。
王诩:“我不走了,我要行使家主的权利。”
俯身亲我,口齿相交,我一下子就不困了,
他嗤笑一声,“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又一个长长的吻,久到我几乎不能呼吸。
“好了,你睡吧!我去看看那些弟子们。”说罢,他离开了。
这还怎么睡得着,我翻来覆去,只想骂他混蛋。
王诩心情不错,孙膑来信,魏国花了大笔金,向齐国赎回了庞涓,这才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才刚当面点评了几个学生的策论,那人便出现在筹课上。
我正襟危坐,听着王诩与学生讨论魏王称王的事,王诩说,孙膑的仇,鬼谷还没有报。
语罢,弟子鸦雀无声,都在等下文。
“同门本应守望相助,庞涓妒忌孙膑才情,心胸狭隘,残害同门,手段极其卑劣,鬼谷必报此仇。”
苏秦:“老师,弟子们在为不同的国家效力,如何做到不伤同门情谊?”
王诩:“因缘际会,真到了不得不为敌的时候,可以不用在乎同门。”
弟子们开始躁动起来,有的悲伤叹气,有的默默不语,王诩三言两语,便瓦解了新入门的弟子的一片其乐融融。
哪怕谷中再怎么亲密,以后也都是竞争对手。
魏婳一动不动,云恩感叹:“还好我们是女子。”
程十鸢:“经不起考验的感情,不要也罢。”
我没有说话,心想地理交通这么不发达,出谷后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面,根本就是瞎担心。
回到小院后,王诩抚琴,一曲接着一曲。
我上下眼皮打架,:“已经快子时了,你要到什么时候?”
“我想你听着琴声入眠。”
“你一会儿高山流水,一会儿战场厮杀,叫人怎么睡?”
“好,我不弹了,你来陪我抄书。”
“该睡了,我不抄,你不会是阴阳失衡,睡不着吧?弟子可以给你扎几针,快速入睡。”
“睡不着是真的,很少有人陪我熬夜。”
突然就有点儿心疼他,坐下来软声道:“你精通黄老之说,不用我劝你吧?”
“我知道一个法子,不用睡觉也能精力旺盛,需要男女合修,要不要试一试?”
于是,我们一起练习了一晚上的吐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