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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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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狗叫声在门外响起。

听见动静,大黑闪电似地射出去,冲着院门外疯狂摇尾巴。

许梨一眼就看见了门外的沈氏母子,“二嫂,你们可真早。”

天还没亮透呢。

沈氏往嘴里扒拉一口红豆稀饭“柏哥儿一大早过来跟爹娘说,把大花借你家一天,帮你们守门,你带着大黑回门,好有个照应,哎,你说我之前咋没发现柏哥儿这么娘儿们吧唧的?”

许梨闻言眼睛一亮“我正为这愁着呢,你这真是及时雨。”

沈氏冲她眨眨眼“及时雨是你男人,夸我作甚?”

吃完饭收拾妥当,姐弟二人背上陆柏早已备好的回门礼——一斤红糖、一小坛粮食酒、两条腊肉、一块腊排骨,往大柳树村走去。

一路遇见不少村里人。

“柏哥儿媳妇,这是要回娘家?你家男人咋没一起?”

许梨不得不解释一番“他有急事不好耽误,我就没让他跟着。”

“哦,去挣银子去了啊?不然咋连回门这样大的事儿都不去?”

甚至有人好奇地走过来看看背篓里的东西“哟,回门礼还不少,柏哥儿倒是个大方的。”

许梨只笑笑不应声。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晌午饭前抵达了大柳树村。

“阿姐、阿宁!”小堂弟小虎子一眼就看见了姐弟俩,忙飞奔而来,看着大黑又半路停下来,他往许梨身后找了找“等你们好久不了,咋才到?姐夫呢?咋没一起来?”

“他有事耽搁了,走,回屋再说。”

几个正在太阳底下吃饭的村妇,在背后指指点点。

“啧啧,带着个拖油瓶,男方家能喜欢才怪?连回门都不跟她一起回。”

“苦日子在后头,才成亲就这般怠慢,日后还得了?”

许梨心中好笑,只充耳不闻。

“梨娘,阿宁!”阿爷阿奶、几个堂哥堂嫂都迎了出来。

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在小院子里飘散开来,院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台阶都被水泼洗过,每个人都换上了浆洗干净的衣裳,看来为了迎接陆柏这个侄女婿,一家人都很是上心。

刘氏擦着手从厨房走来,没看见陆柏,下意识皱起眉头“柏哥儿咋没来?落在后头了吗?”

“正要跟你们说哩,阿爷、阿奶、大伯、大伯娘莫要见怪,昨儿个他找了个好差事,工钱还成,人家要求今儿个就要开工,我寻思着,难得遇见这样的好事,所以就让他去了,他让我向阿爷阿奶道个不是......”

听许梨说完,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小两口闹矛盾,或者陆家阿郎不懂礼数故意不陪梨娘回门就成。

“先吃饭,鸡汤都快炖化了。”大伯乐呵呵地招呼大家伙儿吃饭。

春日里太阳好,饭菜是摆在院子里吃的,饭菜端上桌时,许梨鼻头有些发酸,大伯娘一家是真的对原身极好——一大盆飘着层黄橙橙厚鸡油的竹笋炖土鸡汤、凉拌灰灰菜、清炒白菜,主食是菜籽油炸的金灿灿的油饼。

这吃食,堪比过年!

大黑在桌子底下啃骨头开心得呜呜直叫唤,尾巴摆得就没停下过。

刘氏一直给姐弟俩夹菜,直撑得许梨觉得饭菜都快到嗓子眼儿了,阿宁却还意犹未尽,嚷嚷着还要喝碗鸡汤溜溜缝儿,把大家都逗乐了。

吃饱喝足,许梨找大伯娘讨了一坨面引子、一坛子泡酸菜用的母水、一些菜种子,又回自家屋里看了看,就打算返程了。

梨娘出嫁前给家里每个人都买了东西,回门又拿了好些肉,刘氏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抓了六只才孵出来不久的鸭子装在一个小些的背篓里让阿宁背着。

“大伯娘也没啥好东西送你,这几只扁毛畜生你带回去养着,大了能生蛋,过年杀了吃肉,大河村大河村,应该不缺水吧?每天让阿宁把这扁毛畜生赶到水荡子里去,放个几天,它们就自个儿晓得回家了。”

“梨娘啊,有事没事多回来看看,阿爷阿奶也没几年活头了,晓得你跟阿宁过得好,我们以后走了才有脸跟你爹娘交代。”阿奶擦了擦眼睛,有些伤感地道。

刘氏呸呸呸了几声“娘,喜鹊一大早就在枝头叫,今儿是个吉祥日子,莫要说那些丧气话儿,说不定过些日子,你就能抱上曾外孙了!”

说得许梨脸一下子红了,大伯娘想得可真远。

一家老小一直把姐弟俩送出村才作罢。

“嘎嘎嘎~”

“汪汪汪~”

“米贵扬~米贵扬~”

“布谷~布谷~”

一路上,鸭子、狗子、鸟儿叫个不停,连赶路都不那么无聊了。

四月上中旬,往年烧过荒的野地里,到处都是嫩生生的蕨菜、碧绿肥硕的野韭菜,看得人眼馋。

许梨看看日头,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回去吧?

姐弟二人撸起袖子开始薅野菜。

大黑好奇地蹲在小背篓前,冲着嘎嘎叫的鸭子一通乱吠,吓得小鸭子们惊慌失措,你踩我我踩你。

“傻狗!再瞎叫试试看?”阿宁没好气地威胁。

大黑丝毫不怕,还以为阿宁在跟自己闹着玩儿,跑到阿宁跟前,把他扑/倒在草丛里,还放肆地用舌头舔阿宁的脸。

那样子像是再说“我试了,你能把我咋滴?”

阿宁气得七窍生烟,奈何七八岁年纪个子却极小,根本不是大黑的对手。

他刚坐起来,大黑就冲上去把他撞倒,然后退回去歪着头看阿宁生气,反反复复好多次。

那模样要多贱/有多/贱。

阿宁恼火不已“阿姐!你看看大黑!”

许梨摘野菜摘得正欢,哪有功夫搭理他们?

等停下来才发现,摘多了,根本搬不动!

她把装酸菜母水、面引子的两个小坛子抱在怀里,将背篓腾出来,这才勉强装得下所有的野菜,但实在太重了......

简直寸步难行。

她又舍不得把辛辛苦苦采摘的野菜扔掉,对于在末世挨过饿的人而言,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背着东西越走越慢、越走越重,两人不得不走一段歇一段,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却还要翻过一座山,许梨很是纠结。

大河村应该也有不少蕨菜跟野韭菜吧?再耽误下去,天色暗了,万一遇见个歹人.....

这个季节新粮没熟、旧粮吃完,青黄不接,正是穷人家闹饥荒的日子。

她一边纠结一边走,好在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翘首以盼的二狗子。

“婶婶,阿宁!你们可回来啦!”二狗子有眼力见地接过许梨手里的两个坛子,跟阿宁边走边说悄悄话,许梨看着二人亲昵的模样,心地叹息,小孩子的友情来得可真快啊。

突然,二狗一跺脚“哎唷!差点忘了个要紧事!”

“婶婶,赵赖子家的去你院儿里了,等了好半天了!他们家每次找阿柏叔叔准没好事儿,春天给他家锄草、插秧,秋天砍柴,年底就是借钱!我娘让我提前跟你提个醒儿,他说啥你都甭答应,免得有了一回就有二回,阿柏叔叔面皮薄,这些年没少在他们两口子面前吃亏。”

许梨才嫁过来,哪里知道这些事儿“这人是你阿柏叔亲戚?”

二狗子一撇嘴“屁的亲戚!八杆子都打不着!就是阿柏叔叔小时候在他家吃过几次糠咽菜,这就天天挂嘴上了呗,我阿奶说了,阿柏叔叔谁也不欠,反倒是村里好些人承了他不少好。”

说完,他还小大人似地叹口气“阿奶说,阿柏叔叔就是太心善,太好说话了。”

许梨懂了,想必陆柏是“滴水之恩用瀑布相报”,把人家胃口养大了,抹不下面子拒绝呗。

她很理解这种痛苦,因为她自己也吃过亏。

“多谢你二狗,婶婶晓得了,放心,我吃不了亏。”

二狗子把姐弟俩送到门口,就一溜烟跑了,赵赖子家的可是个难缠的主儿,天上的鸟儿打她家门口飞过都想拔两根毛儿,他可惹不起。

“哟,柏哥儿媳妇,这是回门去了?咋这个时候才回来哩,叫我一通好等。”那妇人不过三十出头,打扮得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正经庄稼人。

许梨佯装不认识她,淡淡地道“嫂子是哪家的?咱都不认识你,咋会叫你等我?”

赵赖子家的不仅不恼,还亲热地挽上许梨的胳膊“弟妹,我是你赵大嫂子,我们两口子看柏哥儿一个孤儿吃了上顿没下顿怪可怜的,打小就把他当亲弟弟,有我们一口吃的从没缺过他。”

许梨暗自冷笑,脸挺大?想必村里有不少对陆柏挟恩图报的人吧?就拿这人开刀好了。

她恶媳妇的人设立住了,以后看谁还敢来随意支使陆柏,至于陆柏会不会觉得自己得罪了他的救命恩人?她想,他只是人前嘴笨、抹不下面子,但并不是傻。

许梨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哦,是赵家嫂子,稀客稀客。”

赵赖子家的瞟了一眼背篓“这么多野菜,你们吃得完吗?”

许梨边开院门边道“吃不完啊。所以,我打算拿去镇上换几个铜板,或者晒干、腌了没菜的时候吃。赵大嫂,你也想要吗?从大柳树村到大河村,有不少,随便薅。”

赵赖子家的翻个白眼,这小蹄子忒不懂事!

要是柏哥儿在,她只要一开口,那憨货虽不会主动拿给她,却会一声不吭地任凭她自己拿。

“赵大嫂子,你有啥事儿?”许梨见那人到处张望,实在不喜。

就连大黑都呲牙盯着赵大嫂子,哼,看吧,连狗都嫌。

“你明儿个有空不?我想请你们姐弟俩帮个忙。”赵赖子家自来熟地找了把凳子坐下。

许梨一拍脑袋“真巧了,我也想请嫂子帮个忙,你们两口子把陆柏当亲弟弟,肯定会帮的对吧?”

赵赖子家的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小蹄子咋不问问她帮什么忙?

许梨没等她应声,继续道“这几天身子不太利索,麦田里的草还没拔完,水田里的野草也见风长,我跟我弟两人完全忙不过来,本来在村里也不认识啥人,嫂子真是来得巧......”

赵赖子家的一脸震惊,居然有人脸大到找她干活儿?她平日里能不下地就不下地,这小蹄子也忒不见外了些!

“不过嫂子你别担心,我不让你白忙,按天给你工钱。”

许梨看她一眼,幽幽补了一句。

啥?给工钱?赵赖子家的眼珠子一转,还没听说村里谁家请人拔草给工钱的。

“多少钱一天?”她脱口而出,要真按天给工钱,她磨磨洋工,一天能挣几个铜板也不算吃亏。

许梨把鸭子放到鸡圈里,不慌不忙地道“五文钱一天如何?不过,我突然想起,前几日柏哥儿说这几年给你家干了不少活儿,你们是咱的亲哥嫂,我不坑你们,给你个良心价,这几年他帮你家干了多少活儿,你就按三文钱一天,结给他,可好?”

赵赖子家的一听暴跳如雷,指着许梨鼻子“老娘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哪有这样恩将仇报的?敢情柏哥儿快饿死时那救命的饭菜都喂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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