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姝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回了玉芙阁,第二日一早,太监总管便传旨六宫,封曲贵人为妃,封号为窈。
一夜之间,连封两级,成了四妃之一。这可是为所未闻,连着前朝都受了波及,首辅孙仲差点背过气去,直言“妖妃降世,国将不国。”
此时的“妖妃”正倚在软榻上补觉,那暖帐迷香是由她师父亲手调制,估计段帝昨晚是享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人间极乐。
“娘娘,信件来了。”采茗递上一个信封。
江菱姝缓缓睁开眼,打开信封。自称为父,应当就是司徒艾。“时至今日,为父才幡然醒悟。你问及多年前那桩秘事,为父说起来很是后悔。数年前我曾在恽城刺史手下当一名小官,那年恽城河道坍塌,刺史大人疑是搭建的木材以次充好,后来线索全部指向了五皇子。那时我便知道机会来了,提前将这件事告知了五皇子,他承诺会让我进京做官,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直到恽城刺史府一夜大火烧了个干净……多说无益,乖女儿,你在皇宫为五皇子和振司卫做了不少勾当,他们必定要杀了你以除后患,为父会想办法周旋。”
江菱姝感觉下唇要被咬出血,火焰在她的周身燃烧,好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好一个心狠手辣的五皇子!振司卫作为皇上暗卫竟然与皇子搅和在一起,当真是好得很。她越靠近真相越觉得清醒。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振司卫就算听五皇子调动,可那夜火烧江家的黑衣人,其中一个是挂着皇家御林军玉牌的,那说明是皇上调令。看来是皇上听信了五皇子的某些谗言,便下令振司卫拿着御林军的玉牌,替他肃清朝堂。毕竟那时,振司卫还没有现在这般规模。
天子昏庸无能,皇子们争权夺利,臣子沆瀣一气……这南朝看似的仍旧繁荣,实则龙椅蒙尘、恶人乱世。
湖雀一进来就看见江菱姝一副要杀人的摸样,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江菱姝迅速回过神来,“无事。”
“采茗,你去给钧澜传信,告诉他守好司徒艾,小心有人灭口。顺便把我桌前那封信给他,就说是给师父的。”江菱姝安排到。
司徒艾他该死,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姐,你说什么呢。”湖雀有些听不懂。
江菱姝看着她,口吻是少有的严肃,只是说:“湖雀,时至今日,我告诉你实情,我不是曲府的二小姐,而是东冥国的探子,你可会背叛我?”她很信任湖雀,更何况有些事瞒着她也不方便。
湖雀人都傻了,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个惊雷,但联想起小姐的行为举止,倒也有过不对之处。
“小姐……”
“你无须多言,若是想走,我会赏你金银,送你远离京城。”江菱姝看着湖雀说到。
湖雀反应过来,眼泪倒是先出来了,“我自幼没有亲人,小姐你不苛待奴婢,待奴婢极好。奴婢又怎会离开您,更不会背叛。以后我只认您,不认任何人。”
小丫头哭的撕心裂肺,让江菱姝都不知所措,“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外面的人该说我这个妖妃欺负宫女了。”
湖雀这才止住哭声,义正词严道:“小姐放心,以后我必定好好守着您!”
江菱姝拿起帕子擦着她的眼泪,猛然想起自己的弟弟觉儿,他也喜欢在她面前哭鼻子,有一次哭的鼻涕泡都跑出来了,逗得一家子捧腹大笑。
——
夜晚,段晲和江菱姝又碰面了。不过这次,倒是一身夜行衣的江菱姝一脚踹开了段晲的窗户,让本就在换寝衣的段晲惊了一下。
“王爷,失礼了……”江菱姝早已迈步进来,视线突然下移,定在了段晲半遮半掩的腹部,腰腹处壁垒分明,隐约还能看见人鱼线……
段晲煞有介事地调侃道“看什么看?”
江菱姝移开视线,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不过是不小心看见的,还请王爷见谅。”她在军中看过很多男人裸着上半身,也没有如今这么尴尬。
为了防止段晲误会她害羞了,她又接了一句“王爷这身材……还是得再练练。”
段晲眯起眸子,一边穿好寝衣,一边走到江菱姝面前,“不如枝枝教教本王,如何练。”说着,牵起江菱姝的手放到了刚刚的腹部轻轻游移。
江菱姝感觉到手指略过的地方坚硬有力,知道段晲又故意调戏。抬起头出言讽刺到:“人人都说七皇子光风霁月,我看倒是油腔滑调。”
说完,甩开了段晲的手。
段晲一噎,“分明是你擅闯本王寝室。”
江菱姝自知理亏,她今日前来,是想起宫宴上,段晲开口搜查司徒曦住处。他那般心思深沉,若不是司徒曦也和他查的事有关系,怎会开口相帮。又联想起宫宴夜他说要和她做件事,故而心里已猜出些许。
“我是来告诉王爷,你当时的事若是有关五皇子或者振司卫,不如今夜说清,我讨厌任何人掌控我,尤其是我的生命。”江菱姝说到。
段晲的神色微微变幻,面前这个女子,无论是美貌还是心计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利刃拿在谁的手里都能事半功倍,他不得不说,他很乐意将她招至麾下。良久,他道:“过几日便是秋狩,五皇子那边不可能没动作,只要你那日助我。”
“解药,儿臣自是为母妃,亲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