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饭可以,睡觉想都别想。
沈淮书没答,转到摊位后面见陆千策跟叶宛已经收拾妥当,并且开始准备明日的配料,有点不好意思道:“千策你先在这里帮忙,我先送小公子回去。明日你用今天赚来的钱帮叶宛雇几个腿脚勤快点的小二帮忙。剩下的钱我们只收今日帮工的,剩下的记得给叶宛留下”
叶宛忙道:“王公子明日你不来了吗?还有这剩下的钱也实在是太多了,都赶上我一个月赚的钱了,若无公子叶宛根本赚不了这些。所以叶宛不能要,这至少要分公子七成才行”
沈淮书搔了搔头道:“我若是天天来恐有损你的名节。让你家婆婆知道也不太好。而叶娘子聪慧过人,想来这麻辣烫麻辣串的秘方也都学得八九不离十了。另外我可能没说我帮你也是有原因的。就是我与你家许公子有点交集。我也不过是作为朋友帮个忙。想来叶宛你日后想把这小店做大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我沈淮书欠你的,若你那夫婿真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他有幸生还回来见你,愿你日后知道我的身份后不要提刀来见就行了。
而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宛也不好再推迟。她只好满怀感激地道了谢。问道:“刚刚我听公子说想要在附近找个店铺,接下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沈淮书道:“我想买个铺面,卖臭豆腐”
“卖臭豆腐?”
“是啊!有点臭所以可能有点麻烦,邻里邻外,还有铺子的左邻右舍到时候可能都要打点一下。等我做好了让千策给你送来一份”
陆千策蹲在地上穿串,一脸的生无可恋。
【王爷,您就折腾吧!死劲地折腾。陛下都被你晾在那里很久了,还不快去哄哄,一会又要耍性子了】
沈淮书:“我该走了。天有点黑,千策你一会记得送叶宛回去”
……
天光确实是有些暗了,沈淮书与魏少安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尽管有的店铺门前都挂了油灯,还有酒楼内传来的歌舞升平。但两个人却各怀鬼胎,并排走着。
走过一条小桥向下望去,波光粼粼的湖水下还有一叶扁舟。船夫正拉着客人在湖中慢悠悠地划着。
倒也是一道极好的风景。
沈淮书问向小皇帝:“陛下想好要吃点什么了吗?”
小皇帝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道:“朕身上有点痒,淮书走快点些”
沈淮书不明所以:“怎么了?”
然而这话一问出,他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前方的十几个黑衣人。
个个手持着刀剑,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小皇帝向前一步,本能地将沈淮书护在身后道:“是薛家养的死士,朕今日将他们薛家满门给抄了,是冲着朕来的”
沈淮书缩了缩脖子,他怎么觉得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他昨日拿着御赐金牌敲诈了薛非二百两银子。
这事怎么看怎么像是他能干出来的。而且薛家下狱实属突然,薛贵根本没时间找人。而这死士怕是昨日就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是今日才找到机会罢了。
然话是这么说的,这个时候跑才是王道。他下意识地抓住小皇帝的手腕,企图带他向后退,奈何桥的两端竟然都被堵死了。
一边十几个黑衣人一言不发,上来便砍,将杀意拉满。
魏少安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对他道:“说来朕的武功还是淮书教的,朕好久都没有跟淮书并肩作战了。今日我们就杀出去如何?”
话到此处小皇帝已经抹了一人的脖子,从那人手中夺下一把剑塞到了他的手中。
“好,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沈淮书拿剑的手抖了抖,刚一举起便与一个黑衣人僵持在了那里。你来我往,兵刃相交比起了力气。
妈呀!武功他不会啊!怎么使来着?
而且杀人,他不敢啊!生活在和平年代,杀人那是犯法的。他好害怕。
但你来不往非礼也。
沈淮书脑袋一热,抬脚踢在了那人的命根子上。
出其不意,踢得那个黑衣人瞬间脸红脖子粗,瞪着沈淮书。
【我去你大爷的。你玩阴的是吧!看我不砍死你】
沈淮书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故而又向那地方补了一脚,直接将他踢进了湖里。
魏少安手起剑落,刀刀致命,回头瞥了他一眼,就看到沈淮书正与第二个黑衣人较劲。看着很吃力的样子,而一旁冲上来的黑衣人已将剑刺向了沈淮书的脖子。
沈淮书闭上眼在心里呐喊:“我命休矣”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死亡,而是一声闷哼。他急忙睁眼去看,却见小皇帝的肩上中了一剑,此刻正咬着牙将那黑衣人一剑穿心。
沈淮书有些慌了神,扶着小皇帝。脑子却突然来了灵光了,喊道:“暗卫,本王的暗卫呢?”
他从脖子上摸出哨子来,吹了吹,没吹响。又吹了吹,总算吹响了。
而这个时候两面的黑衣人都有了狗急跳墙的趋势,拼了命地将刀往他们身上砍。
魏少安伸出手来去招架,却已是有些招架不住,心里更是想把沈淮书生吞活剥了。
【沈淮书,你是疯了吗?在这个时候装什么文弱,还等着留他们回家过年吗?】
沈淮书表示,他没有装。他是真文弱。但也不知是从哪里喷发出来的力气,就在那些刀剑齐齐地砍向他们之时,沈淮书扶住小皇帝的腰,剑在手中挽了个花,横扫而过,竟是一连封了四五个人的喉咙。
下一秒“嗖嗖!”之声破风而出,不过片刻间那些黑衣人便皆是中箭而亡。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暗卫从夜色中爬了出来,跪在地上道:“王爷,让您跟陛下受惊了”
【不过以您的本事,这些人根本不是您的对手。非到万不得已,您是不会用我们的,今日怎么…】
沈淮书无法解释,只道:“这里你们处理一下,另外尽快叫太医到摄政王府”
话罢他方才发现他的手还搂着小皇帝的腰,而小皇帝靠在他的身上,软弱无力,面色苍白,额间已然渗出汗来。
沈淮书看向他的伤口,月色下一片漆黑。不觉一惊,打横抱起小皇帝便往近一点的医馆跑:“来不及了,留两个人剩下地跟着本王”
天杀的,他们竟然在剑上淬了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堂堂大盛国的皇帝不会连暗卫都没有吗?那个小陈去了哪?
你可别死啊!你若有事我沈淮书这辈子都安心不了了。而且我不想当皇帝,也没那脑袋当皇帝。
【沈淮书,你这苦肉计玩得很好,朕成功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魏少安安静地任他抱着,没有半分力气挣扎。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怦怦跳动的心脏,感受着他炽热的温度。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竟还有些释然。
【沈淮书,朕与你暗斗了这么多年。确也有些累了。你若是能够将百姓置于心底,做一个贤良的人,其实这皇位给你也未尝不可。可你为何偏偏就那么争强好斗,杀戮成性】
沈淮书抱着他到一医馆门前,两名暗卫上前叩门。叩了两下无人应答,便十分粗鲁地一脚将门踢开,进去抓人。
沈淮书其实想说,这样好像不太好,但情况也确实紧急,便放任他们去了。
没一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郎中便被他的暗卫一只手提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哭天抹泪的老婆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家老头子他是哪里得罪你们了吗?还望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他都一把年纪了。真的折腾不起啊!这大半夜的,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啊!”
沈淮书将小皇帝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的木床上,迎过去道:“不得无礼!这位老先生,还麻烦您帮忙看看我家公子,他种了毒”
老郎中挣脱开束缚,似乎有点顽固,背着双手扬起脖颈道:“想让老夫救人就用这种态度?你们这么没礼貌,想来这中毒的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人,不救也罢”
沈淮书向来能屈能伸,更何况这种时候,立时便赔上笑脸道:“我们确实是心急了点,在这里向您道歉。这样,诊费我们出十倍如何,只要能治好我家公子……”
“哼!老夫最讨厌你们这些有点臭银子的富家子弟。不是什么都能用钱买得了的。你们还是去别家吧!这毒老夫解不了”
“解不了?”沈淮书本就急,此刻耐性也被消磨殆尽,看着小皇帝躺在那里可怜巴巴的,脾气也上来了,上前一步,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眼中冷若寒潭:“老先生,您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身为郎中不是应该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吗?今日我也把话放这了,这人你若救回来了,重重有赏。若救不回来,我诛你九族”
他话音未落,手下的暗卫已将手中的剑刃架在了老婆婆的脖颈上,抵着喉咙,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变成一具尸骨。
老郎中被沈淮书突然间的转变吓得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