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知讶然道:“还有方法?是什么!”
想必也不会比找归鸿心诀轻松多少,可能还会更难,要不然他早就说了。
“是大漠火莲,生于西雍境内,可解西域百毒。”
“那咱们就去找啊!我同你一道。”
萧千落按住他跃跃欲试的手脚,无奈笑道:“西雍同大梁的关系有点复杂,它是西域诸国中最强盛的一个,之前同大梁还交战过好几次,这两年才安生一点,但边城的纷争和骚扰从未停止,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中了此毒,一定会以此为要挟,对大梁不利,所以我之前才未提这个方法。”
孟云知皱眉道:“那怎么办?要么少带些人,悄悄潜入,混在其中,趁其不备将火莲偷回来如何?”
不愧是拾遗阁的,一开口就是老行当。
萧千落笑得咳了两声:“我也正有此意,咱们算是心有灵犀了。”
孟云知脸红了红:“那你笑什么?偷普通人家的财物为窃,不可取,偷这种东西,又是为了治病救人,那不是理所应当么?”
“嗯!应当应当,天经地义!”萧千落笑着搂住了他,“天不早了,劳你陪我熬到现在,要不要先睡一会儿,留着明日再说?”
孟云知靠在他的肩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搓弄他的手指:“睡不着,再说一会儿吧!”
“行,随你,想说什么?”
“说说你后院那些美人,其实相处下来,觉得大多数还挺可爱,以后不管如何,都要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才是。”
说到这个,萧千落浑身一僵,想起上元节之后,他刚把王妃送到这儿来,听管家说有两个姑娘还哭哭啼啼的不肯吃饭,直到说要打发去养猪才作罢。
这家伙,当真是祸水,作女装打扮时也不让人省心。
萧千落捏着他的臂膀,暗暗磨着牙问道:“你很喜欢他们?”
每个人都投其所好送了礼物,哄得连司钰都暗戳戳为他说话。
孟云知笑吟吟抬起头看着他:“我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那不都是王爷的人么?”
难不成你还能送我两个?
萧千落压着妒火,又要去捏他的脸,蛮横道:“我不喜欢,你也不许喜欢!若是故意要来气我,我就把他们送到你找不着的地方去喂猪!”
他就和喂猪杠上了,越看越觉得那群闹哄哄的家伙适合干这个。
孟云知笑得不行,打掉他的手:“管得真宽!传言没错,武平王果然暴戾又专横!”
萧千落捉住他的手亲了一口,认真道:“里面只有司钰是我的人,其余人都是别的大人送的,还有皇上赏的,我怕他们心思不纯,所以让司钰混在里面看着。”
孟云知想了一下:“司钰?是爱穿白衣服的那个吗?他的气质确实不像……”
话没说完,就见萧千落眯起双眼,发出一丝警告的信号。
孟云知乐了,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醋坛子!他们哪个都不如你行了吧?武平王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萧千落得寸进尺:“不行!要再多亲一下才行。”
亲又不要钱,孟云知很大方,又赏了他两个。
萧千落心里舒服了,同他说道:“早点打发了也好,要么交于你来做,将他们送去哪里你来决定好不好?”
孟云知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我们做两手准备,我这边派人去取长命锁,再去信给大师兄,尽量快速弄清楚归鸿心诀的秘密。”
“你这边除了让人去寻聂语澜,还要准备好去西雍的打算,当然,我也一同去,如果是悄悄前往,府里的人最好先不要动,免得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
竟然一切都替他打算好了,安排得妥妥帖帖,萧千落忍着眸中痒意,闭着眼在他额角蹭了蹭:“好,都听你的。”
孟云知拍了拍他的胳膊:“王爷真乖,快睡吧!”
萧千落却又不乐意了:“别叫王爷!”
“那叫什么?殿下?”
总不能喊大名吧?感觉怪怪的。
萧千落问他:“你可知我当初为何说自己叫江沐?”
孟云知还没说话,他兀自解释道,“江是我母亲的姓氏,而我表字为子沐,所以,除了江南家世那些,我说的并不完全算是谎话。”
至少有一个字是真的,真不错。
孟云知忍着笑道:“嗯,萧子沐吗?挺好听的。”
比萧千落温和一些。
“那以后便叫我子沐行不行?”
“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说到了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才起。
醒后二人互相对视了片刻,想起昨日之事,恍若一场大梦般,没忍住又亲昵了一会儿,直到肚子实在太饿了,才换了身衣服起身出门。
门刚打开,就见方小念本来坐在地上,扑通一声整个人歪倒在他俩跟前,两眼闭着。
“?”
孟云知转头瞪着萧千落,怒道:”你虐待我徒弟!”
萧千落:“?”
冤枉啊大人!他也是刚刚出来好不好!
方小念悠悠醒转,见到孟云知站在他跟前,连忙扑了上来,眼泪汪汪嚎道:“师父!我对不起您!是我太没用,连累了您老!师父您受苦了!师父您……您没事吧!还能走么?”
他擦了擦眼睛,见这二人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发觉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昨晚他和宁宝儿两人被擒,眼见孟云知都要逃了,结果为了他俩留下来了,落在了那个变态王爷的手里。
传闻那个王爷荤素不忌,强抢民男,恶贯满盈,师父那样貌美如花,温柔可亲,又骗了他,落在他手里岂不等同羊入虎口?
屁股不保是肯定的,那样的变态,说不定还会使出各种花样,将师父折磨得奄奄一息生不如死!
尽管铭安放了他和宁宝儿,让他们照常回去睡觉,可他根本放不下心,固执地守在门外,等着师父求救时第一时间冲进去,哪怕为此受罚身死也甘愿!
方小念几乎一夜没睡,越等越心凉,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他们还没出来,这是折腾到多晚?
又困又累之下,他终于没撑住睡着了,谁知一醒来就看到师父站在他跟前。
方小念将孟云知从头到脚巡睃了一遍,除了衣服换了,好像……没啥事?
孟云知一把将他推开,嫌恶地掸了掸被蹭脏的裤腿,皱眉道:“我为何不能走?还有,你躺这儿做什么?”
“我、我还以为——”方小念抽了抽鼻子,战战兢兢地往萧千落那边瞟了一眼。
萧千落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脸霎时红了一片,暗搓搓后悔了一瞬,早知被人冤枉,还不如索性落实。
到这时,孟云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坐在门外等到这时候,这傻小子肯定以为自己□□了一夜,傻傻守在这里等着伺候他呢!
真是!
孟云知呼噜一把他的头毛,不耐烦道:“去吃点东西,然后滚回房间里睡!搁哪儿躺哪,像什么话!”
说完昂首阔步地先行去洗漱,努力展现出自己仍是完好童子身的气势来。
方小念已经看出来了,彻底放下心来,但师父这样,未免也太刻意了吧?
萧千落忍着笑,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用了饭,萧千落带人先行回府,孟云知让铭安递了两封信去有间客栈,然后又回去睡了一会儿。
床榻已经重新铺好,除了他们三个,院子里又安排进几个嘴严利落的丫鬟,眼睁睁看着她们深居简出娇娇柔柔的王妃变成一个清俊潇洒的公子哥,谁也不敢多说话。
到了晚上,三个人终于有机会说说话了。
宁宝儿已经看出他俩关系不一般,只是不了解具体情况。
方小念傻乎乎问道:”师父!你说那个王爷为何会好心放过你?难道他那方面不行?”
孟云知幽幽看过去:“你很失望?”
“没有没有!”方小念赶紧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奇怪嘛!”
孟云知叹了口气,将他和萧千落的相识误会恩怨情仇简单说了一下,直把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其实武平王他是好人?你们俩反倒柳暗花明弄假成真了?到时候直接入洞房就成,还用再重新拜堂么?”方小念问他道。
“想什么呢!”孟云知敲了一下他的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帮他解毒。”
宁宝儿想得深一些,盯着他道:“所以,阁主您竟然是归鸿心诀的传人?”
“传个锤子!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孟云知头疼不已,交代他俩,“先别出去乱说,我可能还要陪他去西雍走一趟,一切等到毒解了之后再做打算。”
两人点头如捣蒜般应承着。
“还有,不管之前传言如何,我们如何揣测他,他做过什么,但今后,我希望你们能放下成见,不要对他心怀芥蒂。”
“知道了,你俩现在是一家人,那他就是师娘嘛!”方小念十分理解。
“那你敢当面叫他一个试试吗?”宁宝儿斜了他一眼。
方小念怂了。
“好了,各回各屋,都别赖在我这里,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快去休息吧!”孟云知开始赶人。
那俩人磨磨蹭蹭起了身,谁知刚打开房门,就见几个丫鬟抬着个箱子往这边走来。
这是……赏赐吗?
三个人俱是一喜。
其中一个丫鬟欢欢喜喜道:“王妃!这些都是王爷的换洗衣物和用品,长夜漫漫,他说怕您一个人孤枕难眠,所以特地搬来同您一道住,王爷可真是体贴!”
孟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