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我家要维护形象,也不会让我同他离婚。”
姜堇轻声说:“不是我,是我母亲。”
女人的眼神终于震荡了下。
这时花园铁门传来开合的声音,一部车驶入,是姜启川下班回来了。
进门一见姜堇,露出厌恶神色去拉她胳膊:“赶紧滚。”
姜堇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脸没皮,她近乎哀求:“我只要我妈做手术的钱,不然她会死的。”
她说着阖了阖眼,想起被掼在菜市场地板上的那条鱼,所有的蹦跳挣扎都是无力。
姜启川嫌恶地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姜启川的妻子不忍:“启川,五十万,你就给她吧。”
姜启川回头怒喝:“她们这样的人,胃口就是个无底洞!你真当五十万可以打发她们?不能开这个口子!”
他像对待乞丐一样把姜堇推出院外。
姜堇摔在铺鹅卵石的小径上,掌根磨破。
她爬起来的时候,天边残阳如血。她接到医生电话:“我知道你压力大,可我必须提醒你,你妈的病情拖不得了。”
姜堇抱着笔记本电脑去找陈列的时候,陈列立刻打开舱门让她进去。
她平静地把电脑放到矮桌上,可手臂在微微发颤。
陈列捉起她手腕:“手怎么了?”
“这不重要。”她把手抽回去,问陈列:“能远程黑进姜启川的电脑么?找他犯错的证据,女人,经济,什么都好。”
陈列看着她,终是抚了抚她的额发。
“我试试。”他说:“阿堇,我试试。”
陈列此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无助的时候。
想要远程黑进一台电脑,程序的复杂程度难以想象,更遑论姜启川现在在他老婆娘家的企业供职,防火墙极其严密。
他不眠不休两天两夜,下巴冒起一圈青色的胡茬。
姜堇没有来催促过他。
只是两天后的凌晨,他接到姜堇电话:“我发你一个地址,你过来一下。”
他匆匆赶过去。
那是一栋高耸的写字楼,黯蓝的玻璃切面让它耸立在夜色中、如一只未来宇宙的麒麟。
今夜的风大得发狂,陈列站在楼下仰着后颈,死死咬着自己的唇角。
他不能出声。
因为姜堇站在不知几层楼的窗边,高得不像话,风鼓噪着她的白衬衫猎猎作响,像随风扬起的翅膀,可她随时会有坠落的危险。
可她给陈列打了个电话,声音听起来那般平静:“喂,陈列。”
陈列听见自己的声音涩而发干:“阿堇,你在干什么?姜启川这样的人,自然有老天收拾他。你不要发疯,下来,我们想别的办法?”
“真有别的办法可想么,陈列?”姜堇问。
陈列缄默不语。
“老天不会惩罚姜启川的,他们这样的人,只会安乐平顺地过一生。”姜堇笑着,让人想起那日她去找姜启川时、近乎凄艳的妆容。
她笑着说:“老天拔掉了我们这种人的翅膀,可是没关系,我可以用刀剜开自己的脊骨长出来。我妈的命,我不指望老天,我自己来救。”
她叫陈列:“把上次的那套程序给我,远程黑不进他的电脑,那我就自己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