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立刻从床上起身。
姜堇醒来时,陈列已穿好了全部衣物,用卫星电话与搜救队通话。
挂了电话问姜堇:“能起来么?”
“能。”
“那收拾一下,直升机很快过来接我们。”
姜堇也不多话,陈列背过身去,她开始穿衣服。贴身衣服阴干了一夜仍是潮漉漉的,不过穿上飞机就好,没有大碍。
姜堇头昏沉沉的,跟着陈列去登机。
飞机上,两人谁都没提昨晚的事。
陈列戴着隔音耳罩,仍是警惕地望着足底密林。唇角抿着,因而显得下巴线条紧绷,他沉默时真的很像伏击的野兽。
从瑞典飞回江城,滕柏仁知道了这宗意外,亲自前来接机。
两人在滕柏仁的库里南上,当着司机也没说什么。
直到回了主卧,姜堇笑着、背倚着梳妆台站着。
滕柏仁的轮椅在床边:“站那么远做什么?”
“我感冒还没痊愈,别传染给你。”姜堇抱着手臂,仍是笑。
滕柏仁从床头保险箱内,取出一只丝绒盒。
打开来,内呈一条钻石和祖母绿宝石嵌成的项链,中间是别出心裁的不对称设计。
滕柏仁:“你应得的。”
“谢了。”姜堇挑唇:“合作愉快。”
滕氏少夫人的位置,又哪里是人人坐得起。真正愿意拿命搏更多荣华的富家千金,又有几人。
“你真不害怕?”滕柏仁细细打量她。
姜堇把玩那条钻石项链像是把玩一串石头:“我们的合约还有不到一年,我命硬,撑得过。”
滕柏仁笑了:“难怪我当年挑中你。”
姜堇摇摇头:“你挑中我,不是因为看出我胆子大,是因为我像她。”
滕柏仁立刻一巴掌狠落在她脸上。
“合约还有不到一年……”滕柏仁阴鸷地盯着她:“你就胆子大到能提起她了?我警告你,能提起我亲爱的姐姐的人,只有我,你不配。”
“还有,”滕柏仁操控轮椅在她身边兜一圈:“你知道相处得越久,我越觉得你不像她了吗?”
姜堇带着一脸的指印,仍是在笑。
这是她的一次试探。
以她的敏锐,当然能感觉到滕柏仁对她的变化。
从前的滕柏仁从不碰她,只是给她试穿不同的礼服、试戴不同的华贵项链,去追祭他记忆中美丽的、高贵的、他可望不可及的姐姐。
从什么时候开始,滕柏仁开始若有似无地触碰她了?甚至上次给她试穿的不再是礼服而是丝缎睡裙,此时已洗净了、就挂在他身后的衣架上。
他当然未曾对她行男女之事,可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
今天她果然亲耳听见他说、觉得她没那么像他尊敬的姐姐了。
如果滕柏仁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
姜堇手里把玩着那串石头,心想:那就危险了。
她敢于拿命去搏前程,可她不想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