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厮带着管家来了,过来后便是低头哈腰道:“不知道二位公子要分开,今日只留了一间小院,院中东西厢房也有隔断,不如您二位先将就一晚?”
赵寻英挑了挑眉,佯装不悦道:“我瞧着四下还有许多院子,就没一间是空着的?”
管家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可是大同周围一等一的清雅之所,每日里来往的客人,便是提前招呼也不一定能约到,更不要说东家交代了这些日紧着熟客,要不是贾公子身边的人说要招待贵客,小的也不敢瞒着东家,优待与您的。”
赵寻英瞥了眼夏溪启,夏溪启明了,搭着赵寻英的肩膀道:“既如此,表哥不若同我一起,咱们兄弟也许久未见,也得叙旧啊!今日是做弟弟的想的不周了,等会儿多叫上几个人给你赔罪!”
说完夏溪启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扔给了管家,随意道:“去,多叫几个来,我表哥的眼光可是高的很,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是不放在眼中的,我可是将你们这里吹嘘的如仙境一般,要是落了小爷的脸,小爷可是不会罢休的!”
管家掂了掂手里的荷包,可是够重的,难怪吴二说这可是个金蟾蜍,眼都不眨的就能吐出这么多的银子,今晚又有客在,怕是出手更加挥霍。
“那一定!小的这就把姑娘们都叫来让贵客挑选。”
管家刚要走,就听夏溪启叫住了他,笑着道:“别忘了把红莲姑娘给我找来!”
到了屋内,宋澜认真检查了一番,不在意道:“也只门前守卫多了些,翻墙还是能出去探查一二的。”
“我轻功远不及宋兄,前几次也是怕惊动到园中的人,今次就靠宋兄了。”
宋澜看向一旁的赵寻英,赵寻英看了过去,挑眉道:“放心,我会替你遮掩的,一会儿玩的热闹了,谁还注意你啊!”
宋澜皱着眉,“我不是说这个,这种地方里的阴私手段数不胜数,你身份贵重,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才是。”
“你这是在关心我?”赵寻英瞧着宋澜,手里把玩着茶盏,等他的回话,却听见宋澜说,“您要是出了事,末将也难辞其咎。”
赵寻英抬一抬嘴角,有些疏离道:“既如此,做好你自己的事便是,我要如何,不用你操心。”
赵寻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闷气,明明是想着要与宋澜切割彻底,可真当他只谈君臣之情时,心头总是难掩无奈。
等小厮将姑娘带到她面前时,看着一排千娇百媚的女子,最小的怕也不过十二,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是怯生生的。
夏溪启一伸手将离他最近的姑娘拉到了怀里,朝着赵寻英道:“红莲可是我的,剩下的由着表哥挑,多少都算我的。”
赵寻英原也是装个样子,抬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姑娘,可多看上几眼,哪怕没有怎么去过烟花之地,也看得出来这里姑娘的不同,按理说京都汇聚钟灵毓秀,自是其他地方没得比的,可面前的这些姑娘无论是钗环衣裙还是妆容发饰,甚至不逊于京中有些官吏家的小姐。
难怪一夜便要豪掷百两,只是不知这身后的东家到底是个如何的来历?想来该是有些神通的。
赵寻英开了扇子挥着,漫不经心道:“论起来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的,只是不知才情如何?这饮酒光有风月也是不行的,需得雅俗共赏才好!”
“公子您放心,咱们园里的姑娘个顶个都是多才多艺的,琴棋书画都是专门请人来教的,定能同您应和几句的。”
“那便好!”赵寻英扇子一合,指了身前的三个姑娘,“就她们吧!多上些酒,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小厮见眼前的这位公子是个豪爽的,想来也是个不缺钱的主,一句多余的也没问,只小跑着出去让人将最好的酒拿上来。不一会儿就从屋里传出琴声和打闹声,想来屋里该是十分热闹的。
却说屋里确实乱成了一团,宋澜站在角落里看着,赵寻英当真像个纨绔公子一般左拥右抱,拿着酒杯给身边的人喂酒,还顾着和一旁弹琴的姑娘眉来眼去,勾的在场的几个姑娘是心花怒放。
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格格不入的宋澜,赵寻英身边的姑娘搂着赵寻英打趣道:“公子,咱们在这里欢愉,怎么这位公子却是站着一动不动,难不成是个不好女色的主。”
赵寻英没看宋澜,只对着那姑娘挑挑眉,“我今日是叫你们来陪我的,你瞧他作甚啊!莫不是爱他这个长相的?”
那姑娘将手里的帕子甩在赵寻英的脸上划过,嗔怪道:“公子怎么这样想奴家,奴家只是想着与您亲热,旁边却有人这般盯着咱们,有些拘谨而已!而且他哪里比得公子的样貌!”
这话说的不假,宋澜一双寒冰似的眼死死盯着赵寻英这边,将她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即便是赵寻英没有回头,也知道他是个如何的神情,赵寻英调侃的看向宋澜,眼中含着挑衅,“既如此,不若你便去到偏房休憩吧。”
“主子,家里嘱咐了不让小的离您太远。”
“现今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让你不要打搅我!”
宋澜哼的一声,挥了挥衣袖自出去了。
房中的姑娘笑道:“这下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寻英摆摆手,“诶,不提他了,家中不放心我出来行走,让他看着我,每日跟在身边可是烦人的很。”
“不知公子贵庚啊?”
赵寻英没回话,看着她们挑挑眉,“你们看着我现下多大?”
身旁的姑娘笑着道:“公子看着不过十七八的年岁。”
“这话说的我高兴!”赵寻英将身上的玉佩解了下来扔给了那女子,其余几人的目光都被那玉佩引了过去,只顾着一味的讨好赵寻英,倒是不再打听她的私事了。几坛酒后,反而被赵寻英问出来了许多事儿,到了后来几人见赵寻英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一味的饮酒谈情,心里都有几分急了,便想着上手去扒赵寻英的衣袍。
赵寻英没有阻拦,只等人将她的衣裳拉散,才不慌不忙的拉着那姑娘的手道:“诶!长夜漫漫,这般直接倒是少了几分意趣,不若咱们玩个游戏,猜字如何?谁输了便脱上一件,看看你们几个能不能赢了我一个?”
“公子这话着实大了些,咱们这些人虽然不能入仕考学,可还是学了不少呢!您只一个,怕是也抵不过三头六臂呢!”
“那咱们便来试试!”
赵寻英有心试探她们的深浅,于是出题时便没有手下留情,见她们几个虽然答得是慢上了些,可也都答对了,又挑了些刁钻的题目,还是没难得住她们,一来一往间眼见赵寻英也脱了两件,这样下去怕是要瞒不住了,她看向外面,隔着院子瞧着刚刚出去的夏溪启房中也是灯影幢幢,而后装醉将桌上的灯扫翻了,还没等人反应便着了,几个姑娘本还在调情,现下也顾不得多想,急急起身远离,赵寻英装作不知所措,朝着外面道:“来人啊!屋里走水了,快来人啊!”
候在院门口的小厮听见赵寻英的话连忙跑过来,没人阻挡的火势遇上了桌上打翻的酒,火势大了起来,连忙喊人去园中井里取水救火,对面屋里的夏溪启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见赵寻英几个都站在院子里,问道:“这是怎么了?”
赵寻英指了指屋里的火,“不知怎么就着了,真是扫兴!”
见赵寻英这般,身边的姑娘道:“这火一会儿就灭了,碍不着您今晚的事!”
众人取水救火时,赵寻英瞧见宋澜从后面走了出来,对着她点点头,想来是查到了些事,于是赵寻英板起张脸,“我们家中是做木材生意的,向来最是忌讳火,今日入园来就不顺,现下又碰到了这样的事,想来今日就不该出来!”
夏溪启知道她的意图,跟着演戏赔罪道:“表哥不要生气,今日的事是我安排不周,弟弟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要不……咱们今日且回,改日弟弟再备下盛宴款待表哥?”
几个姑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刚刚还一片欢声笑语,怎地现下却翻了脸,可她们也知生意人多有忌讳,今日想来是犯了人的忌讳,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何话。
赵寻英看看天,“罢了罢了,反正还没到宵禁之时,先回吧!”说着便喊后面的宋澜跟着往外走去,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夏溪启留。
夏溪启先是蹙眉不耐,而后像是想起身边还有外人在,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一旁的小厮道:“我这表哥向来霸道,看来今日倒是玩不成了!这些就分给诸位姑娘,当做为今晚的事压压惊吧!”说着还恋恋不舍的看向一旁的红莲,无奈道:“我下次再来找红莲姑娘叙话!”
院里的人瞧着手里的银票,可是欣喜,这么多的钱可是不多见的,小厮更是赔笑着将人送了出去道:“是我们做的不是,惹了贵客的不喜,您下次再来,我们必定招待的妥妥当当的。”
夏溪启眼中满是被打扰的不喜神色,见小厮这般说也只是淡淡嗯了声,脚步放快出了去,等转过这条街,看见了等在这里的赵寻英和宋澜。
“可是有何发现?”
赵寻英和宋澜默契地点头,“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