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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枣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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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回来了?”时南镜顶着鸡窝头爬起来开门,七月份的太阳都杀不死他身上的怨气,好似有黑气化作三丈高的阴影,张牙舞爪扑向门外。

然后被门外呲着大牙的彭正杭敞着嗓门震了回去。

彭正杭迈进一只脚,从门缝挤了进去,手里拎着个大包,完全无视了时南镜的起床气:“我回家还没两天,我妈就开始看我不顺眼,再不出来躲躲,我就无家可归了。”

他把包随手一丢,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打包盒:“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就知道,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些吃的,我妈弄的大烧麦,可好吃了,咸蛋黄的你尝尝。”

彭正杭把打包盒放茶几上,又弯腰翻包:“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给外婆打的,说我要过来,你手机老静音。”

时南镜没睡醒,不想说话,彭正杭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

他从包里拿了个盒子出来:“给外婆的眼部按摩仪。”然后又掏了个盒子,“外公的茶。”

“还有这个,这给你的,上次忘带过来了。”

时南镜用胳膊卡住彭正杭丢过来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

一个手办。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迷失》里的一个主角,库里。

彭正杭翻完东西转头看时南镜只低头看着那手办,脸上一点表情没有。

他双手一插:“我上次不是借你的pad吗?不小心看到了播放记录,你别说你不喜欢啊!我这可是拖别人从霓虹带回来的!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时南镜轻眨了一下眼睛,把手办握在手里:“谢谢。”

迷失是一部热血番,他刷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他从来没有向其他人那样有过收藏手办或者周边的想法,他家里没有可以放这些东西的地方。

“不谢不谢。”见时南镜收下,彭正杭立刻收起了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嘻嘻哈哈地挥了挥手,“又不是多大个事儿。”

“快,时哥把烧麦吃了,这东西凉了会硬,口感就不好了。”彭正杭开了打包盒的盖子,推到时南镜面前。

时南镜看了眼拳头大小的烧麦,又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

指针恰好指在7点半上。

太早了,真有些吃不下。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压了压眼睛:“你坐的头班车?”

彭正杭拿着手机又在忙,随口答道:“对啊,我昨天就想过来了,但是半夜没车了,打车有些贵,就只好等到了今天。”

时南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点点头,拿起一个烧麦,找方向张开嘴咬了一口。

香的。

“不是说要出去旅游吗?”时南镜吃了几口以后胃口勉强打开了一些,不过脑子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水了呗。”彭正杭说到这就有些来气,“本来就我们家自己去的,我叔知道我们要去旅游了以后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他们家也想一起,说两家人一起热闹还有个伴,问我妈行不行。”

“人都问到眼前了,我妈不好推脱就答应了。”

“嘿!结果这一答应吧事儿就来了。那机票酒店什么都是我们定好的,完了我叔是一声不吭。这也就算了吧,都一家人,大不了吃饭什么的费用,你积极一点也行。”彭正杭已经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我不是做好了攻略的吗,我就把行程发到了群里,好家伙,那真是从头挑剔到尾,这个时间是不是太紧了,这个地方听说不好玩网上都是照骗,这里也要去啊,是不是太远了。”

彭正杭越说越来气:“哥们儿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不是!完了我就在群里给我叔一通怼,让他玩蛋去吧!旅个屁的游。”

“然后呢?”时南镜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

“然后我就被我妈流放了。”

时南镜:“真不去了?”

彭正杭:“不去,谁爱去谁去,跟他们一起不够我气的。”

“行,那你自便。”说着时南镜就起身朝楼梯走去。

“时哥你上哪儿去?”彭正杭抓起大包就跟了上来。

“睡觉。”

“你不跟我玩啊?”

时南镜后脑勺突突跳:“玩什么?”

“玩蛋。”彭正杭脱口而出。

“滚。”

时南镜一觉睡到了中午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外公已经做好了午饭。

彭正杭正帮着往餐桌上摆饭碗,见时南镜下来他招了招手:“时哥快来吃饭了,今天外公做了烧鸡,好香。”

时南镜已经闻到了香味。

他住到外婆外公家以后往家里添了不少东西,洗碗机、扫地机器人是基本的。

这会儿的扫地机器人还没有那么先进,不过也能用了,总好得过他来做。

饭间,外婆提到了镇上夏日集会的事情。

“今年那集市阵仗搞得还挺大,据说隔壁的镇子都会过来参加,我听镇上说要打造成一个什么示范典型,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那我们要不要也去参加一下?”外公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好像会设置很多摊位,报名就可以去摆摊,家里竹编的篓子这么多,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去卖卖。”外公越说越觉得可行。

“成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外婆说着又对时南镜道,“乖乖也出去耍耍,天天在家里待着,不沾地气可不行。”

时南镜没拒绝,点了点头。

这家里谁不去都行,除了他。

志愿者的报名已经收到了回馈,消息正躺在他手机里,都不用等到正儿八经的集会那天,过两天他就得去组里报道了。

想到有一大波事即将向他涌来,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他不知道外婆外公哪来的这么多精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不着家,不是在外头唱歌跳舞就是在钓鱼,最差也在散步。

“大宝昨天又没回来?”外婆吃着吃着突然问了一句。

时南镜摇了摇头:“没。”

最近猫崽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大早上又走了。他码不定猫崽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卧室的窗子都不敢彻底关上,都会留缝,方便猫崽推开。

“养猫了?”彭正杭戳了戳时南镜问道。

“是呀,乖乖抱回来的一只小玳瑁,可好看了,是个小美女。”外婆立刻兴高采烈地给彭正杭介绍家里的新成员。

时南镜已经感觉到猫崽好像不是个小母猫了,他张了张嘴,放弃了解释,算了不重要。

“那现在是被谁带出去了?”他又问道。

时南镜哼哼了一声:“还用带啊,他来去自如。”

彭正杭恍然大悟:“那你这不就是个酒店?”

时南镜只觉得一根箭噗嗤一下插进了他心里。

自己就多余搭理他。

三水镇几乎没有夜生活,至少时南镜没有。

“时哥,我搜到新开了家烧烤店,我们去吃烧烤呗?”彭正杭也是个闲不住的,刚吃过晚饭跟外公从外面溜达回来,这会儿又想着往外跑。

“不去。”

“我看看啊,离咱家不远,两条街就到了,我们10点再去吧,早了吃不下。”彭正杭选择性忽略了那两个字。

“不去。”

“我等会儿喊你昂!”

“……”

时南镜臭着一张脸跟在彭正杭身后,他本来想骑车的,被外婆拦下了,说晚上看不清怕摔。

彭正杭正一手拿着手机在刷这家烧烤店的评价,虽然总共就没有几条。

“到了。”

彭正杭收了手机,时南镜习惯性看向店的门口——小枣烧烤。

朴素、没特色但是又很典型。

老板多半姓枣。

“老板,两个人,还有座位没?”彭正杭看到外头已经坐满了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有!马上给你们摆。”店里传出声音,紧接着看到一个人走了出来。

细得像根杆儿,这多半就是老板,他不该叫小枣,该叫小杆。

这人系着围裙,脸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热还是紧张。

他好像不太擅长和别人说话,和客人打招呼都埋着头。

枣老板搬了张桌子过来,招呼着两人坐下,丢过来菜单和笔:“要吃什么直接勾,也可以到里面看着点。”

说完转身一溜烟又钻进了店里。

出门的时候就是10点了,现在更晚了些,时南镜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景,没想到三水镇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以为过了8点,镇上就歇了。

“时哥,吃什么?”彭正杭把菜单递给了时南镜。

时南镜摆了摆手:“你看着点。”

他不太吃烧烤,除了读大学的时候也没怎么来过这样的地方。

彭正杭没勾单子,起身进了店里,他准备直接看着拿,这单子看着都不知道新不新鲜。

虽然吃烧烤还看这个有些矫情,不过这不是还有时哥么。

时南镜坐在小板凳上百无聊赖地左右打量着周围,突然一个啤酒瓶砸到了他的脚边。

玻璃应声而碎,啤酒溅了他半腿。

他蹭一下站了起来。

对面有一张桌子也刷刷刷站起来了三个人。

时南镜没动,那三人却向他走了过来。

他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这三人一眼:“找事?”

“眼睛不想要了?”为首的人嘴里叼了根烟,说话含糊不清,一脸不爽地看着时南镜。

时南镜眼神往他们背后一转,了然,他扯了扯嘴角:“有病。”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人抓起旁边一张桌上的啤酒瓶向时南镜砸了过来,时南镜侧身,酒瓶擦着耳边飞过,再次砰一声落地,炸出一地碎片。

另外一人见状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还没碰到时南镜,就被一脚蹬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凳子擦着时南镜的头砸到了叼烟那人脸上。彭正杭三两步跑到时南镜身边,一伸手把人护在身后。

顷刻之间,三人伤了俩,三人组吃了亏正预反扑,被一个声音厉声喝住。

“住手。”

时南镜没有回头,一辆轮椅从店里出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栗重钧身上还系着围裙,他眼神轻飘飘地落到对面叼烟那人身上。

“黄忠,来吃烧烤?”

那人看到栗重钧明显紧张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崩起一个弧度,反手把还要往上扑的另外两个人往后推了一把。

“栗哥,好久不见。”

“酒不好喝?”栗重钧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眼神在碎玻璃瓶上一闪而过,停在了时南镜光着的小腿上,有擦伤。

他抬头双眼直视对面的黄忠,明明黄忠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可他看起来反而才是被俯视的人。

“不好意思,栗哥,不知道店是你开的,得罪了。”黄忠目光闪烁,冲栗重钧抱了抱手,说着就压着身后的人道歉。

栗重钧抬起一只手淡淡道:“不必,来者是客。”

黄忠按在身旁两人身上的手一僵,咬了咬牙,转向时南镜:“这位小兄弟,不好意思啊,哥们喝多了没长眼,这样,今天这顿我请了。”

时南镜揣着手站在原地,轻声呵了一声:“不必,我有钱。”

黄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实在不好意思栗哥,改天请你喝酒。”

说完,他便扯着两个人匆匆离开,没给桌上那俩美女留下一个眼神。

等人走后,时南镜撇了撇嘴,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出来,这无妄之灾,晦气!

“跟我来店里,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栗重钧侧脸看着时南镜,轻声说道。

时南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小伤,他摇了摇头:“不用,明天就好了。”

“消个毒。”栗重钧坚持。

“去吧时哥,那瓶子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万一有点病毒什么的。”虽然那三个人已经走了,但是也拦不住彭正杭阴阳怪气。

时南镜定定看了栗重钧一眼,抬手握住轮椅推手:“行吧。”

店里有个几平米的休息室,栗重钧翻出碘伏,正准备取棉签往时南镜腿上涂。

“我不要这个。”

“什么?”栗重钧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涂碘伏,有颜色。”时南镜重复道。

栗重钧听清了话,但一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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