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问一下,你们看起来也挺年轻的,为什么没有去参加游戏?”池慵面露疑惑。
“这里多好啊,虽然孤独是有些,但是人间多苦,娱乐游戏很累,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去做什么呢?”安宇平静陈述。
池慵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么问题来了,池慵朝正在运作的机器走去,巨大的造铁机器往外冒着火光,乔一星手指飞快跳跃,旁边贴着的制作流程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字。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去呢?”池慵现在一旁,火花飞溅的影子映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仿佛融进他那双澄澈漆黑的眼睛里,让人心头一颤。
乔一星没有抬头,目光落在眼前的火花中,语气鄙夷嘲讽,“你们两个不是也要去吗?你什么目的还需要问我?问问你自己不就知道了?”
“我吗?”池慵轻轻笑了下,尖尖的虎牙露出来,将一张脸显得更为生动,“好玩啊,活着的时候蛮无聊的,现在死了,去玩玩需要什么理由?只是我觉得,没有那么多人是奔着玩去的吧。”
乔一星愣住了,他抬头看着池慵那双迷人的眼睛,语气轻快起来,“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至于他们的理由,只是无望的爱情罢了。”
“爱情?”江揽愁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此刻笑吟吟地站在池慵身边,“爱情为什么会无望?”
“因为他们喜欢的是……”乔一星正要回答,系统的警告响起【警告,禁止向未知人员提供游戏信息!】
乔一星地笑了笑,“我也没办法,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嘛,我们都是老玩家了,有些能提示的话也说不出来,”他顿了顿,释然地看着池慵,“反正你也是去玩的,平安回来的话,我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池慵没有答复他的邀请,说不定见不到了呢,人无论生死,都会遇到形色不一的人,任何承诺,最后不过成了见过的证明。
几番交流下来,池慵也算了解了一些关于游戏的事,至少这些游戏,不是真的用来娱乐。
他们跟着安宇到了一座桥边,河上漂着很多河灯,河灯上的火焰泛着紫色,外他们过来的瞬间亮起,照得整条河璀璨夺目。
安宇看着亮起的灯,神情恍惚,“多久了,上次来早就是十多年前了。”他缓了一会儿,收起情绪介绍道:“这条河的名字是渡缘河,你们需要从中带走一盏灯,才能渡过这座桥,到对面去,去了之后,那里有一座华丽的游戏楼,进去后,听从管理员的安排,具体的你们自己去看。”
“谢了。”池慵从河中随便抬起一盏灯,底部的水滴落在河面,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江揽愁也选了一盏,和安宇告别后,两人对视一眼,走上桥,火光不算亮,却也足够看清对面。
远处的工厂升起袅袅黑烟,对面与这边,是两个没有联系的世界,桥上落花,桥下灯火,他们走向一片未知的路,却没有回头去看来时路。
“池慵。”江揽愁看着前方的大雾,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江揽愁,你怎么那么多的话?”池慵懒懒问他。
“觉得你无聊。”江揽愁转头看着池慵,拈下眸子,红色的眼瞳灼热,还有些危险,比落花还要好看。
“我们以前认识吗?”池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大概这人实在是热情,几乎没什么事都爱讲话,生怕空气安静。
冷冷的风吹来,紫红的火光摇曳,风铃的声音轻响,江揽愁停下脚步,没有开口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看着眼前这张好看的侧脸,问他:“你想认识吗?”他安静了一会儿,“想的话,现在认识不迟。”
青年眉眼淡淡,声音清冽如溪涧:“活着再说吧。”他微顿,指尖无意识摩挲过衣角褶皱,“认识不只是同行,至少要知道彼此姓名,看清长相。你说的认识,应该是想交个朋友?”话落,他抬眸看向对方,眼底有几分探究,却无半分疏离。
“嗯。”江揽愁没有否认,“一个人不好。”
池慵眉眼抬了抬,语气寡淡:“有什么不好的?喝完孟婆汤,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更别说彼此了。”他漫不经心地扫了对方一眼,“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落单?你是小孩吗?”
江揽愁神色认真,目光直视对方:“即便将来可能失去联系,现在认识一场也是值得的。因为害怕失去,就拒绝开始,这不是明智的做法。朋友交不交,总要试过才知道。”
池慵朝前走去,背影清瘦,身形高挑,他的回答混进凉凉的风里,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到江揽愁耳边,“活着,我们就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