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淵,失忆人士,如今凭借一点微末法力在落日城混日子,不防卷入一起灵妖杀人事件。
彼时她勉力支撑眼看就要命丧当场,有一仙女从天而降剑气如虹,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回头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步淵狂喜,“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低头就拜的她没有看见仙女寸寸崩裂的神情。
霍沅:“……”
问,你的死对头如今对自己是个弱小善良正义的好人深信不疑,还对自己在魔教的同事们痛下杀手,该怎么办?
—— 江湖之中波谲云诡,山河临渊,大厦将倾,她们执剑而行,扫魑魅荡魍魉,不求名利回报,只问心无愧耳。
*
“仙子,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霍沅沉默良久,轻轻摇头。
她以前所认识的是传闻中的魔教左护法,行事狠厉,草菅人命,而今步淵为了公平道义舍身救人,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这个“死对头”。
步淵收了笑容,“我以前……是坏蛋吗?”她用一种很怅惘的目光看着霍沅,她眼中的光好像琉璃一样,只要霍沅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便会轻易地碎在阳光里。
“人之本性难改,如山难移。”霍沅直视步淵,她的语气很冷静,带得步淵心口的惶恐也散去许多,“不论你听到什么,应当信任自己的本心。”
步淵垂下眸,避开了她的目光,过了几息,她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怕啊……”
怕什么?
怕即便她从前不是恶煞,从无草菅人命之心,但迫于形势所逼,或者为了保全更多人的性命,也曾违心而行过啊。
霍沅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与魔教左护法除了几次交手,对以前的步淵没有任何了解,也不能得知她从前的秉性。
“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想起来。”霍沅冲她伸手,“我们一起去把记忆找回来。”
步淵怔怔抬头。
仙子还是那一副月朗风清的冷淡样子,目光明亮得却好像有火一样,步淵慢慢去握住那只手,然后微微用力抓紧。
“那倘若我真如传闻一样,你会杀了我吗?”
“自然。”霍沅毫不犹豫道。
她的手却用力握紧了步淵的手。
这个回答引得步淵放声大笑。
“霍姑娘,”她的声音里震动着笑意,“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也绝不姑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