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赶忙陪着笑脸，试图缓和气氛：“曹老板说笑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平起见嘛，毕竟你们二位都对这个项目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我要是拒绝了谁，都不好交代呀。”

曹建华将目光转向司石榴，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司小姐，方便透露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么？您要知道，二十万投资一部电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您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司石榴无所谓地摊摊手，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镇定下来：“曹先生说的确实在理，现在想想，我一开始说二十万投资，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王导一听这话，顿时着急起来。他原本的如意算盘是想通过引入竞争，多拉一些投资，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的预期。这两个人不仅没有如他所愿地争相加价，反而当着他的面开始压价，这发展方向实在是诡异得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司石榴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微微一笑说道：“但是，商人最看重的就是诚信。既然我报出了价格，那就不会改变。”

曹建华不禁有些懊恼，其实他原本只想投个几万块钱而已，谁能想到半路会杀出司石榴这么个程咬金，跟他抢着出钱投资。如今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实在是想不通。

司石榴突然站起身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脸上依然带着礼貌的笑容，但心中早已对王导的做法感到不满：“王导，实在不好意思，我晚上约了人，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表达的我都已经表达清楚了，我的要求也都说了。您跟曹先生再好好商量一下，如果我有幸能投资这部剧，请打电话给我。”说着，她递过去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还希望王导能早点做出决定，我厂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在沪市也呆不了几天。”

说完，司石榴潇洒地转身道别离开。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到她离开现场，曹建华和王导两人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从王导的办公室出来，司石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忍不住暗骂起来：什么玩意儿，想要多投资就明说呗，从进门开始就阴阳怪气的，搞得好像是我求着投资似的。

不过，如果放弃这个投资项目，陆祺九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而且，她清楚地记得，之前让系统查《倾城恋》的资料时，那个导演似乎并不姓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她一定要弄清楚。

司石榴走出电影厂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一辆轿车稳稳地停在自己面前。

司石榴还没来得及好奇，就一眼认出了这是陆祺九的车。

果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成山走了出来：“司小姐，我来接您去餐厅吃晚餐。”

“咦？”司石榴心中一惊，眼神中充满了防备，“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成山没有回答，只是面带微笑，绅士地给她打开车子的后门。司石榴往里一看，陆祺九正安然地坐在里面。

司石榴转头看向陆祺九，心中的疑虑更甚：“你跟踪我？”

“倒也没有。”陆祺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用眼神示意她上车，司石榴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来，心中暗自嘀咕：这个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司小姐拿着我的一百万，我稍微留意一下您的动向，应该不算过分吧。”

司石榴心中暗骂，哼，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表面上却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嗯，非常合理。”

两人没有再搭话，一时间，车子的后座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原本以司石榴的性格，想要活跃气氛、找出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之前司石榴还泼过陆祺九一脸水，哪怕脸皮再厚也会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得知陆祺九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要不，想个办法试探一下他？

不行不行，如果他本来不知道，自己贸然试探反而会暴露，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石榴还在心里纠结着，陆祺九却率先打破了沉默：“司小姐，看您的样子，似乎有心事？”

司石榴的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陆祺九这句话是不是在试探自己，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应道：“刚才去电影厂谈了《倾城恋》的投资情况，不过进展不太顺利......”

陆祺九轻轻点头：“没关系，我既然把钱交给司小姐打理，就是相信你，至于这笔钱您具体怎么操作，我并不关心。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连这种事情都需要我来操心，那还要司小姐你做什么。”

司石榴和前面开车的成山听到这话，差点憋出内伤：“大哥，你说的确实挺不好听的，下次还是别说了。”

车子很快到了餐厅，陆祺九并没有像一般的绅士那样让司石榴点菜，而是自己直接把菜点好了：“沪市这边的口味都偏甜，我点了几个特色菜，另外也点了一些咸口的。出门在外，条件有限，只能先凑合吃点。”

司石榴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陆祺九瞥了她一眼，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今天的谈判......”

司石榴用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中腹诽，不是说不管吗，怎么又问：“是不顺利，可能这个项目要黄了。那个导演真是不靠谱，居然找了另外一个投资人跟我来竞价。”

“那你是怎么应对的？”陆祺九似乎对她的做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在赌，赌对方出不了二十万。”司石榴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看向陆祺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这样，有幸抱住您这么粗的金大腿。”

陆祺九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所以你开出了二十万的价格。”

“对！”司石榴点点头，“但是这二十万怎么投我又没说，分阶段打款是很合理的。后期制作费用那么高，等打款过去的时候，电影离上映也不远了，对我们来说是很划算的。”

陆祺九挑了挑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那你就不怕对方出价比你高？”

“所以说我在赌嘛，二十万对于一般的个人投资者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国营电影厂私人投资这种消息，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得到。而且我先报了价，还报得这么高，对方就算想压我，也不过是想让我再出高一点价格罢了。但是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司石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配上那张娇艳动人的脸，显得俏皮又可爱。

“你说的是外汇？”陆祺九的表情难得地放松下来，眼中多了几分了然。

“九爷聪明，所以我说您可真是金大腿，自带BU......”话一出口，司石榴就意识到自己嘴快了，差点把“BUFF”这个词给秃噜出来。她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之下一个急刹车，结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口口水也恰到好处地呛到了自己。她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对面的陆祺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递过来一杯水。司石榴赶忙接过，喝了一口。她努力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能说话了，这才赶忙把刚才的那句话圆过去：“自带霸气。”说完，她心虚地瞟了一眼陆祺九，这强行圆起来真的有够生硬的，但看到陆祺九脸上微微的疑惑消散了些许，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司石榴还沉浸在刚刚自己那不带脑子的发言中，心有余悸的她被吓得不轻，后怕的情绪让她不敢再多言。

倒是陆祺九，兴许是为了缓解气氛，难得地说了几个冷笑话。两人又探讨了一下影视公司的发展方向。司石榴一边附和着，一边时不时观察着陆祺九的表情，一顿饭吃下来，虽然算不上热络欢畅，但也不算太过尴尬。

吃完饭，陆祺九将司石榴送回宾馆。下车时，陆祺九温和地说道：“司小姐，我这几日还有事要忙，最近就不见你了。你说的香港那边的影视投资，我是赞成的，至于去那边的手续，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司石榴连连点头，心中暗自窃喜，想着陆祺九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靠谱好用的。

晚上，司石榴躺在床上跟系统交流起来。想到自己白天的疑惑，司石榴又跟系统确认了一下，在得到答案之后，心中逐渐有了数，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

清晨，司石榴早早地起床，心情愉悦地去吃了早饭。回到房间，她又看了一会电视。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给王导那边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王导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客气，但说出来的话却很直接：“司小姐，您是在投资款项上有什么变动么？”

司石榴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王导，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咱们国营电影厂拍摄电影，按理说厂里的预算一定是足够拍好这部电影了，外来的投资款不过是让这部电影锦上添花，既然这投资款的数额已经足够，为什么王导给我的感觉是多多益善呢？”

“司小姐，你在胡说什么！”王导顿时没了之前和善的语气，生气的低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