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又是九头蛇的什么阴谋？”
史蒂夫抓住身边的金发青年狠狠掼在墙上，肘部抵住他的喉骨，他闷哼一声，又很快展开笑颜。
“如果是我的人，我想我应该不会给你这么做的机会？”他伸手点了点史蒂夫的手背，史蒂夫马上退到安全位置。
九头蛇队长的喉咙留下一处紫红色的明显淤青，他满不在乎地扭了扭脖子，仅仅是几息间，那处恐怖的痕迹就转为淡红色。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一开始史蒂夫虽然对他保持敌意，但不会直接跟他动手———直到他看了一眼这间被反锁的房间门口的屏幕。
史蒂夫双臂环胸，典型的防卫动作。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屏幕上的字。
于是九头蛇队长就读了出来：
“不do this all day就出不去的房间？”
他摩挲着下巴，天使般透亮的蓝眼睛转了转，突然笑起来。
“哦，罗杰斯，你不会以为它的意思让我们'那个'吧？”他欢快地大笑，“你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保守嘛！”
史蒂夫瞬间涨红，他才没那么想！
他只是……觉得这么离谱的要求很像九头蛇队长会提出来的而已，所以才第一时间给了那家伙一个肘击。
复仇者联盟内部几乎都认定九头蛇队长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喜欢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这和自恋有什么区别？？
史蒂夫准备不再和这个神经病说话，他的盾牌没跟他在一起，于是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撬锁。
但夭折在了第一步：他连一个锁孔都没找到。
九头蛇队长看着史蒂夫半蹲着与大门深情对视，转身坐在房间里唯一一件家具king size大床上。他察觉到史蒂夫听见他坐下的声音时，脊背僵硬了一瞬。
九头蛇队长吹了个口哨。
“不管你想说什么，闭嘴。”
但如果他服从管教也不会当上九头蛇指挥官了。
“罗杰斯，我不介意为了出去这个房间小小牺牲一下，因为你的屁股看上去也不错。”
史蒂夫迟钝地想起九头蛇队长和他的情人亲在一起的画面。
把自己带入甚至不用换脸。
太惊悚了！
可是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
史蒂夫有些犹豫，他研究了半天这扇门和墙壁，比起科技手段，更像是魔法什么的。他花了一些时间确认自己是不是又惹到恶作剧之神了。
这样的话……
“你对浩克怎么看？”
九头蛇队长愣了愣，指着自己：“我吗？”他的表情平静中带着一点疑惑，他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其实我一直在尝试策反他，我感觉控制他比控制班纳更容易一些。”
史蒂夫：“……”
这家伙好像说了些很不得了的话。
“怎么啦史蒂夫酱？你要明白有些事不是你知道就能阻止的。”九头蛇队长躺倒在床上，正在伸懒腰，“就像现在，我们明明知道解决方案，但还是出不去。”
“你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
史蒂夫终于不再冲门板着脸，而是埋怨起这位与他没有同甘只有共苦的宿敌来。
“可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九头蛇队长皱起眉毛，“难道你坚持不了一天？哦天啊，真可怜，你可以坦白，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们都是有伴侣的，我以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史蒂夫拒绝想象自己用那种肮脏的手段脱身后，要如何面对其他队员和巴基。即使他选择隐瞒，那些恐怖的画面和罪恶感也一定会像噩梦般，时刻萦绕在他的余生。
九头蛇队长罕见地没有说反驳的话，他沉默下来。
“好吧。”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在我看来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他耸耸肩，“也没什么用了。”
随后他望向墙壁，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这几乎让史蒂夫感到欣慰，只要有在乎的东西，他就还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这个房间没有食物、水和任何可以计算时间的参照，两人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也都失灵了。
两人尝试了各种可以被理解为do this all day的事，但大门没有丝毫反应。
这里如同一个隔绝了一切的虚空。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史蒂夫腹中的饥饿感逐渐叠加，他估计自己已经被关了五天以上，但他带的能量棒早在三天前就被某人鬼手偷走吃了。
九头蛇队长率先起身。
“你不介意我在墙角尿个尿吧？”
这操蛋的地方连个厕所都没有。
史蒂夫只能心情沉重地点头，想到不久也会步他后尘，就忍不住觉得荒谬。
在外人眼里（也是实际上）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已经能毫无防备地背对对方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有一个声音对史蒂夫说。
无论如何，总要出去。
该死……
他想起自己离开时什么准备都没有，九头蛇队长肯定也是这样。
当一个强大到能影响世界格局的组织，指挥官突然失踪，试问会发生什么？
复仇者联盟没有美国队长仍然可以运行，关键在于他并不是秩序的唯一坚守者，他不在也会有其他人担起责任。
而九头蛇……
九头蛇失去了自己的指挥官，其中两个头会因为悲伤而哭泣、两个头会因为受辱而愤怒、两个头会趁机咬死其他头、两个头会失去控制大开杀戒、而剩下的一个头则会在狂喜之中举办葬礼作为庆祝。
这样的混乱局面谁也不愿看到的。
或许现在更着急的不该是史蒂夫。
应该是正在哼小曲尿尿的九头蛇队长。
但他脸上只有释放膀胱压力后的轻松，一点也不像即将被推翻统治的独裁者。
“史蒂夫，你要想清楚你是为谁而战的。”
“不只是为了自己。”
史蒂夫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过去从军的经历总是再次被翻出来。那个时代的一切放在现在都像个纯粹而美好的童话故事。
他舔舔自己的嘴唇，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他扶着墙站起来。
时间已经久到一个超级士兵因断水断粮而虚弱。
史蒂夫做不到像九头蛇队长那样，可以长时间窝在角落一动不动。
他总得走一走，即使这样只会让身体失去更多力气。
他不相信没有其他办法出去。
即使他在第一天就已经把这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史蒂夫绕着房间边缘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他面前。
九头蛇队长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同样被逼入绝境、变得决绝的蓝眼睛。
“来吧，趁着我还有力气。”
不知谁嘲讽谁。
“输的那个就要被草一天。”
史蒂夫已经分不出这句话是谁说的了。
他只知道话音刚落，九头蛇队长便一拳挥向自己的腰间。
他被打倒，他骑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然后被掀翻，撞在墙上，转身飞踢，肋下肘击，锁喉抱摔……
这场沉默中的战斗比任何一次都焦灼。
史蒂夫有不能输的理由，他也不会容忍自己出现任何可能的失误。九头蛇队长也一样，他可以输给任何人，但绝对不包括罗杰斯。
九头蛇队长拔出身上各种部位藏匿的獠牙，毫不留情地捅向史蒂夫，他不在乎草史蒂夫的时候他是否还有呼吸，对他来说，侮辱美国队长的尸体也是趣事一件。史蒂夫死死勒住他的腰，翻滚身体，将毒蛇的脑袋一次次撞向墙面，那砰砰的声音很难说没有私人恩怨。
他们尽可能地发泄自己的怒火，力求压倒对方。
金色的光芒笼上血色，但没有人退缩。
九头蛇队长被史蒂夫甩了出去，他看上去没有外伤，但至少断了三根骨头，他一边怒吼着一边扑向自己血流成河的对手，把史蒂夫一脚放倒，拖起他的头发狠狠磕向那扇该死的门。史蒂夫一手护住脑袋，趁机一拳捣向他的胸口，他晃了晃，身体往墙面倒过去，但倔强的膝盖仍然履行职责，重重顶向史蒂夫的下巴。
史蒂夫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他想挣扎着起身，却没有力气了。
是他输了？
他……怎么能输呢？
对于即将到来的事，他开始后悔做到这一步。
“操……”
九头蛇队长嘟囔了一声。
史蒂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后的门已经打开了，而他正好倒在房间与现实的交界处。
史蒂夫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真讨厌你，九头蛇队长，这不只是说说。”
“我也是，罗杰斯，我也是。”
九头蛇发出低沉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