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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世长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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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毒枭的脚掌上。随着毒枭的惨叫,郭信芳左手挡开了手术剪刀,右手迅速出击,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将毒枭的手臂反拧在背后。她身形矫健,动作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危险情况。

毒枭被郭信芳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他痛得龇牙咧嘴,手中的剪刀也掉落在地。郭信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一脚踢向毒枭的膝盖,迫使他跪倒在地。紧接着,她迅速捡起地上的剪刀,将其指向了毒枭的咽喉。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发生在瞬息之间,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军警战士和医护人员都惊呆了。

就在这时,最吊诡的事发生了。每当郭信芳从梦中惊醒,她同样百思不得其解,当时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成功脱险之后,她却未将手中的毒枭交予军警,反而毅然决然地扔下了手中的医用剪刀,疾步冲向了那名罪人。随即,一场惊心动魄的近身搏斗在两人之间展开,拳脚相加,毫不留情。

更为古怪的是,郭信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愤怒,她对着毒枭厉声怒吼,那声音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决绝。而毒枭,他似乎并不为所动,自始至终都在神态自若的挑衅她,仿佛郭信芳的愤怒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又似在嘲讽她的徒劳无功。

只有几句话,郭信芳听得真切,而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雷点蹦迪:

“你报不了仇,很可怜。”

“你活的那么痛苦,杀了你,对你也是一种解脱。”

“就凭你,杀得了我吗?”

一旁的军警战士们见状,纷纷想要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尤其是那个两拐军衔的上等兵,他甚至已经把枪口对准毒枭的项上人头了。然而他们却被郭信芳那句决绝而坚定的话语“我要亲自杀了他”所震慑,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对于那段激烈交锋中的对话内容,郭信芳已然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来,这一切的谜团,或许只能在她完全恢复那段记忆之后,才能一一揭晓。

梦境的最后,是那个毒枭从移动治疗车上抢了一个充满麻醉剂的注射器,对着她的后脖颈狠狠扎了下去。尖锐的针头瞬间刺破了她的皮肤,冰凉的药水从针头注入体内,郭信芳挣扎着想要站稳,但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而后,那个上等兵一枪击毙了毒枭。

在最后的意识里,郭信芳的视线模糊地捕捉到那个兵惊慌失措到近乎呆滞的眼神。她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她努力地从他的口型中辨认,终于明白他是在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在她的印象中,以前她与这位特种兵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她想要开口对他说些什么,给予他一些宽慰,但她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开嘴巴。

“岳夏卿③,你小子等着关禁闭吧!”

这声怒吼是郭信芳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她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郭信芳也不止一次在睡梦中惊醒,睁着眼,抬头看向天花板,到第二天的破晓。

等郭信芳再次苏醒后,看到的就是爸爸妈妈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以及爷爷那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担忧。从家人焦虑的对话中,她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自己的情况——医生竟诊断她因麻醉剂量过大,可能陷入长久昏迷,甚至死亡。

但当她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深度睡眠,此刻正充满活力,一身轻松地醒来。那种摆脱枷锁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原来,命运并未如医生所料的那般残酷,她终究是大难不死,这不幸中的万幸,让她倍感庆幸。

不过,诸多意外……嗯。郭信芳感觉自己失忆了。

但其实郭信芳心知肚明,她并不是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她记得父母亲人,记得老师同学朋友,、记得从小到大所学武功的一招一式,记得中西医学的所有知识点,记得家庭住址和从小到大的学校,记得家里那位做的一手好菜的保姆阿姨,记得满园子花色各异的猫咪。可具体忘了什么,就连她也说不上来。

而她自己,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她失忆的这件事。

就像是人生莫名其妙的缺失了一大块,但那些记忆却如同陷进了漆黑的深渊,怎样也回想不起来了。

又或许……失忆是她自己在逃避压抑痛苦的过往也说不定,不是想不起来,只是刻意去回避没有去想,到后来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深究了。

与此同时,郭信芳发现,自己和从前有了点儿不一样。这种改变虽然微小,却是根本性的——她在慢慢脱离对人类情感的感性认知,完全偏向理性的一面。曾经会让她动摇失态的某些东西,正在逐渐失去影响力,变得微不足道。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这又是一件郭信芳想不明白的事。

就在转年六月本科毕业后,郭信芳便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读研深造,而是选择征兵入伍。她本就是掌中宝心头肉,经此一劫后家里人对她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要星星就不给月亮,只除了不让去当兵。

尤其是她爸妈,两口子在两山轮战里的滚滚狼烟中留下了深刻的战争创伤,在郭信芳高考结束填报志愿时就极力反对她报考军校,也不准她去报名参军。如今一听宝贝女儿要参军更是极力阻拦。

最终还是她的祖父,一位国宝级的老军医松了口,干脆利落地把她塞进了军队。原本只准备给孙女上个三年皮,回了家依然该怎么宠还是怎么宠。

没想到这一步棋下对,就让郭信芳如鱼得水,知道了什么叫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成了情系家国巾帼英雄。

郭信芳原以为,赵玖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后,会选择更为谨慎的方式,比如传递隐秘的消息或者利用某种特殊的通讯手段来联络她,时机成熟后再选择见面,而非如此冒昧地亲自登门造访。

但赵玖却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冒险的方式来寻找她,这令郭信芳既感到意外,又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二十一世纪时的老熟人。或许,赵玖有着他自己的打算和考量,但无论如何,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确实在她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过她也不明白,原本隐秘的接头,是如何演变成两大两小四个人霸占了整个饮子铺的二楼吃下午茶的?

“你怎么,越活越没出息了,干起这行了?”十年不见,当年的那点事他还是记在心里,见面不出三句话,还是要数落自己。毕竟作为一个特种军医,居然要在穿越到古代后卖奶茶冰激凌,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看着赵玖投来的傲慢的眼神,郭信芳反倒笑了。赵玖这小子的性格没什么变化,抓住机会就会一直攻击。

“官家应该了解臣女,在别人的回忆里生活,不是臣女的目的。而且啊,穿越了,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的混了。”赵玖曾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连蒙带猜的推测出郭信芳的真实身份,也听说过她当初是因为伤病离开了老部队,最终却还是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战死沙场。她也是那种不服输的性格,她需要不断证明自己。

“你说我不干这个干什么去呢,就我这样,七八岁的小豆丁,即便有一身本事,说破大天人家都不信。就是在穿越前,要不是老首长帮我转了机关,就我那简历,去人才市场找一个工作,不把人吓着啊。这就叫‘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郭信芳感叹着,观察着,果然,赵官家听到自己说的话,表情没有刚落座时那么疏离了,一杯奶茶下肚,他丝毫也放松了许多。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还是郭信芳这个掌柜还是打招呼上了一整桌的糕点与饮子,有些是宋朝原本就有的,有些是郭信芳按照记忆根据现有条件复原的。双层酥山先声夺人;枣泥山药糕温润清甜;酥油鲍螺入口即化;冰雪冷圆子清凉解暑;双皮奶香滑浓郁;花糕花饼香气四溢;那道奶油栗子粉该是栗子去了壳后磨成粉,加了牛乳打搅后的酥油,顺滑香甜;这牛乳茶是将散茶研磨成粉,配着加糖煮开后的牛乳喝,口味非常清新,倒是与点茶不同。

这其实与郭信芳的作风大相径庭,她从不浪费,更没有过这种四个人点上一大桌子的情况。赵玖的面前正是那道双层酥山,其实这酥山上层是冰沙下层是雪糕,他忍不住用勺子挖了一大口,上层甜里带着一丝丝酸,下层奶香浓郁,这般层次分明,的确是美味异常。其实赵瑗也想吃,但鉴于他先前因为吃冰毫无节制闹肚子④的前科,只要他敢吃赵玖就是一顿打。

这一顿算不上饭的下午茶其实也算是宾主尽欢,杨沂中品着牛乳茶,眼睛始终不离两只狸猫精(?)。不过随着赵玖与郭信芳从容言欢,说起来总是当年怎样怎样,他也知道了郭小娘子还真不是什么狸猫精,不过倒是官家所来的那个地方的老相识。她出身于一支与岳飞的岳家军同样令行禁止、攻无不克的军队。那支军队,甚至连御营前军都未曾做到的解民倒悬,放伐桀纣。

从官家的态度中,可以看出郭小娘子在那支军队的地位虽不及岳飞之于岳家军,但同样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人物。正当杨沂中想对郭小娘子就她曾经对狸猫官家的照顾道谢,不想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腕上,赵瑗冲着他摇了摇头,眼中却定定的看着郭信芳。

在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赵瑗似乎被遗忘了,但他并不在意。虽然郭信芳的行事作风较前世大为不同,可赵瑗只需一眼,便能认出她就是与他共度风雨、相濡以沫十余载的发妻。虽然不知是何缘故,她对于曾经的一切已是记忆全无。

这一世的爹爹与芳儿似乎是从前就认识的友人,虽然爹爹是狸猫精,但他确定芳儿绝对不是。赵瑗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芳儿在离世之后,忘却了前尘往事,转世投胎,投身军旅,最终也成了一代女中英杰。

看着父亲与妻子以茶代酒话当年,赵瑗心里难免泛了一波酸水,他全然不知,芳儿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铁与血,才让她成为了今天的模样。

时间逗弄了他,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她不是他的女人。尽管如此,他依旧渴望那份情怀。比起前世信任错付空寂孤冷的窘境中蓦然回首方才感知,如今皇宋已经迎来新生,他虽知晓自己也该放下过去,但他反而更加需要一位真心相待扶持与共的体贴人。

他希望这个人还是她,他知道她的好,也懂得她的品性,这种历经天长日久的夫妻情分不到繁华落尽、草叶枯朽他是体会不出的。

赵玖与郭信芳的交谈愈发深入,似乎是说的话有些多,郭信芳抬起头想叫伙计过来上一壶冰糖雪梨,却对上了赵瑗直盯盯看着她的眼,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这应该就是未来的宋孝宗,郭信芳只觉得似曾相识,可完全想不起来。

此刻的他尚显稚嫩,年纪甚至比郭信芳还要小上一些。那张带有奶膘的小脸上,满是好奇与纯真。然而,在郭信芳看来,那紧盯着她的目光却似乎透露出一丝超越年龄的深沉。她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小家伙,年纪虽小,却已是个懂得欣赏美人的小色鬼了?”

反正这辈子也不会嫁给他,郭信芳微微一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她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小弟弟,姐姐脸上可有什么不妥?为何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

赵瑗被郭信芳这么一问,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仿佛被点破了什么秘密一般。他连忙道歉,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对……对不起,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他慌忙移开视线,但心中的情感却愈发难以抑制。

赵瑗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藕粉桂花糖糕,顿时觉得一股熟悉的甜香在口中爆开。

就是这个味道!这个味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芳儿的桂花糕。

前世的普安郡王府里,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芳儿还在的时候,每年的八月,桂花盛开的时节,芳儿都会带着孩子们摇桂花。那个时候,由他提前在桂花树下铺好了篾簟,大哥儿和二哥儿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抱住桂花树使出吃奶的力气摇,桂花纷纷落下来,落得一家七口满头满身,就像下了一场很香的雨。三哥儿羡慕的看着,芳儿则牵着囡囡抱着四哥儿在一边笑。

那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馨的有芳儿的家,与芳儿和孩子们共度着每一个快乐的时光。

桂花摇落以后,全家动员,拣去小枝小叶,铺开在簟子里,晒上好几天太阳,晒干了,芳儿则会用她独特的手艺,为全家人制作藕粉桂花糖糕。每当这时,整个普安郡王府都会弥漫着桂花的清香,那种香甜的味道,是赵瑗哪怕登基后,也忘不掉的,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面目全非的呢?

赵瑗的眼眶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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